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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無艷那裡仍舊沒有消息,如今境外危機重重,待久了恐生變故,況且連城戰力緊缺,我暫時讓他們撤回了……”

梨笑笑和一眾命輪成員彙報着情況,手機屏幕上只有第六到第九四位命輪。

面前,中年儒生,那位命輪第四嘴角一扯,嗤笑道:“戰力緊缺……好一個戰力緊缺……”

如今命輪第一到第五都聚集在連城花果山,而命輪第六到第九、和第十第十一倆位實習生各司其職,沒有到來。

此時的花果山前所未有熱鬧,百餘位上古修真者齊聚,眾生百相,明面上和和氣氣,可一股意味難明的焦灼氣息若隱若現,瀰漫四野。

眺望東海方向,海平面時不時亮起清光,使徒和眾生武具的攻擊如火如荼。

不得不說一句太微觀牛批,即便連人帶門派都撤走了,可布下的重重大陣防禦力沒的說,給了這些上古修真者們喘息的機會。

只是這段喘息時間漸漸生出臨陣自亂的趨勢。

命輪第四掃視心思各異的上古修真者,嘆道:“除了我以外,只有兩人願意死戰嗎……三件帝君之器可以短時間出擊,加上東方纖雲正在送來的周天鐲,大概可以折算出對方四成戰力……再有你們這些放不下的人抽手輔助,應該勉強可以斗一斗,可惜,可惜……”

命輪第四道了兩聲可惜,而他可惜的,恰好也有兩件事——金箍棒未曾認主,葉征不在。

以華夏修真界和俗世人民的強大,凝聚出的眾生武具絕對不同凡響,以一敵三不在話下,而若是葉征在現場,仙女棒一出,直接廢去對方的兩位使徒,此消彼長,不用其他人不願死戰的上古修真者相助,命輪第四等人也能堂堂正正對決聯軍,將其擊潰。

可惜,兩件事一件都沒成,金箍棒咬死了不認主,葉征也自投羅網失去蹤影。

命輪第四揉揉眉心,要不是早見識過葉某人的搞事能力,估計自己會以為他叛變了。

時間流逝,東海之上的太微觀大陣漸漸岌岌可危,半邊天空都震顫不休,清光搖曳,給人一種即將破碎的觀感。

東方纖雲已經帶來周天鐲,分發給梨笑笑、木道人和三位陌生的上古修真者,澄空和尚的降魔杵、六耳劍君的鼎劍宗七劍以及小白劍門三三劍君帶來的古劍池魚也整暇以待,等着展現三件帝君之器的不世威能。

而命輪第四身邊,並肩而立兩位表情決絕的修士,其餘隨時等着撤離的修士各自成陣,緊張、焦灼、猶豫等等情緒交替。

花果山之巔,迎落日,望東海,一根黝黑的棒子靜靜杵在石頭裡,彷彿天地中心……

……

“不好,來不及了!”

凌無艷臉色劇變,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吐出,已經處在極限的速度略微提升,可仍舊無法滅去她內心焦灼。

天空中的白線加速向遠處延伸,恐怖的空爆聲一路迴響。

就在方才她收到消息,太微觀留下的大陣已破,源初空桑根本不給華夏商議機會,一照面就打起來了!

全盛的兩隻使徒主戰,直指千般大道的五行法術傾瀉,負面情緒侵蝕,給華夏一方帶來巨大壓力。

六件眾生武具的宿主基本都小有所成,全力發揮下,輕鬆敵住華夏一方的三件帝君之器。

空桑的真嗣又是一代強者,四處攪渾局面。

而其餘非主戰力,無論華夏還是聯軍,都畏首畏尾不敢放手施為。

單單聽到他人彙報,凌無艷就能想象場面有多混亂,但毋庸置疑,若是華夏一方沒有新的上古修真者願意死戰,勝利天平必定會向源初空桑聯軍傾斜。

可以預料,華夏修真界全面崩潰的時間,便是在開戰十五分鐘,那五隻能讓上古修真者解禁拘束鎖不死的周天鐲陸續失效後!

“啊啊啊啊!”凌無艷怒吼,雙目血紅,隨着虯結肌肉暴突,速度再上一截。

咔咔!咔咔咔!

微不可查的脆響不斷傳來,腳下萬靈錘崩出觸目驚心的裂紋,漸漸生出瓦解跡象。

祭祀隨身外物換取速度,這是凌無艷在保證自身道基完好情況下能做出的最大努力!

……

東方纖雲踩着飛劍懸停,回望花果山方向,那裡悄無聲息,祥和一片,但他知道那都是假象。

花果山今日封山拒客,同時布下重重幻陣,清理出自花果山到東海一線兩百多公里的無人戰線,免得讓俗世普通人引起察覺。

東方纖雲無悲無喜,凝望戰場方向,始終看不見那份祥和下的真相,手指連掐,緊張盤算着時間……

時間,自然是華夏潰敗的時間。

周天鐲失效,五位解禁拘束鎖的上古修真者退出戰場,帝君之器勢必也會趁機脫離,滅到時候就剩下命輪第四在內的三位死戰者捨棄一切,給華夏一方留下撤走機會,隨後三人戰死,冥頑不靈的金箍棒被摧毀,天命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信將不復存在,華夏修真界各大捫派自行收縮戰線,或投降,或重新隱世……

當然,這只是東方纖雲預想中最正常的一條線。

以華夏修真界的底蘊,上古七門的強大,重新布局,日後未嘗不能扭轉敗局,這次敗局,主要還是聯軍來的太急了,行動雷霆萬鈞,才打了華夏修真界一個措手不及。

不管如何,今日就是一個敗字,華夏修真界即將遭受自上古以來最大的羞辱。

東方纖雲死死握拳,指甲硬生生摳進皮肉里,這次他無力參戰,日後,必定要讓外敵付出代價,血債血償!

……

“打起來了……”

“天命真他涼的死犟,寧可拼着分崩離析,也不肯讓我們逆熵進去幫忙,麻的!”

“你都說死犟了,冷靜,又不是第一次和那些古代人打交道,脾氣一個比一個怪,唯獨有一樣屬性相同——都要面子。”

“什麼要面子,無非是不信任我們逆熵罷了,怕我們逆熵背後捅刀。”

“確實是這個理,誰讓咱們名聲敗了呢……”

“蘇城那邊呢,要去接那五位嗎?”

“現在入境?你想跟華夏撕破臉皮,坐實想捅刀的行徑?”

“我不是這個意思……”

“放心,他們很安全,源初空桑一時打不到哪裡去,我們的探子混在連城戰場,如果聯軍有向蘇城開進的態勢,我們再以護衛的名義入境吧。”

“有理,就按你說的,華夏天命的事情我們不用操心了,華夏修真界底蘊深的可怕,敗一次根本無法傷筋動骨。”

“嗯,靜觀其變,對了,還有……”

飛廉將右手小拇指扎進耳朵里,沙沙沙轉了幾下。

嗡嗡嗡的,聽的腦子都脹了。

逆熵臨時聚集的十餘位強者都停在南海小島上,原本是自發前去華夏馳援,卻被拒之境外,各個表情都不太好看。

這時,比自己稍微低配一丟丟的雲煥靠過來:“飛廉,你的想法呢?”

這句話一出口,其他人瞬間停下交談。

這種狀況,並不是因為飛廉最強最有威望,而是他跟這次大戰的導火索葉某人交集最多,同時也被大家默認為領袖常衡未來的女婿……

一看所有人都開始注意自己,飛廉頭更大了,白了一眼那個全方面只比自己低配一丟丟的雲煥,說道:“我沒什麼想法啊,常叔讓我們按兵不動,一切交給天命解決……”

一位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站了出來,聲音沉穩:“事態變幻,常衡不清楚天命現在狀況,之前叮囑你的已經作不得數,你再彙報下情況問問吧。”

“行吧……”飛廉無奈聳了聳肩,摸出手機,撥起常衡電話。

“嘟~嘟~嘟~嘟嘟嘟……”

對面沒接就直接掛斷了。

飛廉習以為常了,常衡一向不喜歡被人打擾,尤其是現在可能在做實驗的時候,於是再撥。

“嘟~嘟~嘟~嘟嘟嘟……”

又被掛斷,飛廉矢志不移,再撥。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飛廉:“……”

看來常叔的實驗很重要啊,連電話都不接了。

飛廉想了想,又打起其他四位大科學家的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X1,X2,X3,X4……

全軍覆沒。

當然,這種事也習以為常了,不想被打擾的情況下,常衡會讓其他人也關掉手機,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五位創立逆熵的大佬很安全,他們正在全神貫注做實驗,容不得外人打攪。

但……

這當口做什麼實驗啊,有沒有點輕重緩急的觀念!

飛廉氣憤咬了咬牙,面向眾人無奈道:“聯繫不上了,咱們繼續按兵不動吧……”

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搖了搖頭:“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天命敗局已定,我覺得我們還是儘早趕去接人吧……”

見兩人意見不一致,其他人面面相覷,忍不住又嘰嘰喳喳起來。

“先留着吧,沒準天命還有後手呢?”

“有什麼後手,貪生怕死之人,留再多後手也沒用,咱們還是去蘇城吧,這處邊境只有兩位上古修真者,我們強行突入。”

“然後被天命認為是去捅刀的,調撥人手過來打一場?你們這不是去救援,是去添亂!”

“呵呵呵,你心裡認為自己添亂,那就是個添亂的,心裡是去救援的……”

聽着一**菜市場般的吵鬧聲,飛廉眼皮狂跳,剛想大聲呵斥讓大家靜一靜,突然瞳孔微縮,與幾位比他更強或者和他相差無幾的人痛同時抬首。

天空,一道白痕急速過境,緊接着白痕周圍風捲雲涌,罡風呼嘯,之後才是震耳欲聾的音爆聲……

陸續看到白痕前端身影,此地所有逆熵成員同時生出一個想法——

那個女人……

長的好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