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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洋第一次喝了這麼多的酒,也許是今天終於遇到了酒友,虎子哥臉上的愁雲終於散了,在酒精的左右下,平時沒有幾句話的他也開始夸夸其談起來。

他們圍繞着槍,說到戰場,說到戰爭,說到死去的戰友,向林洋傾訴他傳奇的經歷。

說到高興之處林洋陪着他傻笑,說到傷心之處,林洋聽着他動情的哭訴。

憤怒時開幾槍發泄發泄,高興時開幾槍慶祝慶祝,可是在佳佳眼裡兩個人像瘋子一樣無法理喻。

只到夜幕降臨,林洋才靠着石壁呼呼的睡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連自己什麼時候上的床都不知道,高粱酒不上頭卻讓他整整睡了一夜。

洞里的火堆還微微的閃着紅光,佳佳身底下墊着烏拉草在火堆旁蜷縮着。

他試探着沒有拄拐從床上下來,慢慢悠悠的向前趟着走了一步,傷腿不是很疼,可以支撐一下身體了,他低頭看看綁着的那些夾板,好像剛剛被人整理過。又重新綁的結結實實的。

他看了一眼佳佳,心裡升起些許的暖意,佳佳身上的衣服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整潔了,褲腿上還沾着髒兮兮的泥巴。從出事那天起到現在,她從來都沒有梳洗過。水源的獲取非常的艱辛,攀附着涯壁旁邊的山藤,踩着涯壁突出的石縫,到洞口上面的一條只能伸進一隻胳膊的縫隙里,滴滴答答,從上面滲下的水少的可憐,半天才夠給林洋熬湯的。哪有多餘的水用來洗臉。這對於愛乾淨愛臭美的她來說是個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啊!

林洋懷着一顆感激的心,慢慢的蹲下身,關切的欣賞着佳佳的睡姿。

她蜷縮着側着身體,一條手臂枕在頭下,長發遮着半張臉,另一側的臉擠壓的胖嘟嘟的像個嬰兒,每次靜靜的欣賞,腦海里都會出現在別墅房間尋找衣服的那一幕……,忘不了的一直是那些如玉蠶豆一樣的腳趾。

睡夢中的女人果然太美,洞里的光線已經很明亮了,當心懷感激的欣賞美人的時候,心裡會升起一種微妙的感覺,一種願意保護她一生的衝動。

好吧!

他從草堆里撿起一條狗尾草毛茸茸的穗子,和毛毛蟲像極了,偷偷的挪到她頭的附近,用手指輕輕的撥開她的頭髮,屏住呼吸靜靜的觀察一會兒。呼吸很勻稱,可以肯定他還在睡着。用毛茸茸的狗尾觸碰她粉嫩的臉蛋,哇!好美的畫卷呀!

嘻嘻!

能感覺到痒痒的感覺在她的臉上遊走,心裡狂喜得無以復加,他強忍着不讓怪笑出聲。

誰讓你之前老是調戲我的,到現在嘴裡還有吐不盡的木炭味。

弄一弄鼻孔,性感的嘴唇自然也不能放過,佳佳沒有半點感覺似的,毫不為他的毛毛蟲所動,這種無動於衷的酣睡好像鄙視到了他的男性尊嚴。

他馬上有一種想讓毛毛蟲爬遍全身的慾望。弄還是不弄,肯定比臉皮敏感,這樣不好吧!我可是個正人君子,調戲婦女的事情可不是我應該乾的。要不算了吧他一定是很累了,每天照顧我那麼辛苦讓她好好的睡一覺吧!要不!還是弄吧,誰讓她老戲弄我嘞!來而不往非禮也,用毛毛蟲弄,又不是直接接觸,算不上非禮,也算不上猥褻婦女。

翻一眼洞口,應該還早虎子哥這個時候不會回來,難得的好機會。

即使有一千個安慰自己的理由,心裡還是發慌,手開始顫抖,即使拿出一萬種理由為自己開脫,第一次大膽的這樣做還是怯怯的。

毛毛蟲順着一邊的臉頰慢慢的滑,光滑還有些汗漬的脖子,白嫩嫩的,看不到喉結,動脈有規律的一跳一跳的。順着毛毛蟲直接傳遞到手指上,一股電流沿着手臂在他的身體里流竄,最後和他的身體產生共鳴。

天哪!怎麼會這樣,它恍惚看到了毛毛蟲也在跳動,而且隨着跳動變大越來越大。我已經很矜持了,它哪裡來的力量擺托我的控制,真是……呵呵!真是好神奇呀!

雖然震驚,但還是沒能及時的停手,毛毛蟲繼續往下爬,翻過隆起的鎖骨山脊,爬到平原上,好像刺激到她了,心跳開始加速了,脈搏跳的更歡了,毛毛蟲也變得更大了,還一直在平原上不安分的跳舞。

算了吧!要不,到此為止怎麼樣,你可別再往下爬了……我。你……你怎麼不聽我的,你這是在犯罪知道嗎!既然如此,你要一意孤行請不要連累我好嗎?

毛毛蟲蹦蹦跳跳的準備爬山了,既然阻止不了它,那就由它去吧,反正只不過是一隻蟲蟲而已。

他激動得趕緊把眼睛閉上,想象着那是一種什麼感覺,身體里所有的血液都衝上了一個頂點。

生物老師你騙了我,你不是說毛毛蟲長大了會變成蝴蝶嗎?語文老師更可惡還要起一個很神秘的名字“羽化”還要為他捏造一個浪漫凄美的愛情故事,可事實一點都不神奇,也不浪漫,只不過是個簡單而醜陋的增大過程。

佳佳終於有意識了,冷不丁一巴掌把那隻毛毛蟲拍死在山的半腰,好像一聲炸雷,林洋緊繃的神經應聲而斷,他驚恐的想逃,怎奈雙腿麻木已經不聽使喚,他嘗試了好幾次身體都沒挪動半步。

還在睡夢中的佳佳一把抓住他那隻邪惡的手,直接抱到胸前,皮膚與皮膚直接接觸,好像把手伸進了電源插座里,強烈的電流榨乾他身體里的每一滴水分,他有種馬上要變成乾屍的預感,可是明知道災難要來了,卻無法逃跑,他獃獃的坐在哪兒。奔流不息的荷爾蒙湧進他的腦袋,像在用力的吹一個氣球。

“虎子哥!虎子哥!”

佳佳機靈一下坐起來,兩眼死死的盯着林洋,“天哪……”

好像在烈焰上潑了一盆涼水,滿腦子裡都是飛起的煙塵,又好像在沖滿氣的氣球上扎了一根針,啪—!毛毛蟲四分五裂。

“天哪!我說夢話了,我居然聽見自己說夢話了”

佳佳精明的眼睛裡閃着流光溢彩,不知不覺把林洋的手鬆開,興奮的站起來。

“你聽見了嗎?我剛才說夢話了”

林洋慢慢悠悠的從地上站起來,一張臉陰沉的好像黑鍋底,“沒有,什麼都沒聽見”

他晃晃悠悠的走到床邊,把他的雙拐架在腋下,噶噔噶噔的出了洞,看都不看佳佳一眼。

“我要去外面走走”

“好啊!我來扶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了”

太陽剛剛升起,陽光還沒有射到洞口的地方,山谷里顯得陰深深的,山頂上還飄着薄霧沒有散盡,好像工廠的大煙筒在排毒。

林洋站在洞口向遠處眺望

佳佳終於發現了林洋的異常,“怎麼了,你幹嘛繃著個臉”

林洋冷冷的說,“沒什麼,我想要離開這裡”

“虎子哥說了你還沒好,不能走太遠的路”

“山腳下有個村子,我們可以先到哪裡,再想辦法進城”

“虎子哥說哪裡離這兒很遠,你走不到的”

“我能走”

“不行!虎子哥說你的腿再斷了的話,會殘疾的”

沒事兒我的腿好了,林洋有些不耐煩了,一直用拐杖敲着地面。

“虎子哥說讓我們好好獃在這裡,他去看戰友的媽媽了,讓我們一定要等他回來”

林洋臉上現出怒色“是不是有些人想一直呆在這裡,不想離開了”

“啥!你什麼意思”

“我就要走,馬上就走,一分鐘都不想在這裡獃著了”

“不行,即使要走也要先和虎子哥打聲招呼”

林洋徹底怒了“一口一個虎子哥,你在這裡和你的虎子哥過吧,我現在就走”

林洋急沖沖的撲向洞口邊上的那根繩子,繩子是虎子哥弄得,用來上下洞口的,畢竟洞里的空間太小,屙屎什麼的還是走遠一點好。之前的軟梯林洋覺得不方便所以弄了根繩子。他用拐杖在繩子上繞了一圈,把另一根拐杖直接扔到洞口下面,用胳膊誇住纏着繩子的拐杖,另一隻手抓着繩子的下端。

此時他怒髮衝冠,佳佳的良言已經難入他的六耳,他的手一松身體懸在洞口下面的崖壁上。

“你快上來呀!”

佳佳撲過來抓着繩子努力想把他拉上來,可是他一個人沒有那麼大的力,眼看着林洋速降到崖壁下面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