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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飄着的。

林夕被半扇黑門板從地上鏟了起來,跟隨着白老鬼和自己的師爺一同去宗門藏寶室選東西去了。

兩個老傢伙的眼睛冒着的幽幽綠光讓黃拂衣下定決心還是去舉辦九州宴吧。

否則的話眼睜睜看兩個老東西慫恿着一個小東西去搜刮宗門的寶庫,他怕自己會猝死。

比黃拂衣更後悔的是上官沫。

一直以來的順風順水,讓她覺得,自己在滄瀾仙域遭的罪,九州魔域都會補償給自己,包括那些好運氣,包括比夜繾更好的師父。

若是硬要雞蛋裡挑骨頭的話,就是青子衿的徒弟很讓人噁心。

這個彷彿什麼都不在乎的悶嘴葫蘆在青閣里的人緣竟是比自己要好上許多。

作為青子衿一個仙君的弟子,她竟然寧可紆尊降貴去給那幾個小垃圾下廚煮東西吃,也不肯過來交好一下自己,還屢屢給她難堪。

她在青閣里的人際關係反而不如在宗門裡面好。

事實上,整個青閣除了青子衿,幾乎沒有哪個喜歡她。

上官沫覺得這都是周意到處邀買人心的結果。

不過誰在乎?

一旦她跟青子衿結成道侶,就把那幾個外門弟子都攆走,兩個葯童也一樣滾蛋。

至於周意,呵呵,青閣裡面怎麼能少了人伺候呢?

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

作為師娘,到時候她是很樂意讓周意這個“唯一”的徒弟儘儘孝心的。

原本一切勢頭都很好。

包括青子衿這個師父對自己的情根深種。

她常常會糊裡糊塗將眼前的青子衿當成夜繾,也總是糊裡糊塗把記憶中的夜繾想成青子衿。

上官沫覺得自己是真的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青子衿。

為了投其所好,她才把所有精力都耗費在了丹室中,導致讓周意鑽了空子,竟然得到這柄神器。

雖然這把門板一樣的黑劍實在太丑,可是卻是身份的象徵啊。

上官沫甚至在瞬間想過,若是她拿到這柄神器回去滄瀾仙域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門中那些賤人一定會瑟瑟發抖,後悔着曾經謀害過自己,一定會匍匐於自己的腳下跪求她的原諒。

而夜繾……

他也一定不會把自己看得與那些女弟子們一樣,也定然會對自己另眼相待,不過已經太遲了,因為她已經有了青子衿。

其實上官沫後期沒有去闖朔風崖最後一關,也是因為越往高去,每登上一個台階都要遭受很大的痛苦。

在跟周意比進度的那段時間,她那如玉的肌膚明顯變得粗糙、暗沉,加上常常會受到一些大傷小傷的,一張吹彈可破的小臉上被劍氣割破留下不少傷疤。

雖然修真界的靈丹妙藥有的是,可畢竟也是需要時日才能恢復,再者說,她也不想變得像周意那樣看起來比男修還糙。

現在上官沫不禁恨自己小富即安的心理,也有點埋怨身邊的青子衿。

為什麼朔風崖里有神器這件事情,他竟然不告訴自己?

倘若知道這個看起來單調無比的陣法裡面竟然有神器這種高大上的東西,她是說什麼也要搞到手的啊!

她眼熱的看着周意心安理得站立於那柄神劍之上,衣袂翩然,倒是真的有了些仙家風範。

暫時這柄劍她是別想了,起碼可以退而求其次吧。

於是上官沫悄悄傳音給青子衿,要他跟着一同去,煉製定顏丹缺少的那幾味高階材料,宗門的藏寶庫里肯定有。

哪有徒弟去宗門藏寶室挑選寶物,卻把師父丟下而是由師爺和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白家老頭陪同的道理?

上官沫開始還拐彎抹角的跟青子衿說,結果青子衿沒領會到她的意思,告訴上官沫不用急,原本他也準備近日出宗門一趟,用那塊歸墟塵晶給上官沫打造一件防具,到時候多帶點高階靈石和材料,一定想辦法把上官沫缺少的材料弄齊全。

上官沫急得直跺腳。

暗示不行索性明示,對着走出沒多遠的周意一行人努努嘴,眼前這不是現成的機會?

何必東奔西走,庫房應有盡有。

青子衿面露古怪之色看着上官沫“沫兒,我對周意沒盡過一個師父的心,父親雖然名為師爺,其實他才算是周意的師父,所以我不能去跟周意要東西。”

死腦筋!

上官沫也沒辦法再說什麼,只得怏怏不快回了青閣。

青子衿心中湧起過一絲悔意,曾經他以為父親已經老朽了。

尤其在毫無原則的扶持周意這件事上,他不是沒有過怨言。

可現在看起來,自己一直以為朔風崖不肯給周意絲毫的獎勵是因為不承認周意這個劍修,實在是大錯特錯,父親的眼光果然狠辣。

看見周意站在那柄劍盪九州之上,整個人的氣勢都為之一變,似乎那個默默無聞的小姑娘在那瞬間竟與神器達到了某種統一,不,是那柄劍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

在得知劍盪九州的威名之後,青子衿發現,這柄以桀驁不馴出名的神器,與自己這個弟子一起時,處於主導位置的,居然是絲毫不出眾的周意。

從前一點都不起眼的周意,在得了這把飛劍之後,整個人都迸發出一股浩浩蕩蕩的劍威,這才是一個劍修該有的氣質!

他也終於明白,怪不得父親每次都對他說朔風崖不認可周意這個說法嗤之以鼻。

那定然是因為作為一把已經有了一定靈智的神器,劍盪九州早就盯上這個修劍的好苗子,而在它的認知里,恐怕朔風崖內所藏皆是廢銅爛鐵,自然不屑與之為伍,所以周意的前三關什麼都沒有。

而這也算是劍盪九州對自己未來主人心性的一種考驗。

那段時間,別說宗門的那些人,就連自己不也是同樣想法,均都覺得先祖認為周意不配修劍,甚至還有人讓她別再去朔風崖給先祖添堵了,人家根本不想再看見你,所以對你才那般吝嗇。

無論是來自朔風崖上實質性的磨鍊,還是宗門那些人施加的心性上的考驗,周意都過關了。

她似乎從來沒有解釋過,也沒有在意過。

她只是每天不厭其煩的堅持着自己的努力。

不聞其言,不承其擾,不改其意,不侵其心,這不正是一個劍修最該具備的嗎?

青子衿現在承認父親說的話對了一半,他在選徒弟上,的確眼瞎。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