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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之後又是黑乎乎的一片。

一回生,兩回熟,倆人這次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立刻打開了手電筒,對着周圍黑漆漆的環境最快的掃視了一圈。

嗯,沒有意外,還是山洞。

按照搜救隊說的,他們這個組織和許多文明之前就有過聯絡,所有的傳送點,基本都是設在山洞裡或者地下,一來易於長時間固定的坐標,二來,易於隱蔽。搜救隊所有能觀察到的目標文明裡也有地球,沈長文忍不住想,他們在地球上的傳送點,會在哪座山的山洞裡?

只是這個山洞很大,非常的大,吳小清他們所在的這個地方,如果不注意,幾乎以為是室外。只有把手電筒朝着頭頂看一下,才知道這裡是地下。

“你們去找路,”搜救隊說,“把行李都留在這吧,找到大門再回來。”

倆人從傳送點最近的一處岩壁為出發點,按照沈長文說的,一個順時針,一個逆時針去探路。

這個山洞應該是一處地下溶洞,並不是完全封閉的,因為吳小清在裡面還感覺到有風。有時候停下來仔細聽,還能聽到許多水滴和水流的聲音,這些聲音感覺就像在附近,但吳小清都找不到具體在哪。

吳小清在自己的方向走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看到的除了石頭還是石頭。沈長文運氣比他好一些,很快從無線電里傳來了好消息:“洞口在這裡,我們都回頭,一起推發電機,完畢。”

吳小清:“明白,完畢。”

接下來就是體力活的時間,吳小清推車,沈長文在前面帶路。整個地下溶洞就跟迷宮似的,各種各樣的岔路。要不是沈長文有先見之明,讓倆人就貼着牆壁一邊走,恐怕倆人這會都迷了路了。

走了大概有十幾分鐘,吳小清才看到沈長文說的大門。

跟他們上次見到的那種大門一模一樣。

同樣也是電力驅動。

同樣也需要充電。

這次啟動之前,吳小清留了個心眼,先仔細聽了聽外面有什麼動靜。

但似乎沒有。

在打開大門之前,搜救隊再次重申了這次任務的要點。

首先,搜救隊的自動報警裝置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警報原因是一座火山。

這座火山也是他們此行最重要的目標。吳小清需要從傳送點出發,從陸路行進1000多公里,前往這座火山。吳小清需要在最快的時間裡,到達火山,按要求測量數據,計算火山爆發的確切時間,然後根據這個時間,來確定營救方案。

沈長文的任務,就是在吳小清前往火山的這段時間裡,和當地的土著完成初步的交流,以便到時候調動這個文明本身的力量來進行營救。光靠他們兩個人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任務很清晰,但絕對不簡單。

因為他們這次面對的是一個真正的文明,儘管這個文明相對落後,但他們和原始人那種嬰兒文明不同,對於嬰兒,成人只需要命令和支配,就能得到高度的服從,但這個文明按照搜救隊的說法,是文明成長的童年期。

童年期的兒童都喜歡童話,而且沉迷於童話。除了童話之外,他們聽不進其他的語言。

……

門外空無一人,而且長滿了灌木和雜草。

如果他們不是從裡面出來,只是從外面想要進入洞裡面,可能根本就找不到路。

吳小清定製的那把劍派上了用場,可以用來開路。

盔甲很沉,加上行囊,吳小清的負重大概有20多公斤。不過他身體素質好,一路走出來還算是有性質。

沈長文就受罪了,跟在吳小清後面走了才一公里不到,就已經忍不住要休息了。

他們現在應該是在一座山谷中,現在的時間應該是在正午,因為頭頂還能看到一顆明晃晃的大太陽。地球的現在是初春,這裡似乎是夏天,走了沒幾步遠,倆人都已經開始脫起了衣服。吳小清還穿着鎖子甲,脫起來更麻煩。

因為衣服本身還挺重的,吳小清在沈長文休息的時候,還幫着把衣服送回洞穴去了,和發電機放在了一起。

山谷看起來似乎不大,但望山跑死馬,倆人整整走了一個下午,直到頭頂的太陽快消失不見……

“大哥,這還要走多久?”這種遍地雜草和碎石,高低不平的地形,搜救隊是不可能出來了,他那輪子底盤只能在平地上行駛,所以這次搜救隊只能在洞穴里等他們回來。

吳小清現在無比想念自己花了大力氣學會騎的馬,比起背着沉重的行李步行,馬背上的顛簸簡直就是一種幸福的小煩惱了。

“按照警報附帶的地形資料,明天你們就能看到平原了。沿着河流,應該不難找到城鎮,那時候就能找到馬了……不出意外的話,你們應該也可以看到軍隊。”

吳小清閉上了嘴巴。

當天晚上他們勉強走出了谷口,然後就地紮營休息了一晚上。這裡白天挺熱,但晚上還是挺涼快的,所以吳小清睡的還算舒服。

第二天一早,倆人在日出之後就收拾好,繼續出發。大概是因為清晨的原因,感覺今天的溫度比昨天要低了很多,昨天一下午倆人都被曬的夠嗆,沈長文貪涼快穿的T恤,手臂上都快被曬破皮了。但今天就很好,太陽看着也比昨天的要小。

起床的時候沈長文把倆人的手機時間都調整了一下,把今天早上起床的時間定為6點鐘。

他們一直沿着向山下的路走,時間到8點多的時候,倆人已經看到了山下的大片平原,看到了大片的種植植物,其中還有不少正在勞作的農民……不對,似乎是奴隸,因為這些勞作者身上穿的都是破爛的布條,他們身後還有拿着皮鞭的監工。

距離倆人最近的那個奴隸顯然也看見了他們,但對他們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興趣。只是偶爾從勞作中抬起頭來的時候,把他們當做一個新鮮的注意力焦點而已,直到他們身後再次傳來了監工的叫罵,奴隸才再次彎下腰去。

沈長文意識到那個監工才是這裡管事的,打算跟那個監工嘗試着交流,最起碼,先弄點水來喝。一天下來,倆人隨身帶的水壺都差不多空了。沈長文水壺裡裝的還是山谷里的溪水,說實話他有點不敢喝。

運氣好的話,也許還能商量先換匹馬。

沈長文讓吳小清過去,畢竟他的裝束看起來更像是這個時代的人。而且吳小清是年輕人,就算遇到事反應也比他快。

吳小清放下背上的行囊,從裡面拿出頭盔和鎖子甲給自己穿,又把扔在背包里的劍拿出來放到腰間。做完準備工作之後,他感覺自己這身儀容在這個時代,應該也算得上西裝革履了吧。吳小清又從臉上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確定沒什麼問題了,就邁開步子朝着對方走過去。

在吳小清正對面的第一個奴隸看到吳小清的樣子,就像見了鬼一樣,連蹦帶跳的往監工的位置跑,嘴裡還在嚷嚷。

監工也開始嚷嚷了,然後周圍農田裡,幾十個農夫都朝着他聚攏了過去。

這些奴隸手裡都拿着農具,木頭的棍子,耙子,鏟子……所有這些農具最具威懾力的那一部分,都統一指着吳小清的位置。就在這嚴陣以待的陣型當中,那個監工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對吳小清發出有節奏的,非常具有威懾力的喊聲。

搜救隊暫時還不能分析出這喊聲的意義,因為語言的樣本太少了,但大概意思是明確的——他們不希望吳小清繼續靠近。

吳小清覺得這些人肯定是誤會了,他對着他們搖了搖手,想聲明自己是帶着和平的誠意而來的。這時候,吳小清看到那一團僅僅聚攏的奴隸當中,有五六個人從人群中狂奔而,朝着吳小清反方向的位置怪叫着跑走了。

監工轉過頭去,對着這幾個奔跑的奴隸大聲呵斥,但他的呵斥並沒有喚回這些人。反而,就在他一轉頭的功夫,正對着吳小清這一邊,拿着幾根棍子的人,把手上的棍子一扔,也都朝着周圍四散狂奔。

監工大聲的咆哮,手上的皮鞭對着剩下的幾個人拚命的甩了起來,吳小清隔着一兩百米,都能聽到鞭花聲。這些奴隸看起來非常的害怕,一個個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吳小清。反倒是他們背後的鞭子,他們似乎毫無感覺。

監工的這動作讓吳小清很是生氣,朝着監工的位置就走了過去,手裡習慣性的拔出劍來,指着那個監工說:“幹嘛呢,有本事找我來比劃比劃。”

監工看到他的劍,就跟剛才那些農夫一樣,瞬間把自己手上的鞭子也甩了,然後嚎叫着朝着反方向跑去,剩下的那十幾個農民,瞬間也都是一鬨而散。

吳小清想留個人問問話都沒能留住。只是聽到那些農民逃跑的方向傳來的亂七八糟的,像鑼一樣的金屬敲擊聲。

不過好在他的目的還是達到了,在監工坐的地方後面,就是一口井。

他提了一桶水上來,小心的嘗了一口,沒什麼不對,就給水壺灌上了。在他灌水的時候,他驚訝的主意到,自己的地上,此刻竟然出現了兩道影子。

吳小清抬起頭來,突然感覺來自天上的光芒比剛才要強了不少。他抬起頭看向光源處,然後驚訝的看到了太陽,第二個太陽,正在沿着地平線緩緩向上升起。

畢竟是曾經見過四個月亮的男人,短時間的驚訝過後,吳小清還是穩住了心神。

但是隨後,從哪些農夫逃跑的方向,傳來了一陣陣響動,就讓他有些難以想象了。

幾百個,穿着布條,拿着木棍,髒兮兮的奴隸,正在幾百米遠的地方聚集。他們彼此之間吵吵嚷嚷了好一陣子之後,就分散成幾個小團體,從各個方向,朝着吳小清包抄過來,走在最前面的幾張面孔吳小清還有些熟悉,就是剛才逃跑的那批,但現在他們臉上沒多少恐懼,反而盯着吳小清,就跟盯着……

吳小清從這種眼神中猛然醒悟了什麼,他以前跟這種眼神打過不少交道。他拿起腰間的擴音喇叭,對着沈長文的方向就喊:“沈教授,小心,他們要搶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