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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所有的修者都會飛,都拿着一把飛劍,都不用吃飯……但修者和修者之間,自然存在着一套對彼此地位的評價體系和標準。

從古至今,只要是有社會的地方,都是如此。

就像現代,一樣是開四個輪子的小汽車,有些就顯得高級,有些就低級,高級和低級之間怎麼區別?我跑的快,我跑起來沒聲音,自然就比你牛。這個道路在飛人中間,也是一樣的。

一樣是飛,但修為高深者,飛起來時的形態,和普通修為的人是完全不一樣的。普通飛人們飛的時候,就跟老百姓開車一樣,度並不追求很高,一般就行,因為開太快一則容易出事,而則容易耗油,三則一不小心還會吃罰單……總之,有着一大堆的不划算,除非是上了高。平時開車的時候,遇到個橫穿馬路的猛踩一腳油門都要心疼半天——這啟動起來又要好幾毛錢。

普通的飛人也是一樣。

平時沒日沒夜的獃著,一動不動,辛辛苦苦攢一點能量,趕路的時候肯定要節約着用。

能不加和不減的時候,就盡量不用——在非戰鬥的過程中,他們飛行的過程,嚴格來說就跟老鷹盤旋一樣,並不時刻撲扇着翅膀,而是在達到一定的度之後,進行滑翔,等減到一定程度,再加……

使用這種辦法的飛人,一般都存在兩個問題,一個是對能量運用不夠純熟——飛行不是開車,開車在維持在一個度狀態以後,動機就會自動保持這個狀態,只要不換擋,不踩油門不剎車,車就會一直秩持續的開下去。

但人畢竟是人,不可能對能量的控制達到機器的程度。長時間維持同樣的能量輸出,就好像長時間走路都用嚴格同樣的步幅一樣,看似簡單,其實比較難。

另一個就是自己的靈氣儲存不夠,這就好像沒錢的人,在每次花錢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計算一下一個道理——真正有錢的人只管花的爽不爽,但沒錢的——沒靈氣的人,使用靈氣的度,只能根據自己的心情來波動。心情好了,那就飛的快一些,穩一些,等覺得這花費有點多了,又開始降……

在修為到達一定的層次,靈氣吸收的率要遠遠過日常消耗之後,飛人們的飛行狀態就會開始趨於穩定,此時的飛人們飛行,就有點像飛行昆蟲,翅膀一直是扇動的——輸出的能源始終穩定。

因為時刻維持輸出,所以在方向轉換的靈活性上,比第一類使用者有了相當程度的提升。飛行姿態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是真正穩穩的勻飛行,而不是跟第一類飛行那樣,更多的屬於“飄”,而不是飛。

這個層次再晚往上,就是言修剛才出現時,所採用的飛行姿態。

這就像在街道上看到跑車狂飆時一樣,人們都是先聽到跑車動機的轟鳴聲,再看到遠處飛快接近的車,然後再還沒看清楚車的模樣時,感覺到了車高接近帶來的氣流,自己下意識的一眯眼——車就唰的一下從面前過去了。等能睜開眼睛看時,那車只留下了一串清新的尾氣,體貼地告訴你:

這就是錢的味道。

這個層次的修者是不會在意他們的靈氣在使用過程中是浪費了多少的,他們在意的是需要達到的飛行效果。

顯然,這種加方式非常的消耗能量,就像開車頻繁的踩油門、剎車、漂移……無論是對油耗,還是對輪胎,都是不可磨滅的損害。對於飛人來說,這種飛行姿態消耗的則是大量的靈氣——這種幾乎是飛人世界中,唯一可以儲存和用於交易的資源。

但這種大量消耗帶來的效果,也自然是非同一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高運動的習慣,也是某種戰鬥的模擬訓練——在戰鬥的時候,大家都會默認進入這種模式。

這種模式最大的好處,當然是極端的高效和安全,因為不計成本的加以及各種急轉向,飛行者的行蹤很難被定位追蹤。當然,在視角效果上,這種急劇加減也會給其他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就像現在,言修只是站在比賽台上,剛才還有些喧嘩的現場,就完全安靜了下來。白鋒只能聽到距離自己最近的幾個人,在偷偷的說:“聽說這言修使用的法器大有來頭……”

“不是法器,是功法。”

“肯定是法器,之前我都見過……”

白鋒正待聽這倆人講下去,比賽依然開始。

言修的對手也很不簡單,似乎已經知道了言修此前8場比賽的威名,為防萬一,待裁判剛說出開始時,便迫不及待一個急劇加,朝後退去——這在比賽中,是一個非常少見的動作,但從這加度和姿勢來看,這位修者顯然已經演練過數次,看起來無比的純熟。

修者之間的戰鬥,剛見面就後退,這絕對不是一個積極的信號,因為在後退的過程中,劍的度是對敵人完全沒有威脅的——而敵人可以在這個過程中,對劍加,對自己造成威脅。劍的度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勝負的最大關鍵點——這就像兩個人掰手腕,先讓出一大半高度的人,肯定就天然處於劣勢。

但白鋒注意到,周圍的許多人對言修對手的這種行為,非但沒有覺得奇怪,反而看起來一個個都理所當然的樣子,剛才說話的那倆人還說:“這人挺聰明的,不過這招不管用。”

“之前那三個也是這麼打算的。”

“看看他還有沒有什麼新招數。”

“沒用的,這種法器是無解的,據說是上古……”

“肯定不是法器,是功法!”

言修的對手此時已經推出去百丈之遙,幾乎就處在比賽規定範圍的邊緣。

他顧不得完全停下身形,整個身體還帶着慣性慢慢的飄逸,便立刻又從背上的包袱里,一口氣抖落出四五塊光的靈石出來。

然後他大喝一聲,渾身雙手捏訣——眼前正在隨着他身形倒退的飛劍,突然開始減慢了度,然後整個飛劍開始顫抖着,朝着言修的方向緩緩加,同時劍尖隨着言修身體的動作,出輕微的調整——這正是告訴行劍之前的徵兆。

就光是這招飛劍不動的功底,這名對手的身手,顯然也是非同小可。也是,現在已經是第九輪了,等於每個人之前都是從兩百多人中遴選出來的,可以說是貨真價實的百里挑一。

但從言修的表現來看,對於對手的這種準備,他似乎並不在意,甚至連劍都沒有出,只是淡淡的看着對方的劍,彷彿那把正在顫動不已的劍,只是擺設——他甚至連盾牌都沒有舉起來,更沒有沖入靈力,揮玄鐵盾的作用。

言修看起來頗為大意,但他的對手卻完全沒有因此而懈怠半分,只頃刻間,他面前這些供他充能的靈石,已經完全暗淡下去了兩塊——也就是說,足足兩塊靈石的靈力,都已經注入了這飛劍的劍身之內,可以想象得到,這劍一旦放出,那度將會是何等的可怕,眼前的這百餘丈距離,只怕是頃刻間就能達到,屆時別說這小小的一塊玄鐵盾,便是把整個驗靈島都抬起來放在中間,也擋不住這一劍之威。

但言修的對手顯然並不滿足這樣的威力,他還在迫不及待的從第三塊靈石中抽取着靈力——只從這一點來看,他這把飛劍怕也不是凡品,竟能容納如此多的靈氣而還有餘地。

就在白鋒猜測着,這飛劍還能繼續吸收多久的靈氣時,那人的右手突然猛的向前一指,正是針對着言修,伴隨着他這動作,他眼前的劍就如同一枚蓄勢待的炮彈,瞬間隨着主人的指令,朝着目標呼嘯而去。

也幾乎是在同一個瞬間,白鋒感覺到了言修的動作,他沒有把背上的劍召喚出,而只是默默的啟動了玄鐵盾。

在這之前的一個白天當中,白鋒已經停無數人提起過這枚玄鐵盾,聽人說起這塊盾牌啟動時的各種神異之處。為此,他特備挑了最靠前的位置。

就在這盾牌啟動的一瞬間,白鋒感覺到了異相!

他的飛劍,失靈了!

不只是他,在他周圍,幾乎大部分的旁觀者,他們臉上都露出了驚駭和果然如此的神色——顯然,他們當中的不少人,也正是抱着和白鋒一樣的想法,前來觀看這次比賽。而這比賽也正如他們所想的,讓他們感覺到了真正不可思議的可怕事實。

起碼在這一刻,他們所有人的修為,都沒有了作用,不能飛行,不能控制任何法器,甚至沒辦法感知到任何的靈氣。

這幾乎就相當於,一個普通人突然現自己對身體完全失控,全身癱瘓了一般。

白鋒入了九天門已有兩百多年,普通的修仙者,往往平均三五十年便要重生一次,只有他,靠着九天門這顆大樹,2oo余年內,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挑戰——此時此刻,這種情況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場景,簡直就像一個突如其來的噩夢。

那謠言竟然是真的!

白鋒現在無比的後悔,他怎麼會一點都不設戒備,如此就大咧咧來到這會場。看眼前這架勢,如果這言修突然狂性大,對他們這些旁觀者下手——那他兩百餘年的修為,豈不是因為這愚蠢的傲慢,便毀之一旦?

江湖之大,奇人異事倍出,自己怎會如此的託大——別的不說,就說他們掌門的乾陽指,在未成名以前,不過也是和玄鐵盾一樣的普通法器,但,一朝成名,此刻竟已成了升天境第一法器。既然三昧真人能有此際遇,如何得知眼前這位言修,不會如此?

但如今,再多的悔恨也無法改變他的處境——飛劍就在自己的背上,可他就算拿捏在手裡,也不能感覺到絲毫的回應,如今,他只能指望這比賽一切如常,不會再出其他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