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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這短暫又緊張的時間,她已經大致思考了下。

燈下黑的原理是很棒,但大夏人若一直找不到金十八,難免會回過頭來想。若老魯頭恍然大悟,他們就藏不下去了。

所以就這麼躲着,並非長久之計,必須想到新的出路。

可問題的難點在於:這個空間不收金十八這二道貨,如果把他丟掉,她又實在是不甘心的。到手的勝利果實,怎麼能因為困難又丟掉?所以唯今之計,就只有想辦法讓穆遠儘快做出進攻的決定。

大夏人在緊迫之下,必然大亂。

那時不管是繼續躲藏,還是趁亂帶着金十八跑,都是可行的。

“你和這小混蛋在一處,我出去引開敵人。”她當機立斷。

“不行,絕對不行!”穆耀急得臉都白了,“怎麼可以讓你做這件事,我去!我去引開他們!我跑得比你快,好歹還有點武功在身,能拖延一陣子,你正好藉機就逃走。這邊的亂像已經壓不住了,你已經我哥爭取到了最好的機會。他一定會看到,只怕馬上要進攻了。你向那個方向走,必然沒錯,我來拖住大夏人!”

“這是比誰跑得快,比誰能挨揍嗎?”趙平安一把扯住就要往外跑的穆耀。

她感動於危急關頭,穆耀總是不顧生死,只惦記她的安危。上次是在東京城百姓聽信了挑事者的讒言,進攻公主府的時候。今天,是第二次。

但理智告訴她,目前不是梳理心情的時候。也知道好言相勸沒有用,而且還會浪費寶貴的時間,乾脆放狠話,“你們兄弟不聽我的話,這才令局勢複雜起來,你還要違抗我的命令嗎?告訴你說,我跑出去,只要找到掩體,大夏人追過來,我就可以進入洞府。你行嗎?你沒辦法使用這個仙家法寶,沒有我帶,你進不去的!”

“你教我!你教我口訣。我向天發誓,只用這一回,過後我絕對絕對忘掉這件事,再也不提。”穆耀反手捉住趙平安手腕,極為懇切地說,“哪怕我有生命之危,我也不會擅自再進入一次,再動作你的法寶一次!”

“不是口訣就行的,法寶會認主的。”趙平安只能胡亂搪塞,卻又說得是真話。

隨即,她把話題拉回,“再者說,就算你能用這個法寶又如何?難道留着我帶着金十八逃走嗎?你覺得我,我可背得動他?”

穆耀怔住。

趙平安急急甩脫他手,“所以,我的方法是最好的。別婆婆媽媽了,快點行動,不然耽誤了戰機,就一切都來不及了!”

“可是……”

“沒有可是!”趙平安拍了穆耀一掌,讓他清醒些,“事情又能壞到什麼程度呢?他們要以我做為保命符,就算抓到我,也不過是換回金十八。難道,你和穆遠不肯換嗎?而且,我有這洞府在手,你覺得他們有多大機會抓到我?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我趙平安若是弱雞一隻,就不會敢拋頭露面的私跑到邊鎮來給人添麻煩,也不會給人開腸破肚了。你當我是蘇美華那個jiànrén,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嗎?”

緊急關頭,都沒忘記踩情敵幾腳,緊接着又着補道,“你說喜歡我,卻不相信我能做成旁人做不到的事嗎?”

穆耀又是一怔,眼圈都急紅了。

但他只是猶豫了幾秒,隨後咬牙切齒一般甩了甩袖子,“那就聽你的!但是趙平安,你必須給我平平安安的。否則,就算再死一次,再活一次,我也不會放過你的!而且你聽明白了,我才不管什麼家國天下和黎民福祉。你這邊出了任何問題,我就立即把金十八放了,把你換回來。你且看我,敢不敢做!”

“你敢你敢!”趙平安息事寧人的胡亂點頭,“那你準備好,看準機會帶着金十八走。一定要看準了方位,不要跑錯了地方。”

語畢就蹲下身子,在死魚一樣伏地的金十八身上摸了摸,摸出一柄bǐshǒu,握在手裡。而後就再不多說一句,迅速跑到門外去。貓着腰,洞着黑影籠罩的牆根,迅速繞到茶棚後面。

她這麼急,一來是因為不動起來會被抓,會連累着稱遠輸得一敗塗地。還因為事態緊急之下,老魯頭萬一去叫巡衛甲幫忙,就會發現那人已經死翹翹。

那時,野利山一行人就被動了。

當務之急,是要放出煙火筒,讓野利山一行人快點離開。同時要讓穆遠知道,他終於不用再顧忌她的安全,可以殺出來了!

此時,東方的魚肚白色終於出現。

這意味着,天色真的要亮了!

趙平安轉過頭,看向遠處正像沒腦袋的蒼蠅般尋找金十八的老魯頭等人。

晨曦中,他們的影子越來越清晰。不過十幾騎,可對她來說算是千軍萬馬了。

但這個險,這個以她自己為餌的險,她必須得冒!

巨石附近,野利父子一行人越來越焦慮,身上虛搭着鐵鏈彷彿燒紅的烙鐵式的,讓他們坐立難安。野利花花幾度站起來,卻又強行讓自己坐下。

消息還沒來,煙火筒還沒放。

是大長公主那邊出了什麼事嗎?若不然,大夏人為什麼不顧被穆大將軍發現的危險,縱馬四處狂奔,好像要找什麼人。又好像是,他們那裡出了什麼重大變故。

重大到,都分不出半點心神來顧忌他們。

那麼,是大長公主暴露了嗎?

不,不可能。大長公主那麼聰明厲害,大夏人很難再抓到。若是這些狗東西運氣真的那麼好,讓他們佔了上風,為什麼還像熱鍋上的螞蟻般?

“要不,我去看看?”野利花花低聲道。

我也去!我也去!又有幾個人急切地附和。

“大長公主也說過,如果情況不對,我們可以便宜行事。”中年馴馬師提醒。

“不要亂!且都給我穩住了!”野利山心裡也急,面上卻還鎮得住,果斷喝止了騷動的手下,“遇事如此沉不住氣,戰場上如何能贏。難道你們忘記了,平時我怎麼教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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