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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呼……”

瓊斯突然被驚醒,然後便喘起粗重的氣來。

他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夢裡自己被一個人影在不斷追逐。

他恐懼無比,就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從熔岩城跑到了奔流城,可是影子還是如附骨之疽纏着自己,其中自己無論向它揮拳多少次,都毫無作用。

終於,他忍受不了折磨,再次開始跑了起來,奔流城,臨冬城,君臨,高庭……

和他來到這個世界後走過的城市順序正好相反,他一路跑了回去,最終來到了學城。

一切好像回到了事情最初的起點。

在他感覺到人影就要揭開自己最深的秘密時,終於在絕望中發出震天的咆哮。

接着他化身成了一個萬米高的熔岩巨人,巨人身上流淌遍布着熾熱的熔漿,冒出的濃煙將整個天空都染成壓抑的紅黑色……

巨人怒吼着,雙拳砸向大地。

只見視線所及之處,所有的山丘隨之噴發。灰燼,烈火和濃煙猛的噴向天空,滾燙飢渴的怒火焚凈一切,城市毀滅,湖泊蒸發,森林燃燒,山脈爆炸。

地獄般的紅與黑中,他來到這個世界後認識所有的人,黛西,羅柏,卡特,小惡魔,大瓊恩……連帶着追逐他的人影,一同在尖叫聲蒸發,泯滅。

最後夢境隨之破碎,瓊斯也被驚醒。

……

現在,他就感到頭疼欲裂,如同幾天幾夜沒有睡覺,又灌下了幾桶濃咖啡,在極度興奮和極度疲憊之間來回撕扯,一驚一乍。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他終於稍稍緩過來一點,疲憊不堪的夢境也漸漸忘卻,他努力的撐起了身體,掃視了一眼周圍昏暗的環境。

“還在帳篷里,”瓊斯心中判斷道。

他又看到了侏儒老婦人,其膚色和死人一樣慘白,蜷縮在躺椅上,幾乎看不出一點呼吸的起伏。

難道她毒發了?不過,她為什麼又要毒自己?

“你……在搞什麼鬼?”瓊斯開口問道,他被自己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就好似磨沙子般難受。

“你為什麼……又要在酒里下毒?”老婦人有些虛弱的說道,“我只不過做了和你一樣的事情罷了。”

“我那是怕你言而無信,解藥我都給你準備好了,”瓊斯說完,摸了摸身上的小布袋,疑惑的問道,“恩?你已經拿去了?你怎麼知道這是解藥?”

“女巫的本事要比你想的大些,”老婦人掙扎着爬了起來,盯着他說道,猩紅的眼睛也彷彿暗淡了些。

“別再裝虛弱了,老傢伙,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瓊斯有些氣憤的問道。

“女巫只是為了保護自己,拿回解藥而已。”

“僅僅這樣?”瓊斯根本不信,又用鼻子用力的吸了幾下,現在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奇異的香味,“你下的毒,當時我一進來可就有了,那時候你還沒喝酒呢,所以別說什麼拿回解藥,那根本就在撒謊。”

老婦人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好吧,我承認,我在聽到你叫喊時就點起了煙毒……和你所為一樣,都只是防備的手段而已,我要殺你,你還有機會再睜眼嗎?”

瓊斯聽後,感覺有些道理,對方要殺自己確實早殺了,但仔細想想又漏洞百出,“只是防備手段”這樣的話聽起來怎麼都不像真的,不解的問道,“你就不怕我現在或者以後報復嗎?”

“不會了,你不會有機會的,”老婦人點了點頭,又譏諷的說道,“我說過,女巫的本事比你想的要大些。”

“什麼意思,你對我做了什麼?”瓊斯蹭的跳了起來,急促的問道,房間里泡的各種動物器官以及瓶瓶罐罐都在提醒着他,女巫“邪惡科學家”的本質。

昏迷的這段時間,足夠對方做很多事了,這讓不得不他着急,冷汗也開始冒出。

……

“足夠威脅你性命的事,”老婦人冷冷的說道,但她就是不說到底做了什麼,接着威脅道,“不信的話你可以賭一賭,反正領主的命比我這種隨時要死的老傢伙珍貴了太多。”

“你!”瓊斯彷彿被她激的怒火衝天,揮着黑色巨劍就向她砍去,呼嘯聲甚至帶動着帳篷錚錚作響,讓人毫不懷疑這一劍下去,老婦人會直接變成肉泥。

不過,劍尖在距離老婦人幾寸的時候,還是停了下來。

……

“你要我做什麼?”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後,瓊斯瞬間恢復了理智問道。十分糟糕,剛剛他沒有在老婦人臉上看到任何恐懼。

“很好,”老婦人點了點頭說道,“少點試探,多點真誠,你早該如此。”

說完,老婦人顫巍巍的走到一個木架上,踮起腳尖,取出了最上面的一張羊皮紙,遞給了瓊斯,

“幫我收集齊上面的東西,我就撤回我施加你身上的小手段。”

瓊斯也不再和老婦人廢話,將羊皮紙直接拽了過來,開始掃視,

“純銀一萬克……純金一萬克,龍骨一萬克……純鹽百斤,……魔力水晶一百枚。”

“這不可能!”瓊斯看完直接將羊皮紙扔了回去,死死的盯着老婦人說道,“你太貪婪了,我明確的告訴你,我的命不值這麼多錢。”

“魔力水晶”這種他看都沒有看過的東西不說,單單一萬克純金,混着點黃銅都夠造幾千枚金龍了,他從哪弄來這麼多純金。

“想讓我做窮光蛋,我不介意把你殺了,再找其他女巫,賭一賭能不能破解你的手段。”瓊斯補充說道,“可以交易,但想讓我做任你驅使的奴隸,那是不可能的。”

老婦人沒想到瓊斯會這麼光棍,沉默了許久,才望向他說道,

“我可以用魔法和你換。”

說起這個瓊斯又大為光火,“你還想讓我盯着那個該死的黑柱子嗎?我之前就是信了你的鬼話,才給你用毒的機會。”

老婦人翻了個白眼,擺了擺手說道,“那也不是完全騙你的,玻璃蠟燭確實可以被點燃,只不過是幾個世紀前的事罷了。”

瓊斯還是不鬆口,“我怎麼知道這次你沒有騙我?”

老婦人彷彿料到他會這麼說一般,再次走向木架,抽出了幾張破舊的羊皮紙,又掏出了一個綠色小瓶,“這是一個催生植物的魔法手段,就當我們交易的定金了,以後,你每提供羊皮紙上的一項,我都可以再教你一個魔法,操縱樹木,操縱動物,治癒身體,變形術……”

“女巫的手段比你想的要多。”老婦人再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