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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片烏黑,細雨下個不停,淹沒了馬蹄聲,也模糊了瓊斯三人的視線。

瓊斯舉着一個像‘傘’的遮雨之物,小心幫黛西擋着細雨。

黛西則拉着瓊斯的胳膊,低着頭,緩緩的和瓊斯走在一起。諸神才知道,她這個舉動需要多麼大的勇氣。

提利昂在最前面,牽着馬,走在一個勉強能認出車轍的鄉村道路中,冰冷的細雨胡亂的灑在他的臉上,將他的捲髮打成一縷一縷。

在這屍橫遍野的河間地,此時,三人倒是顯得格外閑適。

……

聽着滴嗒滴嗒的雨聲,瓊斯一直再回想分析這兩天和小惡魔說的話,然後再跳出來從一個‘權力的遊戲’創作者角度考慮這個世界。

除了一些極特殊的故事,一般電視劇都會有好人、壞人、主角、配角、以及所謂的BOSS。

首先,瓊斯可以確認,這個世界的奇幻力量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弱,而且傳說中恐怖的異鬼很可能就是真的。

絕境長城西起霜雪之牙山脈,東至海豹灣——也就是他現在的領地附近,全長近五百公里,高達兩百多米。

在生產力如此低下的年代,造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防禦工事,只為了防備所謂的野人移民,實在讓人無法信服。

如果他是編劇,描述構造了一個如此的人工奇蹟,卻又不發揮作用,有着八千多年歷史的守夜人‘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只為防偷渡,怕是被觀眾狗腦子都噴出來。

所以傳說不再是傳說,而是事實,絕境長城的外面也的確有恐怖的魔法生物——異鬼。

當然這個世界的傳說不僅僅有異鬼,還有讓人迷失的日落之海,瓦雷利亞的末日浩劫,毀滅多恩之臂的森林之子,神秘的陰影之地,布拉佛斯的泰坦巨人,噴吐火焰巨龍,翻江倒海的海龍……

所以瓊斯不能確定最終的BOSS是不是就是異鬼,但至少會有一場‘進擊的異鬼’這樣的浩劫,而他那塊在海豹灣一旁的領地肯定就是第一個遭殃的。

事實就是這麼殘酷。

他那領地又小又冷又窮,時不時還有野人襲擊,現在竟然還隨時可能面臨恐怖的異鬼。

……

關於異鬼的故事,古老的傳說中也是各種各樣。

有些故事聲稱,異鬼會在寒冷時到來,而有些則說寒冷是因為它們而到來。

有些故事裡說,它們躲避日光,渴求黑暗,而又有些故事卻斷言它們會帶來黑夜。

有時候,它們在霧靄或是暴風雪中出現,天晴時則融化殆盡。

還有些故事敘述它們騎着動物的死屍,包括熊、冰原狼、長毛象、馬,甚至有些故事裡還提到像獵犬一樣大的“冰蜘蛛”跟隨在異鬼左右

還有人說異鬼會吸食人血。

故事各種各樣,都是描述異鬼的恐怖,卻又從來沒有人說怎麼去對付異鬼。

而且如果異鬼又或其他魔法生物是這個故事結束時的浩劫,那他們現在和蘭尼斯特家族打生打死,又是為哪般?

‘權力的遊戲’,是誰的權力,又是誰的遊戲?

“如果羅柏是主角,那麼這會不會是一個,孝子救父,最終走上人生巔峰,成就一代賢王,抵禦末日浩劫的故事?”

“又或者,羅柏現在是董卓入京,欺負喬弗里孤兒寡母,群雄逐鹿,三國爭霸,天下歸晉的故事?不過這蘭尼斯特怎麼看都不像被欺負的一方啊。”

“那我到底要做什麼?”

“在這種可能有末日浩劫的世界,想過成‘奶爸的日常生活’怕真是逆天而行失了智。

“想平穩一點怕是得重新認真‘種田’,甚至攀登科技樹,用唯物主義,打倒一切牛鬼神蛇……”

“想快捷一點就還得繼續衝鋒陷陣,不過當個合縱連橫的謀士也不是不可以。

“當然故事也可能是凡人世界裡的求仙問道,實際上,這個世界是有一群超凡脫俗的魔法師,巫師,召喚師?”

瓊斯越想越沒有安全感,反而覺得自己離這個世界的真相更遠。

“另一方面抱大腿也是極為重要的,比如穿到隋唐最好就是抱李世民大腿,和天命之子對着干,那真是吃力不討好。目前看來,自己運氣還是很好的,羅柏·史塔克無論從家世還是性格,都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天命之子。”

……

瓊斯想的問題都很大,牽着他胳膊的黛西想的問題卻很小。

她現在還在想昨天瓊斯霸道的牽了她的手,雖然她想過很多故事的開始,但從沒有猜到過這種。

貴族的子女都是由家族安排聯姻的,極少聽說過在家族同意前,就私下聯繫的。

而且莫爾蒙又和別的家族不一樣,熊島這一代繼承權在她身上,從身份上來說,瓊斯這種沒有繼承權的次子和她差的太多。

但當瓊斯向她表達愛慕之意時,她心中是那麼的欣喜,也根本不忍心拒絕。

“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黛西抬頭看了看身旁瓊斯的側臉,又望了望長長的鄉村野路,不由想道,“能晚點到奔流城就好了。”

……

“提利昂,如果說我們的世界即將毀滅,你會怎麼做?”

寂靜被瓊斯打破,他突然想起來,眼前這個小惡魔就是‘權力的遊戲’里的人氣角色,經過幾天的相處發現,其也是一個真正的智者。

為什麼自己不聽聽他準備怎麼做呢?

“還能怎麼辦?當然跪倒在地,請求諸神原諒。”提利昂頭也不轉的直接回道。

“毀滅世界和諸神原諒又有什麼關係?”瓊斯有些不解的問道。

“能毀滅世界的當然只有神啦。”

“不……不會吧,”提利昂的話讓瓊斯如墜冰窟,腳步也停了下來,他剛剛想了很多BOSS,但從來沒有想過神,“應該……應該沒那麼嚴重的吧。”

提利昂看到瓊斯臉色不斷變幻,躊躇不前的樣子,咧着嘴笑了起來,嘲諷道,“勇猛無敵的黑騎士,現在竟然和一個幼兒一般,為老奶奶們說的故事擔憂不已。”

“那神不肯原諒,一心想要滅世怎麼辦?”瓊斯不理睬他的嘲諷,焦急的叫道。

“讓我提利昂再給你說一個故事吧,關於第一位風暴國王杜倫的故事。”

“據歌謠相傳,第一位風暴國王杜倫贏得了美麗的依妮的愛情,而依妮又是海神和風之女神愛的結晶。

在他們新婚之夜,依妮將她的貞潔獻給了一位凡人,從此便須像凡人一樣承受生老病死。

兩位神靈對女兒的決定悲憤無比,將怒火發泄於杜倫的城郭。

他們招來狂風和巨浪。

那一夜,杜倫的朋友、兄弟和婚宴賓客統統被捲走,要麼砸死在城牆,要麼淹沒於汪洋,只有依妮用她的雙臂勇敢地護衛着杜倫,保護他免遭傷害。

最後,天亮了,風暴終於停息。

這時杜倫向神靈們宣戰,他發誓要重建城堡。

他的城堡重建了五次,一次比一次高大,一次比一次堅固,但當那呼嘯的狂風和滔天的巨浪從破船灣中咆哮而出時,城牆又都被一一粉碎。

他的封臣紛紛懇求他遷到內地築城;

他的牧師告訴他為了安撫神靈的怒氣應把依妮歸還於大海;

甚至他的屬民百姓也請求他別再鬥爭。

杜倫通通置之不理。

終於,他建成了第七座城堡,最雄偉的城堡。

傳說中這座城堡乃是由森林之子幫助修建,巨石中充溢着他們的魔法;

另一種說法是城堡的築法得自於一位小男孩之口——這個孩子也就是日後的絕境長城築造者布蘭登·史塔克。

呃,不是現在臨冬城裡那個可憐的小男孩,也不是造船者布蘭登、更不是焚船者布蘭登,是築城者布蘭登。”

“這我還是知道的,”瓊斯打斷了他的賣弄。

“結果呢,結果依妮和杜倫怎麼樣了?”黛西突然開口問道,女人的關注點總是很獨特。

“結局嗎,被神憎恨的杜倫和美麗的依妮自然是在城堡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塵歸塵,土歸土嘍。至於那第七座城堡,儘管承受着兩位憤怒的神靈一次又一次將風暴襲擊,它依舊聳立制今,也就是現在拜拉席恩家族的風息堡。”

黛西聽後嘴角湧現笑容,心裡像灌了一瓶蜜般,白嫩的臉上露出了羞澀的紅暈,身體也往瓊斯那靠了靠。

“所以,你的意思是,神靈也並不是無所不能的?”瓊斯沒注意到黛西的變化,而是若有所思的問道。

提利昂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自信的說道,“既然長了它,當然是用來想辦法的,真到了那一天,總會想出來的。”

瓊斯一聽,神情也輕鬆了很多,看着眼前被淋的濕漉漉的小侏儒,希冀的問道,“要不以後你來幫我吧,我承諾我的壁爐旁永遠都會有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