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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功虧一簣。

剛才急着出來,張嬰跣足而出,連鞋履都沒有穿,削了趙弘的頭頂,他竟沒有反抗與回擊,他的腰間,也有佩劍。

張嬰可不認為,他是忘記了撥劍,沒有反應過過。

自趙弘入京後,洛京城中,連中書監劉顯的門檻與臉面,他也能說踩就踩,說打就打,這就是個渾不吝嗇的人物。

竟會有懼怕之心。

張嬰可不認為,他的那些威脅的話,對他能有作用,據傳,早在并州時,并州的世家大族,拿了他的親子作威脅,他能眼睜睜看着親生兒子,在面前死去,而不改法度。

而他為人刻薄寡恩,自小與鄉里族人的關係就不好,與父母親緣淺薄,及至他顯露出名聲來,父母兄嫂投奔而來,都被他掃地出門。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弱點的人物。

比朱俊更棘手。

張嬰一邊親洗手上的血漬,一邊想着,還真是難為她了。竟能把這樣的人給提拔起來,為她所用了。

而對他能有懼怕之心,至少說明,他對權力有懼怕之心。

這是好事。

張嬰自問,出身大族,年少成名,所以他一直知道權力好用。

當人無法改變現有的局面時,那麼就學會接受,等有能力改變的時候,就可以不去接受,可以去反抗。

他學得很好,也用得很好。

不想,他的學生,學得更好,用得也更好。

張嬰喚了僮子進來,沐浴更衣,梳洗一番,又派人去請了陳義進來,“我今日要進宮一趟,晚點阿明和阿眸回來,送她們去瑤光寺,讓夫人看了放心。”

一聽這話,陳義驚喜道:“八娘和十六娘今日能回來。”

要知道,這近十天以來,張家出動了所有護衛都沒能找到兩位女娘子的蹤影。

然而,對上自家郎主目光中流露出來的冷光寒意,陳義所有疑問,都咽在了喉嚨里,機智地沒有問出,兩位小娘子在哪裡找到的,只應了聲唯,“仆這就下去安排車馬,並派人去給夫人送信。”

張嬰點了點頭。

眉目間一片倦色。

他有多少天沒進宮,自和楊國舅在弘德殿吵了一架,還出了手,之後,就再也沒有進過宮後,少說也有一個多月了。

——*——*——

用說趙弘出了府,披頭散亂的模樣,引得周遭人流一陣側目,只得趕緊上了馬車,才敢仔細檢查自己的儀容。

不摸不知道,一摸嚇一跳。

不但削了他的頂冠,竟還削了他的一截髮絲。

這個老匹夫。

趙弘面色陰沉的狠罵了一句,這也是個狠人。

難怪當初,楊太后聽聞他抓了張家兩位小娘子後,驚訝之餘,還道了句:“你也就是外地來的,不知道張子平愛女如命,動了他的孩子,他能和你拚命,你還是好好對待那兩位小娘子。”

說完,還不放心,最後讓他把人送到宮裡去。

那束頭髮,還是他留了個心眼,提前留了出來,不然,他哪還能摸到那兩位女娘子一絲半點的東西。

這位太后魄力能力都不決。

唯獨在私德上堪不破。

她既要護着張嬰,又得替侄兒伸冤,這不是可笑嗎?

只是這話,他卻不敢說。

或許這樣,才有他的用武之地,從州郡屬官,到朝廷的一部副職,於他這樣出身的人來說,可算得一步登天。

朱俊是他的前車之鑒。

那又活着。

就如同他和張嬰所說,朱俊活着的時候,洛京士族,誰不膽寒,誰不驚心。

像他這樣的出身,他既以酷吏之名,聞名在外,既以嚴刑酷法為謀身之資,就註定了,他將踏上一條不歸路,他只能把自己磨勵上位者手中的一把快刀。

這樣,才有他的用武之地。

才有他輝煌前途。

古往今來,以酷吏著稱的人,少有善終。

他也沒想過要善終。

只要活着的時候,能令這些出身比他高,權位比他高的的顫慄,害怕與發抖,這所帶來的痛快,幾可與他破案時的那份成就感相提並論。

讓車夫趕車去金市,給他買了一副假髻,然後戴在頭頂,收拾好儀容後,才前往左掖門,經過左掖門進宮。

還未進弘德殿的大門,就聽到歡笑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趙弘不由心中納罕,自從楊家二郎楊繼宗死後,楊太后的心情沉鬱,一直沒有開顏過,甚至他進弘德殿幾次,都覺得極為壓抑。

他也算見慣場面,哪怕隔着屏風向楊太后回稟事情,卻連頭都不敢抬頭一下。

於是問向領着他進來的太監郭中侍,“今日怎麼了,宮裡這麼熱鬧?”

只聽郭中侍含笑回道:“北海王妃帶着德陽縣主進宮了,新平縣主和臨平縣主也來了宮裡,還有娘娘把華陰縣主也接了過來,這殿里,歷來只要華陰縣主過來,娘娘心情都會很好。”

這一陣子,宮裡的氣氛確實不妙。

他也算是受夠了。

每天都得心驚膽顫。

之前,楊中侍把華陰縣主接過來,他還擔心楊中侍這一舉動,會觸怒太后,比竟自上回華陰縣主進一趟,不到半刻鐘就離開了,之後,就沒有再進宮了。

說起來,到底是楊中侍服侍太后的時間久。

最懂楊太后的心思。

一步最險棋,愣是讓楊中侍走活了。

聽完郭中侍的話,趙弘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郭中侍口中的華陰縣主,不就是張家的那位小娘子,張氏十六娘。

楊太后認的義女。

頓時皺了皺眉頭,女人果然是感情用事,他這一把張氏十六娘光明正大地提溜出來,怕是不出半日功夫,張嬰就能得知消息。

知道自己女兒不在他手中,而在宮裡。

他還拿什麼去威脅張嬰那老匹夫。

這不是壞他大事嘛,給他添了個麻煩嘛。

幾可預料,押解張昕和張憲回洛京的人不會順利,要不已經進了宮,他都想扭頭回去,再加派人手過去,把人押進宮裡來。

可此刻,他也沒有辦法。

早有內侍進去通傳,他如從針氈地待殿外,直到楊太后遣退了大殿內的人,大約是心情好,這一回,沒有隔着屏風,楊太后直接把他召到下首的位置聽他回稟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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