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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急忙將她叫住:“少夫人,這是您要穿的衣服,先換上吧!”

夏芫回頭一看,那丫鬟手中端了二套極其華麗的衣裙,全是大紅色的,與她身上樸素無華的衣服形成明顯對比。

“少夫人,您趕緊換上吧,南康的人都到半天了!”丫鬟催促道。

她換上衣服後,跟着那丫鬟進了北院。

夏芫趕過去時,富麗堂皇的大廳里已經端端的坐着十來個人,左右兩旁各是三張几案,一邊坐着康國使臣和二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另一邊桌前坐着蘇漣漪和景倩兮。

她們這一排靠着南面的主家位空着,明顯是留給夏芫的。正北方的主位上,坐着柔情蜜意相親相愛的霍尊和秦新月。

夏芫大致掃了一眼,目光落在南康來的客人上,那三人看到她一臉震驚,不約而同的尖叫出聲來。

她看着那位使臣,臉上一喜,端端地走了過去,急切的問道:“又是你,白冰在哪兒?”

這位使臣正是前年七月送她來青龍城的那位,這次過來除了給邑國獻寶獻美女外,還要給將軍府送寶獻歌姬。

對於霍尊他們是怕的要死,因此在路上特意打聽了夏芫的情況,知道凄慘,卻沒想到如此凄慘。

“夏美人……哦不,霍夫人,老臣是來給將軍府獻寶的,未曾見到白冰姑娘!”使臣驚魂未定地將目光從夏芫臉上移開,結結巴巴地說。

夏芫失望地看着她,口裡喃喃地說著:“未見到?你不是從南康過來的嗎?怎麼會沒見到?”

“姐姐,在客人面前,您如此失態,會讓人家笑話我們將軍府的!”蘇漣漪不屑的笑道。

使臣身邊的貌美女子,是康國送給霍尊的二個女人,不但面容姣好,而且善歌善舞,琴棋書畫也樣樣不在話下。

蘇漣漪和景倩兮因此事正在氣頭上,這會剛好將氣撒子夏芫身上。

夏芫頓了片刻,走過去坐在預留給自己的位置上——最次的主子位上。

對面的那兩位康國美女鼓起勇氣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三遍,身上不由一層冷汗。

霍尊在外的名氣,除了沙場上赫赫的戰功外,全都是兇殘冷酷,風流薄情。

康國勢力大減,這二位被敬獻來的女子本就心有餘悸,如今見了和她們同樣命運的夏芫,更是嚇得臉色蒼白。

夏芫看着她們臉上的神情,這才想起自己毀了容的面相,再看着自己身上那件與鞋子梳妝嚴重不符的大紅色華麗衣服,不由自嘲地笑了聲。

他讓她出現在這種地方,既能羞辱南康的客人,又可以羞辱到她自己,一箭雙鵰啊!

“開始吧!”霍尊朝庭下看了眼,淡淡地說。

開始?

夏芫將這句話琢磨了半天,以為是讓使臣開始獻寶或者美女開始獻藝,那想到是一個個丫鬟端着一道接一道美食上來。

府宴啊?

她這次反應過來。

往日霍風在的時候,這種事情向來與霍尊和她無關。

因此,將軍府的府宴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席間,夏芫始終是蘇漣漪和景倩兮的攻擊對象,她的不言不語非但沒讓那兩個女人消停,反而讓服侍家宴的丫鬟也跟着欺上身來,連杯茶水都懶得給她端上一杯。

最離奇的是,其他人身前的菜肴都擺滿了,她桌前還是一馬平川,空無一物。

她不是來吃宴的,是來看他們吃的,夏芫終於明白過來!

那又怎樣?

沒有味覺和嗅覺後,天底下所有的食物對她而言都是一個味道——無味。

更何況,他們的宴席再美,也比不上她的一廚房蘿卜!

把酒時,使臣總是顫巍巍地討好着霍尊,唯恐霍尊找個借口讓他出不了將軍府,他帶了的二個美女時不時地看着夏芫,然後一身接一身的冒着冷汗。

“我這人脾氣差,規矩多,既然想讓她們二位留在我身邊服侍,就得先學學我這裡的規矩。”霍尊看着使臣身旁的兩個女子,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朝身旁的樊莽遞了個眼色。

樊莽清了下嗓子,大聲地說:“我們家將軍喜歡溫柔體貼又賢惠的女子,就拿這端茶遞水,沐浴更衣尋常的事情來說吧,貼身服侍的人必須是端端地跪在地上,柔聲細語的笑若春桃,否則可是要砍腦袋的!”

客席上二女子一陣哆嗦,一個打翻了茶杯,一個落了根筷子。

什麼意思?

那她來取樂,或者做擋箭牌?

一次娶了三個,還再乎多收二個?

也是,他如今正寵着秦新月,他千思暮想的小悅兒,剩寵之下也容不下他人!

夏芫輕笑了聲,低頭看着自己身前一馬平川的几案。

“你說的這麼籠統,她們未必能心領神會,我的四位夫人誰願意給她們示範一下!”霍尊輕抿了口茶水,風輕雲淡地說著。

她心裡一驚,不詳的預感馬上湧入腦海,用餘光掃了一眼,發現他的目光端端地落在自己身上。

“姐姐入府最早,伺候將軍時間最長,自然是做的極好的。當然得由姐姐示範,才能讓新人心領神會!”蘇漣漪興奮地說。

“是啊,姐姐和這二位新人是老鄉,日後也必然親近,由姐姐親自調教的話,必定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蘇漣漪和景倩兮一唱一和,夏芫眉心緊鎖,轉身欲走,卻聽到霍尊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押送白冰的人,走到哪了?”

她身子一僵,猛地回過頭來。

“應該啟程了,用不了幾天把!”樊莽邪笑地回答說。

“一個丫鬟罷了,讓康國千里相送,如此破費我很過意不去,不如……”霍尊輕敲着桌子上的茶杯,將後面的話留在舌尖。

夏芫緊咬的雙唇幾乎要滲出血來,他已經不是簡單的羞辱他,而是要徹底的將她踩在腳底。

她的感情,尊嚴,連同身體!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她一定要殺死他一萬次。

可惜不能!

除了咬牙切齒的走上去,在離他三米之外時收起一切憤怒和不屑,她還得接過丫鬟手中的茶壺,步步靠到他身前。

茶杯就在他手上,可惜他左右右晃的就是不往几案上放。

“少夫人,你往日都是和顏悅色,笑若春桃,跪着給我們將軍斟茶的!”樊莽在一旁提醒道。

她握着茶壺的手指攥的發白,目光避開霍尊的面孔,將視線落在几案前的茶杯上,深吸了口氣彎下膝蓋。

突然,她身子往前一傾,半個人趴在了几案上,手中的茶壺端端地扔在霍尊懷裡,茶水灌了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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