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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土我並不在行。”

印飛冥站在坑前,閉着眼細細尋找芸小鹿的氣息。

那個大坑正在坍塌,不斷有碎石泥土滾入其中,逆熵本部防外不防內,看似藏在地底十分堅固,可從內部被擊破,地下工事裡面的人逃都沒地方跳。

地底氣息混雜,下面壓着不少活人,近半都被泥石覆蓋著,有的人身體被撕裂,出氣少進氣多,有的聲嘶力竭求救,有的堅強自救卻不得其法,印飛冥一下都不想多管閑事。

本就不站同一立場,死越多越好。

對逆熵的人而言,只能說幸好剛才那個怪物一心脫困,破個土應景,並沒有對地下工事里的人趕盡殺絕。

葉征跟在印飛冥身後,地底崩塌聲伴隨着嘈雜的呼號聲,呼吸滯澀,心口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破碎。

三無少女,你可千萬不能出事。

出事了,我的腦袋肯定要被三七仙子摘掉,還有還有,今年春節的煙花我都提前買好了,等着你去放啊……

腦海里無端端想起那天跨年倒計時,芸小鹿破天荒展顏一笑的……錯覺?

對,肯定是錯覺,我家三無少女不可能會笑。

還在胡思亂想的,印飛冥突然來一句:“找到了。”

一襲紫衣直墜地底。

……

飛廉這回當真是死戰不退。

面前毫無外貌可言的扭曲怪物,飛廉等人自然都知道是什麼東西。

最終教條處總共有兩樣東西,逆熵組織的核心原暗汲取機,以及逆熵當初傾力封住的裂隙,而眼前這個怪物,便是一直隱匿在裂隙內,時刻覬覦着現世的可怕存在。

在飛廉還只是c級時,就參與過封住裂隙的一戰。

那一戰在最終教條內部展開,當時這個怪物沒有完全從裂隙中掙脫出來,逆熵地下工事損失不大,損失較大的,僅僅是參戰之人。

有一位a級在那一戰隕落,一位a級半殘,傷到根基,實力跌落到b級,至今沒有恢復,還有十一位b級或死或殘,可以說幾乎打掉了當時逆熵近三分之一的實力。

“它越來越強了……”感受到方圓數十公里內靈氣的暴躁,北辰如漁民般風霜雕琢的臉上的露出挫敗。

短短一天,連敗兩次。

方才北辰手臂都被那個怪物撕碎,雖說逆修有着引以為傲的身體能力,眨眼間手臂就能再生,可終究是一大損耗,傷的次數越多,再生越慢。

再看周圍,有兩位b級同僚已經隕落,那怪物五行法術層出不窮,扭曲的身體又力大無窮,毫無破綻可言,繼續耗下去大家都得死。

雲煥和那怪物互換一擊,飛退到兩人身邊,氣喘吁吁:“赫……這鬼東西跟華夏修……赫……修真界有什麼關係?”

他沒參與過上一次封印裂隙的戰鬥,五行法術這種東西是華夏修真界特有的,簡單強悍,遠比花哨的西方魔法實用。

飛廉嘆了一聲:“沒有關係,那裂隙溝通着另一界,是我們原暗汲取機不小心挖出來的,不是華夏修真界的手筆……”

“會五行法術,那也是另一界的華夏修真界!”雲煥強行扣完帽子,覷見圍攻的機會,提着刀悍然前沖。

叮~~~

一刀劈在怪物身上,金鐵交擊的聲音極其刺耳,怪物肉體扭曲,翻滾,試圖將貼在身上的長刀覆蓋,與此同時,空氣中火意瀰漫。

雲煥連忙用力抽刀,一隻火鴉成型,直衝面門而來,雲煥斜斜一刀,勉強在火鴉臨身前將其劈散,還沒來得及喘息,又是四隻火鴉撲面……

飛廉腳下一蹬,虛空中波紋擴散,飛廉雙拳連轟,協助雲煥打散火鴉。

“它釋放五行法術的頻率越來越高,看樣子是適應……”飛廉一拳轟散形成型的火鴉,繼續道,“適應我們這一界的靈氣水平。”

“靈氣水平?”雲煥皺眉,提刀一陣亂砍,這回別說砍在身體了,連對方的撐起的靈力防禦都沒打破。

飛廉一把揪住雲煥領子,阻止了他的無用功。

那怪物皮糙肉厚,五行法術信手拈來,硬碰硬根本不奏效,隕落了兩位b級後,以齊格飛和再生過手臂的北辰主導,現在一干逆熵強者都牽製為主,主要依靠天上不斷聚散的雷雲輸出,不去貼身近戰。

飛廉警惕地注意着怪物的一舉一動,說道:“當年我跟着師父僥倖圍觀過那一戰,如果我沒看錯,那一界的靈氣極其濃郁,百倍於我們這個世界現在的靈氣……”

雲煥眼珠子一瞪,聲音不自覺提高:“多少倍?”

“百倍。”

雲煥:“……”

百倍是什麼概念?!

雲煥不信道:“吹,繼續吹,你這樣說,那一界的靈氣早就液化了吧?”

飛廉呵呵一笑,孤陋寡聞了吧小夥子。

“沒有化液,雖然我只看到了一絲,但那裡的靈氣和我們這一界的靈氣有着本質上的不同,仍舊是氣態存在,本質卻比靈氣高級許多,即便我手裡握着一塊靈石,感覺是哪個都沒那裡的靈氣濃郁。”

飛廉追憶了一會兒,又道:“這怪物初來乍到,應該是還沒適應我們這一界的靈氣水平,所以實力暫時發揮不出來,你沒發現剛開始凝聚五行法術它失敗了好多次嗎?那不是菜,那是用力過猛導致的。”

雲煥猛地看向那個怪物,臉色越發難看:“百倍靈氣……如果真這樣,那一界的豬都修成金丹大道吧,這個怪物的實力……”

“你想的沒錯,肯定時間越拖越爆表,咱們打不過的。”

雲煥:“……”

科普歸科普,大敵當前,能不能不要說喪氣話?

飛廉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實際手腳不停,接連轟散怪物頻繁釋放的法術,一點都沒有逃跑的意思。

兩人的話僅止於此,又和怪物纏鬥了一會兒,天上的雷雲聚散漸慢,似乎拿這怪物無可奈何。

逆熵一方壓力倍增,短短十餘息,一位b級被怪物觸手纏住,火焰升騰,凄厲的慘嚎聲響徹天際。

“沒用的廢物……”一聲鄙夷,劍光飛舞。

那位b級眉心洇出一點猩紅,慘嚎聲戛然而止。

一襲紫衣鼓盪,印飛冥貼近戰團,第一件事居然是釘殺逆熵的人。

雲煥大怒:“你!”

同僚暴斃,雲煥正要撲過去和印飛冥拚命,手腕一緊,卻是被飛廉拉住。

“他本來就活不了了……”飛廉搖搖頭,示意雲煥不要亂來。

與其被火焰活活燒死,不如像印飛冥那樣給個痛快,這道理他們懂是懂,可身為同僚,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

雲煥不甘心地低低嘶吼一聲,自從晉陞a級以後,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如潮般湧出,連雙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片刻,雲煥握緊長刀,又一次沖向那個怪物。

印飛冥提着水紋軟劍懸浮半空,身後一柄飛劍載着葉征和灰頭土臉的芸小鹿。

“我常叔他們呢?”飛廉臉色微變,瞧見芸小鹿,立刻便想起常衡在內的五位大科學家。

那五位可是逆熵組織的核心,如果出事,整個逆熵必將分崩離析。

“還在下面,死不了。”印飛冥說道,目不轉睛打量着那個怪物。

飛廉鬆了一口氣,那五位以知識見長,最強的也就c級實力,能活下來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

天上雷雲消散,不再降下天雷懲戒那個怪物,似乎天道已經放棄治療了,那個無所定形的怪物沒了壓力,逆熵的強者不得不又從牽制變成硬剛,此時那個怪物施展五行法術越發頻繁,冰火風雷,法術光芒閃爍,逆熵眾人節節敗退。

印飛冥眼神越來越怪。

同為a級,她從上古的腥風血雨中活下來,戰鬥經驗千百倍于飛廉等人,輕鬆看出了其他人未曾看到的奇特之處。

施展着華夏修真界特有的五行法術,卻又和修真者的五行法術有着本質區別。

印飛冥閉眼,感悟着天地間狂暴的靈氣。

天上地下,四面八方,靈氣在不斷匯聚,以那個怪物為中心,方圓十幾公里內的靈氣越來越濃郁。

那個怪物,在聚靈!

“它的體內沒有靈力的存在,借用着天地靈氣施展五行法術……好奇怪的物種的,天生是靈氣的寵兒嗎……原來如此,雷雲散的好,天雷劈下來,反而是一種滋補……”

印飛冥喃喃自語,不斷分析着那個怪物的戰鬥模式,希望找到破綻。

“它衝出的裂隙內,是一個靈氣百倍於我們現世的異界……”飛廉提醒道。

並非飛廉賣隊友,不肯參戰,而是開始打了一會兒,發現根本無法給那個怪物造成任何損傷時,飛廉抽身,和印飛冥一樣想要尋到怪物的破綻。

然而,那個怪物越戰越強,肉身堅硬無比,法術繁如星辰,飛廉在一旁看得有些絕望。

“百倍嗎……”

印飛冥妖媚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難怪它在聚集靈氣,它借用天地靈力施法,靈氣越濃郁,它施展的法術越強,如果靈氣真要是濃郁百倍,那它的實力……”

不寒而慄。

印飛冥長袖一拂,掃開迎面襲來的雷弧,罕見地認真起來:“必須阻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