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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不能弄死這小子嗎?”一個面色陰沉的青年,望着陣法中央的劉清源,露出一絲絲狠辣和嫉妒。

邊上的人望向青年頓時像是在看一個傻子,最開始開口的中年男子更是出聲道:“你這是瘋了嗎?也不想想他背後的宗門,雖然現在情況比較特殊,仙宗大派不是封山,就是減少外出,但這不代表着我們挑釁,他們也不會有所反應,而且,他是為……”

中年男子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有時十分忌憚的望了望上方,然後才道:“最後,我們的手段並不光彩,這就是一個明晃晃的把柄,真要是弄死了裡面那位小祖宗,大家都要跟着一起死!”

“現在這種時候,就算是仙宗又有多少人能夠推演準確的信息,至於那位,意志不怎麼管事情,只要有人作死就好!再說了,難不成我們背後就沒人?有着那幾位的庇佑,我等畏懼什麼?”青年似乎很不喜歡中年男子的反應,一邊對着大唐都城方向拱手,一邊冷聲反駁。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都是聽出了些東西,一個個面露苦笑,並且小心翼翼的往後退,拉開和青年的距離。

“看出來了?”青年望着周圍的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道:“你們也是久經風雨的人物,我雖然沒有表現的十分明顯,但你們能夠看出來也不奇怪。”

說完這句話,青年身上服飾一變,化作綉着狴犴圖案的官袍,金色的紋路上閃爍着淡淡血氣,讓周圍的修士不受控制的皺起眉頭。中年男子更是詫異道:“法家弟子?不對,你的氣息似是而非,看似法家,又帶有魔道的氣息,並非諸子百家之中的任何一脈。”

“好見識!”青年露出了一絲絲滲人的笑容,身上血氣繚繞,融入周圍陣法之中,顯化成一個巨大的囚籠,中年男子看了看周圍,絲絲冷汗冒下,只因為囚籠外圍數百米的空間內,懸浮着各種各樣的的鋼鐵刑具。

鐵鏈、鐐銬上還吊掛著一個個身形虛幻的魂魄,他們身上還佩戴着各種刑具,比如向內生出一根根鐵刺的鐵帽子,比如由一片片刀片組成的馬甲,再比如內部生滿鐵刺的站籠,還有生滿火焰的烙台,每一件刑具上都沾滿了暗紅地血漿,周圍還繚繞着若有若無的血霧,宛如千百冤魂般繚繞不去。

痛苦、折磨、死亡、扭曲、血腥、腐爛、殘忍……

一道道極致的恐怖負面情緒,向著囚籠內部匯聚,勾動着在場修士的心神。

“夠了!”作為陣法參與者的中年男子很清楚這個陣法的特性,陣法中的一切,不能真的相信,也不能放鬆大意,大喝一聲後,周身文氣涌動,墨香瀰漫,同時一股浩瀚無比的大義氣息散發而出,讓人一眼看上去靈魂深處都會奔湧起肅然起敬地念頭。

“儒家?不對,應該還結合了神道的香火願力法門,和一般儒道文氣相比,你的文氣更接近於香火願力的凝聚,有點冊封出的聖賢味道,當真是有趣?”青年露出嗜血的笑容,眼中點點血光浮現,抬手一揮,法家的氣息浮現,但周圍一件件刑具上也都散發出一道道人性中相當扭曲的負面情緒,那種對於人性的扭曲,就是一點點的歪曲了真實,使得法律成為了他手中侵犯他人利益的工具。

“這是?”中年男子瞳孔微微收縮,看出了這一手的厲害,趕忙跪地,雙手向空一捧,以及其方正肅穆的姿態,感應冥冥之中的某一股力量。

青年饒有興趣,感受到有東西突破法陣降臨,也沒有在意,佔據絕對優勢的他,想要看看眼前這位同自己一樣,通過扭曲百家學說得到力量的男子,能夠施展出什麼樣的神通,就是任由一柄通體筆直,散發著淡淡白光的長劍憑空從虛空中呈現,落入中年男子雙手之間。

手持長劍,中年男子渾身氣息猛地一脹,抬手一揮,宛如一支筆,書寫出一個個方方正正,中規正軌的斗大墨色文字,文字互相組合,形成三從四德、五倫五常、四維八德種種理論。

文字同刑具的碰撞,沒有什麼奇妙的景象,而是輕描淡寫的融入其中,反覆一個個書寫在刑具上的文章,毫不起眼,又不可忽視。

青年面色微變,隨着文章成型,他感受到四周刑具之中突然伸出一股堂堂正正,不可置疑的威嚴與懾服力,好像不可變更的真理,又如構建人道的規矩,還似朝廷內部的章程禮法,層層疊疊,無法躲避,無法掙脫,只能任由它們束縛自身,思想隨之受到了限制,心靈也是被架上了枷鎖。

心中被加蓋上條條框框,如負重山青年心知不對,立即催動刑具之中蘊藏的兇狠龐大煞氣,在刑具表面來回沖刷,將對方書寫其上的文字,一個個碾碎。

但文字破碎之後,卻又不散去,反而化作絲絲縷縷的光線在囚籠周圍飄蕩,散發著點點鋒芒,刺的青年猶如千針入竅一般,無比痛苦。

這種痛苦還不單單是肉身上的痛苦,還是精神上的折磨,那是一種違背普世價值觀,而被人“千夫所指,積毀銷骨”的折磨,恐怖的精神壓力,使本就不大對勁的青年雙目通紅,大喝一聲,法陣運轉,扭曲虛空,想要阻斷中年男子外部的援助。

中年男子不敢大意,一面通過自己手中少之又少的陣法權限維持片刻的僵持,趁機引動更多的人道秩序。

但青年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不願意再和他糾纏下去,伸手一晃,一卷聖旨入手,浩大的人道氣息化作一道鳳影,輕而易舉的擊碎了中年男子的長劍,然後將其肉身攪碎,魂魄打入一件刑具之中。

強勢誅殺了對方之後,青年稍稍平復了點情緒,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手持聖旨,望着周圍的人,開口道:“吾乃大唐正四品上刑部侍郎周興,今日奉皇后密旨前來,你等可願為我效力?”

幾位修士互相看了看,又望了一眼被囚禁在刑具之上,露出痛苦嘶吼表情,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的中年男子紛紛跪倒在地。

周興見狀哈哈大笑,轉而下達了第一個命令,誅殺劉清源。

要說周興和劉清源有什麼仇恨,那倒是遠遠稱不上,他之所以這麼討厭劉清源只因為他厭惡一切幸運的人。

周興在來之前,曾經調查過劉清源的家室,知道劉清源原本也就是有一個先天境界的武者父親,而他父親好運的碰到了太元仙宗外門弟子,進而拜入太陰下院,得到如今太陰峰首座的青睞。

在排除早年體弱的問題後,這樣近乎順風順水的經歷,正是周興所羨慕嫉妒的東西。

周興原本也是一個郡望世家的子弟,但悲劇的是他出生前,家族就已經開始走下坡路,等到他成年,家族更是沒落,曾經想要遠離紅塵,出世修行,但明明有着良好天資的他,卻一次次被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