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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得還挺逼真的……是在記載歷史?水兄,這些字又是什麼意思?”

葉征此時正在端詳就近的一幅浮雕,宮牆目測近二十米高,上面的浮雕也十分巨幅,留給浮雕工匠發揮的空間極大,因此整幅浮雕刻畫得惟妙惟肖,人物表情都清晰可見。

第一幅刻的是萬民匍匐,一名帶着猙獰鬼面、身着高冠華服的人從天而降,似乎對民眾潑灑着什麼,其身後正是宮牆後方這座帝宮縮影。

而在整幅浮雕的上方,刻着幾行歪歪扭扭的文字,似乎在解釋這幅浮雕的意思。

“我也看不懂,沒見過這種文字……”水銹紅摸出手機,咔嚓!將整幅浮雕照了下來,“我都拍下來,回家再研究研究,看看有沒有其他人知道。”

水銹紅仔細打量着這幅畫,又說道:“以浮雕的形式刻畫在宮牆上,一般是為了給過路者宣揚豐功偉績,宮牆長度有限,肯定會挑些重點的大事件,這幅估計是記載賜福什麼的事件吧,走,我們來看看這位膽敢自稱天帝的存在,到底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三人所處位置的兩側都有許多幅浮雕,不過為了往池桓和盛豐年正在趕去的宮門走,三人直接選擇順着左手邊移動。

“這是外頭看到的那匹馬吧?”第二幅浮雕面前,白逞出聲問道。

葉征和水銹紅同時點了點頭。

這幅浮雕上面,猙獰鬼面的人騎着那匹尾巴好似烈焰般燃燒着的虎紋駿馬,在浮雕最左側一騎絕塵,而虎紋駿馬尾巴延伸出來的滔天火焰覆蓋了右邊大幅範圍,火焰中是一片殘垣斷壁、折戟沉沙的慘烈戰場,有無數人在其中哀嚎。

“這裡是帝宮的話,記載的肯定是天帝的豐功偉績,那此人肯定就是天帝了。”

水銹紅抬起銀槍,虛點了一下帶着猙獰鬼面的騎馬者,同時槍尖向右一划,划過這片被馬尾火焰灼燒的戰場,“這匹馬是外面四隻異獸之一,明顯屬火,估計是天帝私人的座駕,正在鎮壓叛亂或者功伐敵國。”

水銹紅照例拍下整幅浮雕,三人打量了一會兒,又繼續往前走。

這些浮雕惟妙惟肖,說是刻畫得巧奪天工也不為過,如果放到俗世里,必定會引起全世界範圍內的轟動。

一路看過去,有的是在祭天,有的是在打仗,有的是頒布政令等等。

主角無一不是戴着猙獰鬼面的天帝,怒目圓瞪,獠牙森寒,兩隻鬼角高高聳起,配合朱紅宮牆和浮雕的黑白兩色,顯得相當詭異。

“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水銹紅拍完一幅浮雕,突然問道。

“什麼問題?”葉征不明其意。

水銹紅又用槍尖指了指猙獰鬼面的天帝形象,這幅浮雕是描繪的天帝正在接受着臣子的輪流朝覲。

“所有浮雕的主角都只有天帝一個,難道不是問題嗎?”

白逞奇道:“有什麼問題嗎?這裡是帝宮,天帝當主角不是理所當然嗎?”

“理所當然是理所當然,但是比如打仗啊祭天啊什麼的,天帝一個人不覺得看上去有點勢單力薄嗎?”

水銹紅皺了皺眉,“那個叫余舟的不是天帝座下六王之一嗎?聽上去那麼牛的名頭,按理說如果刻畫天帝統帥六王去出征去祭天,明顯威勢更足,整幅浮雕的構圖也會更飽滿吧?”

白逞回想前面看到的浮雕,代入想象中的六王對比了下,下意識應道:“你這一說,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我覺得這個不是問題。”葉征突然出聲,否決了水銹紅的質疑。

“葉兄有何高見?”

葉征回道:“算不得高見,只是我的猜測,天帝是在修真界的稱帝的存在,不是俗世歷史上記載的帝王,如果天帝只是想塑造無所不能的神靈形象,宣揚至高無上的威勢,單獨出鏡肯定更合理,多出什麼六王反而不好,分散民眾注意力。”

“你是說天帝可能好大喜功,喜歡將所有的功績都攬在自己身上,讓臣民產生神靈一樣的信仰?”水銹紅道。

葉征點點頭。

水銹紅思忖片刻,說道:“有那麼點道理,但總感覺理由不是很充分,帶六王會有襯托,顯得更牛批不是嗎?”

葉征嗯了一聲:“說了是猜測而已,其實我還有一個理由,想想也挺合理的……”

“說來聽聽。”水銹紅道。

葉征一臉神神秘秘,小聲道:“你們說,天帝會不會顏值不高……準確的說,長得很醜很乾癟?”

“哈???”水銹紅和白逞對望一臉,同時懵比。

“別不信,你們沒看到天帝都戴着面具出場嗎?你們再看他身材,是不是骨架比較小,挺瘦的?”葉徵用銀槍指着天帝的,連續發問道。

水銹紅白逞兩人仔細看了看,如果浮雕刻畫人物完全寫實的話,天帝的身材確實是屬於比較瘦削的。

見兩人沒提出質疑,葉徵得意道:“沒準就是天帝長得又丑又乾癟,所以只敢戴面具示人,要是後邊加了六王跟着,如果六王里有哪位長得特別帥,很容易搶鏡對吧?”

水銹紅:“……”

白逞:“……”

跟上一個塑造神靈形象的理由比,天帝又丑又乾癟的理由明顯更合理了,還順帶解釋掉了為什麼要帶面具……

水銹紅豎起大拇指:“葉兄牛批,我同意你的觀點了!”

白逞猶豫了一下,問道:“戴面具還有另一層可能性吧?天帝會不會怕自己長得太帥,打仗時無法威懾到敵軍?”

葉徵用銀槍拍拍白逞的頭,恨鐵不成鋼道:“你蘭陵王看多吧喂!又不是每幅浮雕都在打仗,既然長得帥,其他活動戴什麼面具?”

“我問你,如果天帝真帥的慘絕人寰,而你又不得不喜歡一個無所不能的天帝,那你喜歡帥的天帝,還是一直用鬼面掩蓋自己天帝?”

“我喜歡帥……呸呸呸!我是直的!”白逞一波懸崖勒馬,差點被葉征套路進去。

葉征嘿嘿一笑:“所以天帝不可能長得很帥,當然其實也不一定丑,可能只是長相普通,再加上身材比較乾癟,沒多少威嚴,又不想讓什麼六王壓下去,才會單獨出鏡,以鬼面示人。”

“嗯嗯嗯。”為了避免再被套路,白逞連忙認同他的猜測。

“這幅……是在降服那隻龜類異獸?”兩人討論天帝帥不帥的時候,水銹紅的目光已經轉移到下一幅浮雕了。

這幅浮雕上,左上角的天帝手握雷電長矛,風雲變色,引動浩蕩天威,而右下角則是鳥頭鳥爪卻背着龜殼的異獸,正是四尊異獸石雕之一。

這隻異獸浮於海面,正仰頭大吼,海浪洶湧激蕩,兩者死死對峙着,爭鬥一觸即發。

既然龜類異獸現在已經依附天帝,甚至化為石雕守護此地,這幅浮雕必定是刻畫天帝降服異獸的事件了。

再看下去,接下來三幅刻畫的是外面其餘三隻異獸和天帝對峙的情況,於連綿群山對峙九尾羚羊,熔岩噴發時對峙火尾駿馬,冰原暴風雪中對峙獨角長須的豹子。

“我感覺我要被天帝圈粉了……”水銹紅咕咚咽了口口水,“那些異獸明顯是秉承天地意志誕生的靈獸,能遇見一隻已經是無上的機緣了,天帝居然降服了整整四隻……好想跟他買一隻。”

白逞:“……”

葉征:“……”

不說最後一句無形裝比的話,我們還能做朋友。

“那四隻異獸還活着,你自己去和余舟提一提,看看他願不願意替天帝做決定賣給你。”葉征沒好氣道。

水銹紅眼前一亮,隨即暗淡下去:“我可不想找死……”

“等等……”水銹紅突然一個激靈,“葉兄,你說那四隻異獸還活着?!”

“是啊,之前余舟告訴我的,應該是化作我們看到的那四尊石雕了。”葉征回道。

以余舟為之自傲的武王身份,不太可能對他一個小萌新說謊,再加上之前妖骨隱隱感應,那四尊異獸至少有七成的可能性還活着。

水銹紅面色微白:“慘了慘了,如果真是這樣,木師叔他們要遭……”

葉征一驚,頓時明白了水銹紅的意思。

那四隻異獸是和嘲風同樣的存在,當初在降服妖骨時,大妖犬嘲風一爪子劃破長空、斃敵無數的情景歷歷在目,戰鬥力堪稱恐怖,如果木道人一行救兵前來,有個深不可測的余舟已經很難纏了,再對上這四隻守護此地的異獸……

葉征不自覺打了寒噤,金箍棒一棒子捅的簍子,未免太大了些。

“別擔心了,那是大佬的事情,我們小萌新自己耍自己的。”葉征安慰道。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輪不到他們這些矮子操心。

水銹紅嘆了一聲,話雖如此,但木道人畢竟是太微觀的一大支柱,如果他出事了,無疑是對太微觀的一次重創。

如果太微觀因此式微了怎麼辦?以後豈不是每次出門的活動經費都要減少,符咒只能一張張掐着撒?

想着想着,水銹紅的人生突然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