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虎測試中心所有人的心裡都有十萬個草泥馬在狂奔。
病毒燒毀了硬件？
如果說早期的CHI病毒，也就是十幾年前，會破壞主板的bios，導致硬件受損，但現在的硬件已經做了多重保護，哪怕你讓cpu處於忙碌狀態導致高溫，也會提前中斷，讓電腦停機，絕不會發生燒壞的情況。
可眼前價值過千萬的硬件冒着青煙無不在提醒着所有人，有東西燒壞了它們。
“查！看看到底怎麼回事！”蔣友國臉色鐵青。
高銘和趙志剛帶人連忙投入緊張的排查中，直到半小時後，高銘和趙志剛才猶猶豫豫道：“總裁，經過排查，很大可能是安裝在火星人筆記本電腦里的帝俊安全管家啟動了某種類似於病毒的程式，使得所有連接它的硬件包括電腦一起燒壞。”
啪！
蔣友國一腳踹飛凳子，陰沉着臉，走出測試中心。
路過某個工作室，正巧某台電腦正在播放三國演義，只聽諸葛亮命令麾下齊聲隔江喊道：“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聽到這句話，蔣友國只覺得是莫大的諷刺，嘴角抽粗的非常厲害。
原本以為店老闆是個年輕人，沒有開公司的經驗，隨便就把技術含量高深莫測的軟件賣給別人安裝，而沒有考慮到對方會不會破解山寨。現在回想起來，分明是店老闆棋高一着，根本不怕你破解。只要你敢破解，我就燒毀你的所有設備，讓你倒賠一千萬！
“上班時間不準看電視劇！”
蔣友國再也難以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大吼一聲，摔門進了總裁辦公室。
沒過幾分鐘，蔣依依敲門走了進來，看着陰晴不定的老爸，試探道：“爸爸，聽員工說你在辦公室里發脾氣，到底怎麼了？”
見女兒來了，蔣友國嘆了口氣，自嘲道：“老爸偷雞不成蝕把米，丟人丟到家了。”
“怎麼回事？”
蔣友國不介意在女兒面前表現不堪的一面，和盤托出了整個過程，總結道：“依依，那個店老闆很有可能是一個精通反病毒、系統優化、互聯網安全、人工智能等多方面領域的複合型人才，而且他才三十來歲，家境普通，沒有背景，身懷絕技卻屈尊於不起眼的小店。這正是一個招攬人才的好機會。”
“你想學劉備三顧茅廬嗎？”蔣依依嘟嘴道，“可爸爸你確定對方是諸葛亮，而不是欺世盜名之徒？”
“確定以及肯定。”
“關鍵他這個人才還埋沒於沙粒之間，沒人知道。”
“我要做伯樂，挽救駢死在槽櫪的千里馬。”
“許以高薪、技術總監、年底分紅，甚至連股份都可以給他，用這些砸暈他，不信他不來！”
“如果他還不願意，我還有殺手鐧，美人計。有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美人計？”蔣依依睜大了眼睛，“爸，你沒毛病吧，讓我嫁給一個奸商！”
“我有說讓你施展美人計嗎？不打自招。”蔣友國笑眯眯道，“其實嘛，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金龜婿。我看他人不錯，有才華，三十多歲正是會照顧人的年齡，是個良配，讓他入贅咱家，是他三生三世修來的福分。”
蔣友國揉着眉心：“別看綠虎公司蒸蒸日上，但處處危機。且不說別的，就是放眼國內，也有不少有資本的企業虎視眈眈。就說企鵝吧，比用戶粘性、科研力量，我們都不是它的對手。可如果能夠招攬到店老闆那種人才，把帝俊安全管家變成綠虎安全管家，放眼天下，誰敢與我一戰？就問還有誰！”
看着豪氣沖霄的老爸，蔣依依俏臉通紅，半推半就道：“可，你拿女兒的幸福做交易，我總覺得怪怪的。”
“又沒讓你委身於他，只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出此下策。而且，你可以和他接觸接觸，說不定日久生情了。”
“你才日久生情！”蔣依依羞得難以自已，這哪是一個合格的老爸能夠說出來的話？
“走！我們去三顧茅廬！”
“現在？”蔣依依指着鐘錶，“都晚上了，老爸，就那人的惰性，節假日不開業，只能等周一。”
“那，好吧，我們不急於一時。等周一，我們一起過去，禮賢下士。”
周一。
“馮先生，我們綠虎公司非常有誠意，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
苗仁河不死心。
作為以銷售起家，他早已練就了人不要臉則無敵的神功，哪怕有不愉快的接觸，也無法阻擋他今天和顏悅色的與馮昊交涉。
這是銷售的基本功。
“哦。”
馮昊拖着買菜手拉車，乘坐電梯，前往菜市場購買新鮮的食材。臨近高考，他要對食物嚴格把控，不能讓女兒吃了飯拉肚子生病影響考試發揮。
苗仁河緊緊跟上，甚至表示願意幫他拉車，但被不着痕迹的拒絕，他也不氣惱，繼續交涉道：“只要你同意，就能獲得至少2000萬華夏幣。想想吧，那可是2000萬的巨款，窮你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有了這筆錢，你可以買海景別墅，開頂級跑車。和綠虎公司合作，你還可以進入上流社會，享受名利場，成為人上人，走上人生巔峰……”
“哦。”
馮昊站在肉食攤位，仔細挑選着五花肉，和攤位老闆談笑風生。似乎眼前的五花肉比鈔票還要好看。
見無法打動馮昊，苗仁河決定以馮月嬋作為突破口：“隨着女兒長大成人，進入大學，突如其來的環境改變會讓她心性不穩，對她的三觀造成嚴重衝擊。互相之間的攀比會讓她對貧窮感到自卑和相形見絀。要麼，她會越來越自卑，失去自信，要麼，她會鋌而走險，比如說網貸。社會上這種事例比比皆是。如果你有2000萬，那麼這些事情都不會變成現實。你的女兒也會因為有錢而擁有足夠的自信，不會被其他人攀比下去，甚至眾星拱月……”
“哦。”
馮昊依舊無動於衷，像個小市民和別人討價還價，甚至為了一毛錢斤斤計較。
等回到家門口，說得口乾舌燥的苗仁河有氣無力道：“你看，如果你有2000萬，買菜這種事情完全可以交給別人來做，根本不用為一毛錢斤斤計較。而且，你還可以請保姆做飯打掃衛生，你只需要負責享樂就足夠了……”
“哦。”
馮昊推門而入，就在苗仁河想要順勢進來的時候，卻被攔在外面。
“交流了一個多小時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吧，不請朋友進屋裡坐一坐？”苗仁河誠懇道。
“哦。”
啪。
閉門羹。
直到這個時候，苗仁河才恍然。“哦”恐怕只是馮昊對別人和他說話的禮貌性答覆，根本沒把苗仁河的話聽進去。不知道為什麼，苗仁河腦袋裡浮現一個成語，對牛彈琴……
如果趙益可也在場，一定會感嘆道，有其父必有其女……
“姓馮的！好，你有種！不要以為可以待價而沽，奇貨可居！也只有我們綠虎公司才會給你開出2000萬的天價，其他公司根本不會多看你一眼！不要以為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聰明，比你厲害的人大把，開發出殺毒工具只是早晚問題，錯過了時機，你的專殺工具就一文不值，一個鋼鏰都別想賺到！說到底，你不過是一個卑微的網絡寫手！沒見識的井底之蛙！”
“你說誰是井底之蛙？”
突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我說……”苗仁河剛準備說下去，扭頭一看，竟然是總裁蔣友國攜女兒親至！
他的腦袋頓時卡殼，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
“趁馮先生沒有生氣，你立刻給我滾！”蔣友國面色鐵青，“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聽到沒有！”
苗仁河張了張嘴還想說話，卻不敢再說，灰溜溜的準備走，卻聽到蔣友國繼續道：“我是說滾！你耳聾嗎？”
嘎吱。
苗仁河咬牙切齒，從樓梯滾了下去。
現代版的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