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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一同升遷,賞賜了不少布匹錦緞、珍玩字畫,接着又是皇帝夜宿,不是沒有人嫉妒,她們自然也樂得趁此機會落井下石。

安凝雪瞬間又從巔峰跌落至低谷。

楚奕是在安凝雪被打了十板子之後才得知由於他那天匆忙離宮引起的連鎖反應,他心愛的女人又被那些後宮裡的毒婦給欺負了。

而且最令人髮指的是這次是因為冷淑妃先打了程貴妃的人,凝嬪的人去找冷淑妃求助,她居然借故躲了出去!

真真是枉費了安凝雪天天去陪伴她的一片好心。

事情的起因是安凝雪晉位侍寢後,沒有向程貴妃請安。

說起來楚奕這位皇帝的後宮,宮規是比較鬆散的。

因為先皇后早已經不在,先皇多子,那些太嬪太妃們幾乎全都皇子們被接出宮去養老。

未誕育子嗣的只有先皇晚年幸過的一位常在,位分太低,只在冷宮附近尋了個偏殿了此殘生,也無須新皇的嬪妃們去理會。

至於楚奕自己,目前後位虛懸,只有兩位名不正言不順的妃子算是整個後宮的大1b0ss。

自打上次冷淑妃被掌嘴之後,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程貴妃給打怕了,始終沒再出來興風作浪。

起碼是明面上,沒再跟程貴妃起任何衝突。

也不知道她發什麼神經,如今竟然偶爾會來給程貴妃請安。

本身就在打理整個後宮事宜的程貴妃面對如此乖覺的冷淑妃,也是非常滿意,因此後宮這一段時日表面上一直都風平浪靜。

其實請安這件事,都是想要投靠程貴妃的人主動前去,並沒有什麼規定要求必須給一個妃子請安。

饒是你再得寵,也還沒有執掌鳳印,也不是正經的皇后。

這也正是安凝雪出的損招,讓她在其位行其事而無其名,這樣就會滋生出很多宮妃之間的矛盾。

在安凝雪晉位的翌日,林夕“心血來潮”去了福熙宮裡。

她是無須跟程貴妃行禮的。只要去了,程婉秋便將之當做一種無聲的臣服,與她結成一黨的那些人自然也會用這個來巴結程婉秋。

這一天也真是巧了,整個後宮的人幾乎都齊聚在福熙宮內,獨獨少了安凝雪。

其實這些人來,都是抱着打探消息的目的才不約而至。

恨人有笑人無是很多人的共性。

又是晉封又是承寵,怎麼不讓曠了許久宮妃們各種羨慕嫉妒恨?沒料到的是又峰迴路轉,據說是惹惱皇上,遭了厭棄,全體宮妃自然喜大普奔,需要來交流一番。

期間被皇帝臨時抓來加班的許才人收到許多加了冷嘲熱諷的恭賀。

許才人的臉被這些人說得像是一塊大紅布,她生性老實木訥,任憑別人如何說,只垂了頭不言語。

林夕搔了搔耳朵,感覺有點無聊。

古代女性真的很悲哀。

就算她們都是錦衣玉食、使奴喚婢的貴女,依然不過是各個家族權衡利益下的一個棋子罷了。

即使成為龍椅上九五之尊的皇帝的女人,又能怎麼樣呢?

還不是個仰人鼻息的小老婆?楊貴妃又如何了?趙飛燕又怎麼樣呢?

可惜會這麼想的,只有她這個本是現代位面的執行者吧。

封建禮教的洗腦實在是太成功了,這些可憐的女子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已經低落到塵埃里去,並且還要在這塵埃里想辦法把別人踩得更低。

說不定有一天,她把這些人從牢籠裡面拯救出去,罵她恨她的反而是這些人吧。

一聲比較尖銳的女聲打斷林夕的神遊天外:“淑妃娘娘,聽說凝貴人……凝嬪本是你的表姐吧。”

是程貴妃的頭號走狗於嬪,原本只是個貴人,擅長溜須拍馬,自願給程婉秋當槍使換,只為換自己在後宮的一席之地。

所以呢?林夕側頭看着她,靜待下文。

“這凝嬪也不說照應着點自己的姐妹,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算她沒伺候好皇上,可以去找淑妃娘娘啊!”

於嬪話音剛落,臉上已經左右開弓挨了重重兩個耳光,打得她眼冒金光,脖子差點扭到了。

似乎剛才打人的不是她一般,林夕好聲好氣,臉上帶着無害的微笑:“你逾矩了,於嬪。再說,這後宮裡頭,不都是姐妹嗎?哪個又是外人了,你來說說看?”

後宮亂不亂,老子說了算。

別特么以為老子主動來看你的主子,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臉。

程婉秋沒想到她說動手就動手,一言不合就在她的宮裡打了她的人,臉上表情也不太好看。

不過這次人家冷寄悠的確佔著理,於嬪以下犯上的態度就該打,何況說的那些話雖然是想把戰火燒到凝嬪身上,可說的委實是太沒水平了。

等於是拿着自己的臉送去給人家打。

於嬪這個蠢貨在福熙宮裡作威作福慣了,竟然將冷淑妃也當做那些嬪妃般欺負,也是該給她點警醒,免得以後給自己闖了什麼禍事來。

因此程婉秋面色雖然不好,但是卻生生壓下了這口氣。

林夕施施然站起身來,跟程婉秋說了聲告辭,轉身向外便走,走到於嬪面前站定,看着她紅腫的雙頰,帶着施恩般的口吻高高在上說道:“你這次的冒犯,本宮暫且記着,日後若敢再犯,兩罪並罰!”

“我看貴妃姐姐你管理後宮的手段,也不外如是。”

已經走到門外,聲音依舊清晰的飄了進來。

程婉秋頓時目露凶光。

打了我的人,拍拍屁股就走人嗎?

手裡的茶盅重重砸在桌子上,濺出了不少茶水,程婉秋的聲音一字一頓從牙縫裡擠了出來:“去把凝嬪給本宮叫來!”

林夕風騷無比的扭着小蠻腰回到毓秀宮,早晴一臉得意鼓掌喝彩:“娘娘這次可太解氣了!讓她們知道知道,娘娘雖然不管事,可不是怕了程……”

她餘下的話被晚翠捂在手掌里。

晚翠責怪的眼神看了看她,又機警的看了看左右:“你這口無遮攔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這宮裡,可不都是咱的人,別沒事給娘娘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