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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剛剛的奶茶店。

一少年一少女一光頭排排坐着。

“理論上來講,你的肉眼是不可能捕捉到子彈痕迹的,但是……”中年和尚故意拖長了調,期待的看着葉征。

葉征不想接他話茬,可偏偏和尚有心賣弄,不肯繼續說下去,兩人互瞪了兩秒,好奇心強烈的葉征又敗下陣來:“你想說這是我覺醒的人體潛能?就像劫匪人形推土機的力量那樣?”

“非也非也,你看這是啥?”和尚神神秘秘掀開自己的僧袍,跟地下黨接頭一樣亮了亮別在腰上的黑色手槍。

葉征哪能不認識:“手槍,射我的那把。”

他挺心有餘悸的,當時他看到子彈明明是衝著他的眉心來的,結果他嚇得剛閉眼,就聽到砰的槍聲,揪着他飛奔的壯碩劫匪倒了。子彈居然真的拐彎了,神特么槍斗術,他差點以為自己穿越到了抗日神劇裡面。

和尚一副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的表情,他豎起食指左右晃晃,否定道:“不不不,這叫法器。”

“法器?”葉征砸吧砸吧嘴,濃郁的玄幻風撲面而來。

和尚嘚瑟道:“不懂了吧?哈哈,高級貨,一時半會跟你解釋不通,你玩過網遊吧,簡單理解成網遊裡面帶屬性的武器就行了,你能捕捉到子彈痕迹,都是因為這把槍附帶的特殊屬性。”

這個解釋葉征勉強能接受,畢竟是經過網絡熏陶的,小說啊遊戲里都有這種設定,他看過裡面法器大多是什麼赤霄劍、東皇鍾、翻天印、紫金鈴等等,背景又是洪荒流傳,盤絲大仙專用,聽上去牛氣衝天的,現在社會在不斷進步,和尚的法器是把手槍,好像也沒什麼不對的,“特殊屬性是啥屬性?”

“子彈拐彎和子彈減速。”

葉征以為自己聽錯了:“啥?等等……最後兩個字是啥?”

“減速。”

“大師,你法號是不是智字輩的,單名一個障?”

一旁的白愫正捂着嘴偷笑,被和尚敲了個暴栗,頓時眼淚汪汪的揉起了腦袋。

“貧僧御虛,小傢伙,法器是法器,不是兇器,就算貧僧法器是手槍,那也是一把善良的手槍,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渡人為本,不可無故取人性命,貧僧手槍誕生是為了保護,不是為了超度。”御虛和尚雙手合十,滿臉慈悲相,身側口袋裡還適時發出“篤篤篤”的木魚聲,整個店的目光頓時都被吸引過來。

葉征差點信了,敢情那句送你去見見佛祖不是你講的了!

但他想想那壯碩劫匪最後只是暈了過去,和尚的話又得到了印證,再看到和尚雙手合十,口袋裡卻響起莊嚴的木魚聲,襯托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他好奇地問道:“自動發聲的法器木魚?”

“不,愛瘋11。”御虛和尚面不改色。

錄音……

葉征感覺牙又隱隱作痛,該誇你與眾不同還是誇你與時俱進?!

他扶着額頭,無力道:“讓我再理理思路,首先,你們的意思是今天發生的事情都是設計好的,白愫親自寫的劇本,兩個真正的劫匪會出現周大喪搶劫也是在你們意料中的?”

白愫聽出他心裡有氣,趕緊坐的端端正正:“是的,那兩個劫匪一進到蘇城就在我們監控中了,只不過沒犯事才沒有動他們,昨天正好竊聽到了他們的計劃,就順水推舟……”

“然後,網絡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是真的,都是因為靈氣復蘇,古代塵封的修真界重新蘇醒導致的,有人利用靈氣修行變強,也有人莫名其妙獲得意外能力,就像你覺醒了讓自己變得毫無存在感的能力,而那個壯碩劫匪覺醒了純粹力量系的能力?”

葉征內心瘋狂吐槽着白愫的能力,讓自己變得毫無存在感?你是要去打黑子的籃球嗎?

“絕大多數吧,前兩天涉黃被封的那個女主播就是真正的火系能力,有少數是瞎編的,比如什麼下半身變狗,一看就是五毛特效啊。”

葉征:“……”

他沒敢說他剛剛連狗腿這個都默認相信了,甚至已經開始腦補下半身泰迪的壯觀景象。

“最後,你設計把我送到劫匪手裡,然後智障和尚來救我,順便給安排了圍觀子彈的機會,是為了讓我體驗一把所謂的生死之間,看看能不能激發我的潛能讓我覺醒?”

御虛和尚:“阿彌陀佛,貧僧御虛……”

白愫眼裡少見的露出一絲慌亂:“對,都是我自作主張,據說生死之間最容易激發潛能,出現覺醒狀態,我想試試能不能讓你覺醒個什麼能力。”她坐姿端正乖巧,像是個做錯事等候發落的乖寶寶。

但葉征沒有繼續質問她,而是轉移了目標:“智……御虛和尚,你覺醒了什麼能力?”他對這個和白愫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智障和尚根本用不出面對長輩時的敬語。

御虛和尚臉色瞬間僵硬,他不自覺端正坐姿,也像個乖寶寶似的弱弱道:“貧僧只是個純純的修真者,尚未覺醒能力。”

兩個乖寶寶模樣的坐在自己面前,其中一個還是光頭和尚,六個金燦燦的戒疤在燈光下一閃一閃,畫風有點辣眼睛。

葉征眼角抽搐:“既然你們覺得生死之間有用,你怎麼還沒覺醒?”

下一瞬間,御虛和尚表情就像被流氓欺負的大姑娘一樣委屈,眼眶裡隱隱有淚光流轉:“覺醒乃是萬里挑一的運氣,純靠臉,貧僧跳過三十七次樓,放棄了。”

葉征:“……”

御虛和尚哆哆嗦嗦抬手指向白愫,表情更委屈了,活脫脫一個泣血控訴的非酋:“她!她睡醒就覺醒了!”

歐洲人……

他突然也沒那麼生氣了,甚至還想給御虛和尚點個贊,搶劫事件發生前,白愫問他想要什麼樣的能力,原來她早就打好了算盤啊。

葉征心裡暖暖的,然而並沒有什麼用,白愫瞎忙活了,他葉征一向缺乏這等萬里挑一的運氣。

而另一邊,御虛和尚早就接受了自己是非酋的事實,從搶劫事件結束,他一直觀察着葉征,總感到哪裡不對勁……

少年年少時嚮往戰場和江湖,不知性命之貴,深閨少女嚮往世界和浪漫,不知世上苟且,這都是人之常情。

自從天地間靈氣復蘇以來,他見過的修真者和覺醒者不在少數,得知修真界重新現世的普通人也有許多,可偏偏沒有人和眼前這個少年一樣。

和他人迥異,少年眼神里沒有流露出發現新世界時的憧憬,沒有對超越現世力量的渴望,沒有經歷過生死之間卻仍未覺醒的失望,甚至在得知自己沒覺醒時,他居然在少年眼裡看到了一絲慶幸。

不合常理啊!

要知道他當初發現天地間靈氣再現,藏經閣那些他以為老祖宗瞎掰的修真典籍居然都是真貨的時候都樂傻了,跟個兔子似的蹦蹦跳跳走路快一個月才勉強收住。

這少年明明是剛知道這事兒,怎麼表現的可以如此冷淡,彷彿他之前費老大勁描述的修真界的盛況跟隔壁老王開了一家帽子店沒兩樣。

待到葉征借口回家消化消化與兩人告別,獨行的背影在夕陽下走走停停,似乎是歸家時對沿途風景的眷戀,御虛和尚突然恍然——

少年眷戀着平凡的生活,當他被迫窺見凡人難以企及的風景時,卻依舊想以自己的方式抗拒世界對他的改變。

對於未來,他在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