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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擎天王、霍風他們吃完飯,日頭已經西斜。

闕名煮的神仙茶無琴無曲,茶香卻透過門縫、窗戶飄出來,縈繞在整個茶舍里,隨風飄入街巷,讓整條街的人都神清氣爽、飄飄欲仙。

夏芫坐在三樓的大廳里,目光落在牆面的壁畫上。

這裡的布局、陳設全是闕名一手打造,精緻、高雅又大氣脫俗,完全符

合她的審美傾向。

回蕩在大廳里的茶香讓夏芫有些恍惚,不知不覺間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可

她明明不認識闕名,也煮不出這種茶香來。

他的琴她聽得懂,卻學不來,他煮的茶她品得出,卻煮不了。這個完全陌生卻又似乎有些熟悉的男人就像個謎一樣,印在她心裡。

“忙了大半天,累了吧?”霍尊從樓梯上走過來,笑着坐在她身畔。

夏芫回過神,沖他笑道:“你回來的可真是巧,正準備煮壺好茶呢,你就回來了!”

“我可是聞着香氣回來的,你煮的什麼好茶,這麼香?”

聽夏芫說,這讓一大街人都飄飄欲仙的神仙茶不是她煮的,而是一位商人,霍尊簡直難以置信。

因為擎天王和陸丞相的原因,闊天辰和陸境衡也到了茶舍,而且還被霍尊請上三樓。

擎天王、霍風夫婦和陸丞相這一桌子,如今又多了霍尊、闊天辰和陸境衡,青龍城最具影響力的三大家族,上下二代人都聚起了。

新添了幾道飯菜後,闕名煮出的茶香已經漸漸退去。

夏芫重新取了套茶具上來,打算先為這三大家族煮上壺英雄茶。

擎天王對茶品的喜歡遠在霍風和陸栩文之上,因此對闕名所煮的神仙茶深感興趣。

闕名是和子蘭太子以及林倩雪坐在另一間房裡的,太子未邀請,擎天王等人對闕名的神仙茶再怎麼垂涎三尺,也無緣品嘗,只能坐在眼下的房裡誇讚着。

夏芫將闕名的才華大致介紹了番,雖說介紹的目的是為了推出她的騰遠茶舍,但大家一番盛讚後均把話題扯到子蘭太子身上。

陸栩文目光落在霍尊和夏芫身上,意味深長地笑道:“太子很少出宮,往日里也就聽那位林倩雪姑娘撫上幾首曲子,沒想到現在還多了喝茶的情趣!”

“太子原受倩雪之邀前來捧場,對我們騰遠茶舍甚為滿意,想必日後會同擎天王一般,成為三樓的常客!“夏芫笑着講話遞給擎天王。

“哈哈!本王嗜茶如命,你壺這英雄茶煮好了,本王定會成為你們這兒的常客!“

擎天王說著目光朝闊天辰看了一眼,闊天辰臉色一白,老老實實底下了頭。

所謂英雄茶,又名抹茶,將綠茶打磨成粉清煮後瀝干茶沫,取玉潤之水。

此茶,茶器和火候固然重要,但精華之處卻在於打磨茶葉上。

茶葉自然是非常講究的,極品的西湖龍井,即便是要打磨成沫,用的也是陰乾後完美無缺的嫩芽兒。

打磨用的是精緻的石磨,將茶碾磨成細末,篩出粉末,取尚好的茶末放入燙好的琉璃杯中,注入沸水。

制好的英雄茶色綠、香郁、味醇,蕩漾在精美的琉璃杯中,讓人身心舒暢,胸襟豁然開朗。

“分身碎骨,只為一縷茶香!茶中真君子也!“擎天王滿意地笑道。

陸丞相優雅地笑了聲,接着前者的話說:“王爺您糊塗了,君子茶你剛剛喝過,這個可是英雄茶!“

“君子茶是好,可軟綿綿的有韻味而無張力。比不得這英雄茶,茶香濃郁,色艷味醇,不但是真英雄,亦是茶中真君子!“

二人談笑中,話里話外的將君子茶與英雄茶的差異發揮到溫婉君子與鐵骨英雄上,最後在引申到以陸丞相為首的文臣和以闊天辰為首的武將上。

霍尊駙馬爺、二品少將軍、皇城十萬親軍大統領的位置失去後,擎天王府和丞相府已經平分秋色,這場爭論對他們而言沒有多大意義,但可以刺激甚至羞辱到霍風夫婦。

霍風雖臉上不悅,但緊握着手中的茶杯倒也一聲未吭,林氏糾結地目光將桌上的七八個掃了一圈,卻看到霍尊一臉柔情的往夏芫碗里夾菜,氣的長嘆了聲。

擎天王和陸栩文的辯論還在繼續着,令原本就不祥和的氣憤更緊尷尬,一直沉默不語的陸境衡在這個時候輕咳了幾聲,打斷了陸栩文的話語。

陸栩文這才想起,自己的兒子從進門後就一直默默地坐在那裡,剛才他們說話時,他的臉上一直不悅。

他這個做父親越是以子為榮,他兒子的臉上就越是結上層霜。

這其中的原因,家醜不敢外揚的他隱藏的再好,也瞞不過他的兒子陸境衡。

這些年,他將自己青梅竹馬的表妹娶進門,處處袒護,幫着她虐待自己的正妻溫氏,陸境衡的生母。

為攀龍附鳳,他以溫氏性命相逼,讓自己的親兒子放棄夏芫迎娶公主,又再他兒子幫助夏芫逃離將軍府是做了手腳,欲將她發展成他們陸家在西蒙的眼線。

這些事情,他自知傷了自己兒子的情感,好在有溫氏在手,又對自己兒子冠以父愛之名,家族榮辱之責,他兒子還未與他鬧翻。

但陸境衡此刻一臉的不滿,明顯是在警告他。

陸栩文不再說話,端起桌上的君子茶呷了口。

闊天辰倒是乾脆,直接將矛頭引到霍尊和夏芫身上:“謙謙君子如何?鐵骨英雄又如何?那比霍兄現在,抱的美人三千笑,不提英雄當年時!“

空氣一陣冷凝,原本就心裡糾結的林氏臉色更是難看,氣憤地盯了闊天辰半天,竟無語相對。

她越是如此,夏芫就越是尷尬。

夏芫想了想,正欲起身離開,卻被一隻大手拉住了。

霍尊拉住了她的芊芊玉手,風輕雲淡接上闊天辰的話:“那晚救駕後,皇上特意囑咐我,對女人太過薄情,終將孤苦一生。皇上金口玉言,我不敢抗旨。當時,在場的四個護衛也聽到了皇上的話,你若不信,但可以去問問他們!“

他此話一出,四位長輩全愣住了,皇帝遇刺之事當晚就封住了消息,他們完全不知。

這幾日,闊天辰將騎兵營百十名騎兵交給霍尊管理,他們都還有些納悶,覺得霍尊這百騎官升的莫名其妙。三大家族的年輕人雖立場不同,但都覺得百騎官這等小事沒必要與他們父親言明。

此刻,一聽說皇上遇刺是霍尊救駕,而且皇上還跟他密談聊起家常,三個位高權重的長輩臉上神情各異。

霍尊得皇上盛寵的時候他們不是不知道,如今這形勢,若是重新重用他,霍家地位就不得小覷。

陸栩文捏了捏手中的琉璃杯,縷着鬍子笑着探問道:“什麼人如此大膽,竟連皇上都敢行刺?不知那刺客可有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