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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賤女人,連神靈都敢衝撞,來人,掌臉二十,讓她風雨無阻的在這裡給我跪上四日!“

連跪四日,是霍尊酒後亂性時皇上對他的懲罰,林氏理所當然地將這個懲罰轉嫁到夏芫身上。

二十個耳光是由明玉執行的,她欠身朝夏芫行完禮後,二個響亮的耳光乾淨利落地甩在夏芫臉上。

夏芫身子一晃,差點跌落在地上,那丫鬟一手扶穩她膀子,另一隻手毫不間斷地打完了剩下的十八個耳光。

“少夫人,得罪了!”

明玉冷冷地說了句,轉身陪林氏去了法華寺。

夏芫看着她們的背影,滿腦子都是上回林氏踩爛她手指的場景。

臉上火辣辣的燒疼退去後,跪了一下午的她漸漸感覺到腿上傳來的不適。

午飯時,滴水未進的她臉上除了漲腫外,對疼痛已經沒了知覺。

僵硬的四肢,讓她覺得只有上半身還活着。

她覺得自己腦袋越來越重,而身體越來越輕,似乎一片樹葉落下來,都能將她砸倒。

此時,空中捲起一層烏雲,緊跟着雲朵密集不斷朝屋頂壓下。

烏雲浩浩蕩蕩地在她頭頂彙集,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子從天而降,最後跟斷了線的串珠似得,迅速砸落在地上。

頃刻間,滂沱大雨覆蓋了整個院子,雨水越下越大,越來越密,砸在她的頭頂、肩膀、四肢上,冰寒的氣息滲進她骨子裡。

雨聲,風聲,雷聲,交織在一起,一道閃電將天地劈成二半,接着震耳欲聾的雷聲由遠而近。

“雷鳴?電閃?我這是要會到現代了嗎?”

夏芫望着頭頂處的閃電,眼中露出一絲欣喜。

大雨快速澆透了她的衣服和秀髮,地上流淌的雨水淹沒了她的膝蓋,頭重腳輕的她覺得自己隨時都能暈倒過去。

東院里的十幾個丫鬟站在屋子裡隔着窗戶遠遠地看着她,有唏噓的,也有不屑的,當然最多是看笑話的。

有一二個丫鬟看着看着忍不住同情起來,但她們大將軍和老夫人不在,沒人趕上去扶她。

“少夫人!”

玉暖匆忙地趕過來,將雨傘給她擋在身上。

“拿走,”夏芫堅定的看着她,“你想讓爹娘回來後一劍劈了我嗎?”

玉暖想了想,丟下傘挨着她跪在風口上。

夏芫朝着雷電的方向看了看,俯身朝大樹前爬去,鎖定了雷電落下的位置後,她就端端地跪在那裡。

“少夫人!”

夏芫嘴唇顫抖了半天,喉嚨處努力地擠出四個字:“不準過來!”

玉暖獃獃地看着她,整個人僵在地上。

一道道閃電從天邊劃來,雷聲陣陣似要震碎心房。

夏芫仰起頭緊閉雙眼,等待着送自己回去的那道天雷。

這個動作保持了很久,堅持的脖子僵硬,眼睛因為雨水的擊打變得酸澀難忍,腦子裡早已混沌成一片。

咚——咚——咚——

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她前方越來越響亮時,夏芫本能地睜開眼,映入她眼帘的是不遠處濺起的一串半米高的水花。

緊跟着,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她瞳孔中快速放大,在離她一步之遙時一把將她拽起,扯進懷裡抱回了西院。

一路上,眼睛酸澀的她隔着睫毛上的水霧看不清對方臉上的神情,只覺得抱着她的手掌上用了很大的力氣,抓的她已經麻木的身體感覺到疼痛。

回到寢室,他抱着她一起跳進浴缸,放足了玫瑰花瓣的溫泉水讓她全身漸漸恢復知覺,神志也慢慢清楚。

她抓住浴缸上的扶手想要從他懷裡挪開,霍尊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動了下,將她摟的更緊。

身體接近虛脫,夏芫放棄了掙扎。

玫紅色的花瓣在水面搖曳,繞的她有些頭暈,定了下神,她艱難地說道:“你不該救我!”

“你就那麼想死?”

“這不正是你們想要的嗎?”

他深吸了口氣,將臉埋在她濕透的秀髮里。

“夏芫,我從未這樣想過!”

“沒想過?那你告訴,為何這樣對我?”

“我......對不起!”

他低沉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右手依然緊緊地摟在她腰間,頭府在她後頸處的長髮上。

夏芫心頭的怒火在周身遊走,躥騰,儘管筋疲力盡到虛脫的邊緣,依然拚命地在她腰間的那隻大手上狠狠地掐了下。

他眼皮微抬,環起另一隻手繞在她肩上,將她徹底摟在懷裡。

“你放手!”

她身子一擰想從他懷裡溜下去,他抬起的長腿迅速將她固定住,死死地鎖在懷裡。

攜着花香的水汽瀰漫在浴室里,夏芫絕望地看了眼頭頂上迷離的白玉牆壁,酸澀的眼睛有些模糊,疲憊的身體再也無力掙扎。

她輕咬了下薄唇,努力地將憋在心裡多日的話語表達清楚:“我是耽誤了你的前程,讓你丟了駙馬爺的位子,但為此事你羞辱了我不下四次,我的丫鬟也被你打了,我身上的劍傷也是你刺的,我倒霉我認了,說我勾引你我也認了。若果你覺得我罪不至死,請你給我一條活路,放我們離開這裡。否則,你就一劍殺了我,我們就此兩清!”

“那日,當著公主的面我已經說的很清楚,皇宮裡是我酒後亂性與你無關。我並非真心要羞辱你,我承認那日刺傷你是我一時性急出了差錯。但是夏芫,我不會殺你,也不會放你離開。”

望着花瓣搖曳的水面,夏芫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裡打着轉兒。

她閉上眼,硬是將那顆淚珠子給關在了眼眶裡。

“你連我的感情都踩在腳下了,這樣的報復還不夠嗎,你到底還想怎樣?”

他手指顫了下,從她後頸處抬起臉來,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清涼的眸子里是深不見底的憂傷。

“那晚我胃出血,你說過會留下來陪我!”

“那個時候你怎麼對我的?後來呢,後來我就像瘟疫一樣,讓你躲都來不及。你現在這樣,就不怕被噁心到自己嗎?”

她剋制了半天,終究還是沒克制住眼底的淚水,委屈的淚水連城線兒從臉頰流下,在玫紅的水面上濺起粉色的水花。

霍尊默默地看着她,另一個身影在他腦海浮現,相似的背影,相似的面孔。

只是,他頭一次在夏芫身上看到了與那個身影相似的神情。

他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腦子裡有些混亂,眼睛漸漸也跟着有幾分濕潤。

他吻了下她臉頰的淚水,轉過身,將她貼在浴缸壁上深情地吻了起來。

夏芫眼眶裡噙着淚水,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覺得在自己被她壓到浴缸壁上的時候,那張冰冷的嘴唇迅速壓在自己的嘴瓣上。

在她驚訝地要叫出聲的時候,他靈舌迅速滑入她口中,她本能的想要躲開,卻被對方一隻大手固定住腦袋。

她推打他,他對她的反抗置之不理,只顧着索取她唇齒間的氣息。

她情急之下想到了咬爛他的舌頭,可故伎剛剛上演,他便搶先一步捏住她的下巴,疼的她動彈不得。

他的吻越來越深沉,身體漸漸發生着變化,她感覺到他情緒的失控,驚慌失措地看着他,伸手在他脖子上狠抓了把。

“呃——夏芫,我要你!”

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臉上傳開,強勁的大手迅速扣住她的手臂,高大的身體緊緊地壓在她將近虛脫的身子上。

他要她?

她腦袋裡一懵,莫名地升起一絲喜悅。

他還是要她的,沒有拋棄她!

這一絲喜悅在她心頭莫名地期盼了十多天,那日為白冰求情,她的心已經冷了,她覺得她的情感再也不會和他有任何交集。

那想,那日清月說霍尊在臨訓營受盡委屈,沒有一個人去看望時,她發現她的心還被扎到了。

今日,她雖不希望他趕來救她,但他抱着她沖回西院時,她心裡還是被感動了。

這突然升起的一絲喜悅,原本可能會再次點燃她們愛情的火花,可惜就在下一秒,又徹底的讓她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