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炎莫測高深的笑了一下子:“我只是讓他看看你的母親。”

隨着姬炎這麼一句話，有把個穿着青銅古戰衣的壯年漢子，已經抬出一具黑漆漆的棺材出來。

“我混跡在澹臺家族，我看着女媧族的女子出生——蛻變，然後我親手砍下她的頭顱。”姬炎仰天而笑。

“她是你的女兒......”澹臺明月感覺這個人瘋了，真的瘋了，她的母親，就是他的女兒，他居然沒有任何的理由，也沒有任何的權勢之爭，就這麼殺了她?

“對，她是我的女兒，我既然能夠生她，自然也能夠殺了她。”姬炎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的走向城牆，向著那具黑漆漆的棺材走去。

澹臺明月感覺這人真是一個瘋子，她怎麼這麼不幸，有一個瘋子爺爺?

晨旭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跟在姬炎身後，一行人走到那具黑漆漆的棺材前，然後——姬炎手指扣在了棺材蓋上，說道:“我早知道有這麼一天，我把她的身體一把火燒了一個乾淨，卻把她的頭顱留下給你。”

說話之間，姬炎已經推開棺材。

“明月，不要看!”晨旭壓下心中的酸澀，拉着澹臺明月退後了一步。

縱然想過，前來桑海城，就必須面對的悲劇，可是他還是沒法子接受這樣的結局，他更加沒有想到，姬炎沒有找任何的理由，也沒有否認他殺了澹臺舞蓮。

但是澹臺明月還是走了過去，這是她的母親，就算她已經死了，只剩下頭顱，她還是要看一眼，儘管澹臺舞蓮對她沒有養育之恩，她心中卻有莫名的親近。不比姬炎，他們名義上算血親，可他卻一直想要殺她。

棺材裡面端端正正的放着一隻頭顱，不知道姬炎用了什麼秘法保存。一點腐爛的跡象都沒有。甚至如果不是單單只剩下了頭顱，澹臺明月會以為，她只是熟睡了，她是如此的安詳，沉靜。

“父親!”澹臺明月看着晨旭，目光中有着詢問。

“是的!”晨旭點點頭。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可以肯定，這確實是澹臺舞蓮的頭顱，她死了......身體已經化成灰燼。只剩下一個腦袋，姬炎砍下她的腦袋，等待着自己的到來。

“你怎麼知道是我?”晨旭抬頭，直直的盯着姬炎問道，“就算是舞蓮也不知道我的身份，你如何知道?”

“這個很簡單。”姬炎淡然笑道，“那些強大的高等種族之所以生育困難。一來是他們本身太過強大，天地不容，二來他們的基因中，容不下低劣基因，女子想要生育，就需要男子的基因和她一樣高貴，配得上她——所以我雖然不知道舞蓮的男人是誰，但可以肯定，能夠直接生出女媧族的男子。勢必本身就很高貴，所以我一直等待着。”

晨旭愣然，難道說困擾了神皇族和女媧族這麼多年的問題，竟然是這個?他們必須要找到匹配他們的基因，才可以生育。

“也不盡然的。”姬炎似乎看出他心中的想法，冷笑了一下子，繼續說道，“女媧族實在是太過強大了，才導致天地不容。具體如何。我也說不清楚，但有一點就是——低劣的基因。她們會自動排斥，我做過實驗的。”

“哦?”澹臺明月很是不滿，什麼叫低劣的基因會自動排斥?他們在人界不也生活了這麼多年?

姬炎看了看澹臺明月，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們在人界也生活了這麼多年，為什麼沒有滅絕?對——但是這些年來，澹臺家族也就是空有其表，出生的女孩子中，只有後天的血脈覺醒，還是寥寥無幾，先天性的幾乎沒有了。不光是女媧族，即墨家是空桑族，納蘭家是神族，我姬家也是神族，還有風家，那是鳳凰族，另外還有幾家，也是一樣，西方的狼族，血族，天使族......都是一樣的。”

“血脈中的先天優越性慢慢的蛻化，慢慢的泯然與眾，這也是人族最強大的地方，他們能夠融合各種種族，把他們同化。”姬炎繼續說道。

“你告訴我們這些做什麼?”晨旭真的有些意外，對於這個人，他極端憎恨，但是，他也沒有一上來就動手，畢竟這人是姬炎，曾經競選帝君的失敗者，但他依然是強大之極的。

“你雖然表現的這麼淡然，但我依然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你的恨意。”姬炎冷笑道，“你要殺我?”

“難道你不應該殺?”晨旭怒道，“來吧，我們光明正大的一戰，我讓你心服口服——就你這麼一點點的微末之道，也配和翡翠宮為敵?”

“你要替你的女人報仇?”姬炎突然仰天大笑，笑聲驚起海面上盤旋的海鷗，頓時都遠遠的躲避。

“為名，為利，為仇，殺人總有很多理由的。”姬炎搖搖頭，說道，“我不會給你這麼一個機會，我和你說這麼多，只是想要告訴你這些，我需要一個人知道罷啦。這些年，我已經為著家族除掉了兩個年輕的女媧族女子，算是對得起父親了，可父親......”

說到這裡，姬炎搖搖頭，父親對他很是冷漠，哪怕這次在人間相見，依然如此，就因為他競選帝君之位失敗了?想當年自己傷於青帝手中，回到家族，不但沒有得到絲毫的關注，換來的卻是恥笑和嘲諷，就連着他去覲見父親，都被人擋在了門外，他知道從那麼一刻開始，他已經成為家族的棄子，沒有人在關注他了，他已經被放棄了。

在家族中養傷多年，偷偷的開啟了傳送陣，他來到了人界。

“兩個?”晨旭愣然，難道說澹臺家族還出過一個女媧族女子?

“是的，還有一個就是我的妻子。”姬炎苦澀的一笑，轉身，向著蔚藍的海水走去，他的速度不快，身子在半空中，一步步的走去——明明是踏在虛空中，可卻給人一種一步一個腳印的錯覺。

“按照人界的傳統，她算是你的外婆?不對。你應該叫她奶奶。澹臺家族都是女子為尊，女子是不會外嫁的。”姬炎知道晨旭和澹臺明月都跟在他身後，所以，他就這麼漫不經心的說著。

“是，可你殺了她!”澹臺明月冷冷的說道，“你這人。良心都被狗吃了。”

“我算你爺爺!”姬炎笑了一下子，說道，“這麼憤怒做什麼，我也想要殺你的。在女媧秘境，我兩次出手，只不過都沒有得逞而已，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情，在靈界的修真界，為著大道，別說兄弟手足。什麼都可以捨棄。”

“這樣的大道，要它何用?”澹臺明月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如此血腥的話題，他怎麼可以說的如此冷淡，莫然?

“確實沒什麼用!”姬炎已經走到海面上，在虛空中站住，轉身，看着身邊的澹臺明月，伸手——

澹臺明月嚇了一跳。本能的後退。

姬炎有些失望，嘆氣道:“我只想要抱抱你，小時候我就沒有抱過你......”

“如果讓你抱了明月，只怕明月這個時候，早就死了。”晨旭伸手拉過澹臺明月，讓他站在自己的身後，護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