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辭莞爾一笑。

暖到深處自然渣，了解！

經歷過憤怒咆哮後的無能為力，以及到現在可以像講故事一樣說出自己悲催的人生。

如此豁達而善良的初辭。

但是她越是如此，林夕越是要好好幫她謀劃一下。

這世上什麼都可以辜負，唯獨善良，不可辜負！

尤其是面對那些陌生人而絲毫不求回報的善良，更加不可辜負。

她跟那時的林夕一樣，其實自己的恩怨已經看開，唯獨放不下的是父母一把年紀還要白髮人送黑髮人。

想想自己可憐的父母，年邁、體衰、失獨，所以初辭的內心一直都是愧疚和擔憂更甚，反而憤怒逐漸散去。

林夕恍惚間看見了許多年以前的自己。

她比初辭幸運，起碼她是自己給自己報仇，自己的恩怨自己了。

想到這裡，林夕不由得又想起全魅力加點的於曉曉，她如今於自己，亦如路人。

……

……

任務切入點很好，現在林夕正跟常天明買完那些qiètīng、tōupāi器材，坐在小餐館裡吃飯。

林夕懷疑常天明現在已經跟那個不知名字的女人攪在一起。

因為吃飯期間這小子出去接了兩次電話，他表現的很平常，但是情緒波動很厲害，林夕那敏感的五識在某些時候可以充當測謊儀用。

林夕自己的靈魂還沒有完全契合這具身體，也沒有必要勉強自己去調動精神力監聽他的話，反正他是黑名單上第一位，插翅難飛。

果然，常天明接完電話，斯文白皙的臉上滿含歉意，聲音也是溫和中帶着些愧疚：“初初，對不住，社裡臨時分派了任務，我得走了，你自己坐車回去吧，抱歉我不能送你了。”

沒啥抱歉的，老子其實也挺懶的看見你。

林夕提起手提包來，爽利一笑：“師兄，那我就先回家了。”

“千萬別忘記，把東西放進衛生巾的小包裝里，放心吧，初初，肯定不會有問題。”

多特么像一條在哄女孩子上床的色láng！

反正也是老子去送死，你當然放心了。

儘管心裡一萬個mmP，臉上也必須要笑嘻嘻。

林夕輕車熟路回到家裡，初振哲——委託人的父親正在照看超市，母親孫婭凝正在做飯。

林夕打了聲招呼，告訴她自己已經吃過了，然後就回到屬於她的小房間里。

因為超市佔了一半地方，所以原本還算寬敞的房子就顯得很逼仄了，幸虧孫婭凝擅長規劃、收納，把空間利用得十分巧妙，邊邊角角也都是柜子，因此屋子並不十分雜亂。

林夕再次整理一下劇情，感覺常天明差不多跟那個女人見了面，拿出手機開始給他撥號。

常天明沒有接電話。

林夕再撥。

還是沒接。

呵呵。

已經可以預料到那邊戰況正激，林夕給他發了個短信：“師兄，我這邊有點事情，學校恐怕不能去了，很抱歉。”

沒用一分鐘，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常天明的聲音帶着可疑的粗喘：“為什麼去不了？”

他的語氣很生硬，甚至有點氣急敗壞的意味。

林夕慢絲條理：“我家裡有點事情，急需兩萬塊錢，我要去幫着爸爸張羅張羅。”

說完又用很懷疑的口吻問道：“師兄，你生氣了？”

那邊似乎已經冷靜下來，思考片刻之後常天明說道：“給我賬號，我借給你。”

借？

臉可真夠大的。

要知道，之前去育德女教班那一個季度的報名費可是委託人出的，整整一萬三千塊，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林夕口中說著感謝，心中卻暗自冷笑，你高興就好，反正不管借還是給，總之想要老子還錢是絕對不可能的，而且，你丫還欠了老子一條命呢！

這種時刻，常天明絕對不允許任何意外中斷這次卧底行動。

聽到手機中傳來的轉賬提示音，林夕篤定，現在的常天明絕對已經知道那個地方很不簡單，而且絕對能撈到大新聞，不然的話他會這了乾脆利落拿出錢來給自己？

兩個人的婚事已經擱置有一段時間了，誰都捨不得說分手，雙方家長卻又誰都不肯退一步。

其實按照現在huáguó的慣例，女方只要求男方給準備一套房子，而且完全不在意是否全款，對於平米數大小等所有一切都沒有任何要求，這已經算是很體恤男方了。

初辭家裡雖然不是很寬裕，可也是家裡唯一的孩子，父母當做眼珠子一樣嬌慣着長大的。

所以給戀愛中的女孩子們提個醒，你爸爸媽媽把你當公主一樣疼了二十多年，不是為了讓你在一個男人面前委曲求全的。

而且即便是你受盡委屈也不見得就求到了那個你以為的“全”。

如今幾乎家家都是獨生子女，大多數父母要的所謂彩禮或者提出來的結婚條件，其實都是他們在為自己的閨女把最後一道關，在給即將飛出巢穴的孩子尋求一道能讓自己安心的保障而已。

想必一個短信就損失掉兩萬塊的常天明如今已經沒什麼心情接着干他的體力活了吧。

林夕也沒什麼心情跟他囉嗦。

倒是常天明過後又打電話來叮囑她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太緊張，在拿不到證據之前千萬別暴露啊布拉布拉的。

畢竟這筆“生意”算上剛才轉出去的兩萬，他現在總共投資了四萬多塊錢呢。

可能因為自己花了錢的緣故，第二天常天明早早就在超市外面等着林夕。

劇情里是委託人自己去的，常天明不知帶着那個女人跑去哪裡浪了。

這一次他卻是開着自己那輛破金杯送林夕去的。

林夕卻總是覺得這傢伙怕她拿了錢卻不肯去做卧底，此行頗有點押送的意味。

這樣也好，要知道，學校的位置在遠離縣城的一片丘陵上，打車十分不便，且上山的路也並不好走。

其實初辭都沒有仔細琢磨過，常天明寧可多花三千多塊錢也要買個袖珍便攜式無線ifi給她，打的就是要證據不要人的算計。

否則這麼荒僻的路，竟然都沒說拿到證據之後初辭要怎麼安全離開育德女教班。

可能初辭的死亡都是在他計劃之內吧。

因為經常開着破金杯跑新聞，所以常天明並不敢太過靠近，遠遠將林夕丟在路上，再次叮囑她一定要拿到資料，在沒有確實證據之前千萬別暴露身份。

林夕揮揮手大步離開。

還用你放屁？

就算你不說，這地方老子也必須要來，否則怎麼找出那幾個虐殺委託人的牲口？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