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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敬文對我的殺機視而不見:“吳召,你是不是該說一說……”

“我艹你媽!”我暴怒之下拔刀而起,毫無花俏地迎頭一刀往解敬文的方向猛劈了過去。我那含怒出手的一刀已經無法去控制輕重,只要能殺人,哪怕拼盡全力我也要一刀突圍。

地上的黃沙被暴捲入空之間,又在玄冥真氣當中結成了冰粒,隨着翻騰閃動的刀光卷天徹地地狂嘯而出。

重重刀光帶着江河奔涌、山崩地裂的氣勢連綿不絕地奔向對手之間,站在解敬文身邊的那個術士也從身上拔出了一柄長劍,直奔刀鋒反擊而來。

我眼看對方將十多道抖開的劍芒併攏在了一處之後又重新抖顫擊出。再次分散的劍芒立刻以對手為中心呈扇面向我橫攔了過來,劍劍相連、式式銜接,猶如十多個功力深湛的劍士在同時運劍,沒有一絲空隙、沒有一丁點迴旋的餘地迎向了我的刀光。

短短瞬間之後,刀光、劍芒就像是兩道疊積的雲層碰撞在了一起。雪白刺眼的光亮好像是被狂風卷積的暴雪,呼嘯狂舞、漫空飄揚,兩柄兵器刺耳的碰撞聲像是密集的驚雷滾向八方。

我僅僅跟對方互換了幾招之後,就再也控制不住胸中的怒火——對方分明是在拖延時間,他一開始就沒有跟我正面拼擋的打算,手中劍光雖然暴烈,但是九成以上使用的都是虛招,我一時間根本就沖不出對方的包圍。

“玄冥冰甲!”我狂怒之下乾脆放棄了進攻,將玄冥冰甲拔到頂峰,沖向了已經陷入重圍的葉燼,拼着連挨兩記重擊,才把葉燼從包圍圈裡拽了出來,“給我炸死他們!”

葉燼左手扯下身上的背包,扔向遠處的人群,右手拔出*對準背包的方向一槍打了過去。濃烈的火光剛剛從葉燼的槍口上噴射而出,原先還阻擋在我們面前的懸鏡司術士一下向左右分散而去。

我卻在這一瞬間拉起葉燼向前猛衝了過去——所有人里只有我和葉燼知道,他的背包里根本就沒有*,葉燼那一槍只不過是唬人的東西。這個時候不走,我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就在葉燼的背包被他一槍炸得四分五裂的當口,我和葉燼從懸鏡司讓開的缺口當中衝出了人群,縱身跳上了路邊的房頂。

解敬文怒吼道:“上去追,給我上去追,別讓他跑了!”

一個懸鏡司術士剛從地面躍起,就被葉燼一槍轟向了頭頂。對方的身手雖然不弱,但是也躲不開*覆蓋的範圍,僅僅一瞬之間就變成了一具滿臉是血的屍體滾落在了地上。

我也在葉燼出手的一瞬之間看清了附近的環境。被我目光所覆蓋的這小半座城池當中,唯一修築着人字形屋頂的房子,就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

“走!”我招呼了葉燼一聲,縱身向屋頂的方向飛躍而去。

解敬文也帶着手下緊追了過來:“吳召,你跑不了,乖乖留下吧!”

解敬文話說之間,一陣衣角破風的聲音也忽然在我背後猛然傳來,剛才那個阻擋我的高手已經追上來了。

“葉燼,你快點走!往前去!”我故意把腳步放緩了一點兒,讓葉燼跑在了我的前頭。

僅僅一秒之間,我就聽見身後傳來了劍芒破風的聲響,我不僅沒有停住腳步,反倒從身上摸出鬼眼錢按向了羅剎的刀身……

對方一劍襲來,我肩頭上的鮮血飆飛而起,三枚鬼眼錢接連就位。

對方第二劍接踵而至之間,我稍稍偏移了一下腳步,對方的劍鋒驀然撕開了我的褲管,刺眼的鮮血從我腿邊兒迸射而起,三枚鬼眼錢也開始呼嘯飛轉。

僅僅片刻,對方的第三劍也已經撕裂長空,向我厲嘯而來。這一次,對方對準的卻是我背心要害,可我的腳步卻已經踩到房檐的邊緣,對他那一劍避無可避。

就在我全身繃緊的那一瞬間,解敬文忽然喊道:“挑他腳筋!”

我背後那個術士的劍鋒陡然順着我的脊樑滑向腰間時,羅剎上的三枚鬼眼錢也同時停止了轉動。

“橫禍飛來!”我雙手平握長刀,單腳猛然磕在房檐邊緣,人在空中借力轉身之下,被我握住的長刀也緊隨着我轉動的身形向對方頭頂劈斬而下。

對方哈哈大笑之間,手中長劍再一次爆出了密如暴雨似的光點,往我全身籠罩了過來。這一次,對方的劍芒還沒貼近我的身邊,我手中的羅剎立刻湧出近米刀氣,羅剎寶刀像是憑空延長了一倍,猶如一道橫攔天際的閃電側嚮往對方身邊削斬而去。

“哈哈……”那人再次笑出聲來。

對付這種讓人眼花繚亂、虛實難辨的劍勢,就算想要突破,也應該選擇從正面直刺,而不是盲目地側面橫掃。在他看來,我這一刀不是在殺人,而是把脖子送到刀口底下給人殺。

瞬息,僅僅是瞬息之後,那人挑出的劍芒好像是在某種力量下被禁錮在了幾尺空間當中,本來應該是接連不斷的劍勢,卻在銜接之間停頓了那麼一瞬,也僅僅是這一瞬之間,就給橫斬的刀光讓出了一條路來。暴漲了一米的刀鋒在那道幾乎微不可查的縫隙當中長驅直入,瞬間把對手的人頭削上了半空。

我幾乎貼着無頭屍體落在屋頂時,後者腔子里的鮮血才開始噴涌而出。

我伸手一下抓住了從空中掉落下來的人頭,站在漫空飛灑的血霧當中看向解敬文:“這就是你的榜樣!”

我不等滿是驚駭的解敬文回過神來,就把手中人頭扔向了對方,自己朝着那間瓦房狂奔而去。

解敬文停頓了一段時間之後,聲嘶力竭地怒吼道:“上弩箭,上弩箭!給我射死他!”

孫曉梅厲聲阻止道:“不要殺他,抓活的!射斷他的雙腿!”

懸鏡司高手迅速從附近向我包抄而來時,手中的弩箭也開始瞄向我的雙腿。要不是我還在飛快地移動,懸鏡司只怕已經亂箭齊發了。

“草擬嗎的!”葉燼縱聲怒吼之下,向著人群當中連開了兩槍,懸鏡司術士箭鋒指向的目標立刻換成了葉燼。我凜然一驚之下,葉燼狠狠推了我一把:“快走!我擋着……”

我身形一個踉蹌之後,反手一下扣住了葉燼的手腕:“跟我走!”

我們兩人同時躍上半空,直奔瓦房屋頂撲落的瞬間,懸鏡司術士的弩箭也脫離了弓弦,向我們兩人身上爆射而來。

“玄冥冰甲!”我怒吼之下,用冰甲護住身軀,直奔房頂砸了下去,“葉燼,砸屋頂!”

葉燼人在半空中倒轉*勾動了扳機。屋頂的瓦片在槍火之下迸射半空之間,我和葉燼也一前一後地落進了屋裡。

那間屋子除了剛剛被我們砸飛的瓦片,就只有一口八角井。

“噬人井的本體在這兒!下去!”我手扶着井沿跳進井底之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具手持着血書的屍體。

那具身穿地獄門服飾的屍體像是剛從水裡撈上來不久,全身上下到處都是水跡,唯獨手裡的血書沒有浸水。我已經來不及去多想什麼,伸手一下把血書抓過來平鋪在地上,雙手握住羅剎,一刀往血書扎了下去。

長刀貫穿血書的一瞬之間,那張白紙上浮現出了一張被刀刃釘穿了的人臉。那張聲嘶力竭地尖叫着的面孔,分明就是躺在不遠處的那個死人。

他的鬼魂在這張血書上?

我還沒想明白眼前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一團烈火已經在我刀鋒之前驀然而起,整張血書瞬時間被燒成了飛灰,躺在地上的那具屍體卻在這一瞬之間慘叫着坐起身來,雙手同時抓向了自己的面孔。

那具屍體用指頭抓穿了自己骨骼的聲響還沒落去,屍體就忽然猛一用力,把自己的腦袋給生生撕成了兩半,無頭屍體隨之栽倒在了地上。

葉燼驚呼道:“召子你看,屍體出手抓開自己頭顱的位置,也正好是你下刀的位置。難不成那具屍體的鬼魂就藏在了血書里了,你怎麼下刀,他就怎麼死?”

我在原地足足愣了五六秒鐘之後,才無力地蹲了下去:“小白糖沒救回來……”

我拼了命地去找這口井,去找血書,無非就是想把小白糖救回來。

現在井找到了,血書也毀了,甚至連附在血書上的冤魂也跟着灰飛煙滅了,可是我們四周卻沒有過一點兒的變化,甚至沒有過一絲靈氣的波動。

噬人井是毀了,可是被井吞下去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葉燼眼圈跟着一紅,跺腳怒吼道:“都是解敬文那癟犢子!老子現在就上去剁了他!”

葉燼話音剛落不久,井口上就傳來了解敬文的聲音:“想要剁了我?如果你能活着從這口井裡爬出來,我站着不動讓你剁都行。”

我仰頭上望時,井口已經被懸鏡司的人團團封鎖。解敬文一隻腳踩在井口上低頭往井裡看了過來:“吳召,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瓮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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