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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芫決定找個機會向霍尊解釋,可一連幾日都未看到對方的人影。

讓丫鬟一打聽才知,他離開青龍城去追拿刺客了。

“唉,這皇帝也夠倒霉的,咱們來的時候剛剛遇刺,春節時在虛妄江上再次被人刺殺了一次,這會又有刺客進城了。還好霍尊眼亮,及時發現追了出去,要不然老皇帝又被嚇成驚弓之鳥了!”白冰冷笑道。

玉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輕聲笑回道:“這樣好啊,老皇帝一遇刺,便會想到咱家少爺,少爺步步高升,大將軍和老夫人開心,我們和少夫人日子也過得舒坦!”

“你們兩個再在這裡妄議朝政,小心被人抓去割了舌頭!”夏芫站在門口提醒道。

玉暖笑着拉夏芫進了屋子,白冰見狀很快守到門口。

“這家茶樓開的不錯,咱們收集信息方便了很多,傳回去的消息即及時又準確,而且範圍也廣了。樂儀大人對我們三個非常滿意,說要獎勵咱們在康國的親人呢!”

“親人?”夏芫驚訝地看着她。

“對啊,咱們都有親人在康國,只有我們準確無誤地完成任務,才能保證他們衣食無憂,平安快樂!難道少夫人您沒有親人嗎?”玉暖笑着為她遞上杯茶水。

“哦,有啊,當然有!”夏芫乾笑着應付了句,急匆匆退出二個丫鬟的寢室。

剛才,白冰眼觀四方,顧不上夏芫臉上的神情變化,玉暖剛才忙着為她續茶,也未留意到夏芫的表情。

她算是僥倖,腦子一陣卡殼出了奇的沒被二個丫鬟看出破綻。

親人?

難道這副身體還有親人留在南康國?

回到寢室里,夏芫坐立不安。

使臣的冊子記載,這副身體的原主子年十六,茶農出身,父母雙亡,九歲時被的樂儀大人收養。

這份身世資料究竟幾分真,幾分假?

難道她在這個世上真的還有其他親人?

“怎麼會一點記憶都沒有呢?驚人的天賦,逆天的才華,這副身體的原主子到底是什麼人?”她一邊念叨着,一邊急的在寢室里團團轉。

想到那二隻喜鵲,夏芫急匆匆地跑回將軍府。

西院里空無一人,那顆大梧桐樹已經長出嫩芽,拇指大的嫩葉子將樹榦裝點的蔥蔥鬱郁,如鑲嵌上一層翠玉,在春風裡發出清脆的聲音。

喜鵲窩裡空蕩蕩的,二隻鳥兒早已不知去向。

“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到底我還是不它們的是主人?“夏芫盯着枝頭上的喜鵲窩,失落地埋怨道。

“少夫人!”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夏芫回頭一看,明玉正站在西院門口看着她。

林氏聽說夏芫回來了,專門吩咐明玉過來請她。

夏芫未敢耽擱,跟前明玉進來東院。

涼亭下,林氏側坐在檀香木長椅上,靜靜地看着身旁的幾樹玉蘭花。

夏芫望着她的側影,心中莫名一驚,覺得對方似乎清瘦、衰老了幾分。

看到夏芫過來,林氏走到桌前,笑着為她削了個蘋果。

和煦的陽光灑下來,落在林氏臉上,給她英氣的眉眼上添了幾分祥和感,同時也將她鬢間的銀髮照的閃閃發亮。

一個月未見,林氏變了不少。

多了份慈祥、親切,也多了份清瘦和愁容,而且,明顯衰老了不少。

“娘!”

夏芫開口時,心裡突然有些酸楚。

有那麼一瞬間,她有一種想喊“媽媽”的衝動。

“哎!”

林氏回了聲,眼底突然有些激動。

明玉回房取了些點心出來,夏芫提起桌上的茶壺給她們二人各自斟上茶水。

“你們都走了,剩下我這個老太婆每日守着院子,就跟這樹上的玉蘭花一樣,每日只能跟陽光、雨水和蜜蜂打交道!”林氏輕嘆了聲,緩緩開口說。

“娘,我和霍尊就在街上,都沒有走遠。爹爹定是朝中事物繁忙,所以陪您的時間少了些。”

林氏再次嘆了口氣,將削好的蘋果的遞給夏芫。

“你不用安慰我,上次在茶樓是我不好,不小心讓你摔傷了。也是我多事,告訴藤兒那個說闕茗不懷好意。他堅決不讓我去茶樓,怕給你添麻煩。你爹怕我誤了他的前程,也不准我提孩子的事情,以免讓他分心!”

夏芫看着手中的蘋果,不知不覺間低下了頭,慚愧的說道:“對不起,娘,是我不好!”

“這種事情又怎麼能怪你呢?你是個好孩子,娘是打心眼裡喜歡,可這裡是將軍府。老爺沙場征戰二十多年,病癆成疾,如今還在忙碌着。漠北虎視眈眈,藤兒隨時都有可能要上戰場,霍家不能絕後啊!”

林氏淚水奪目而出,看的夏芫心頭如刀割。

“娘,我明白。您再給我些時間,我一定可以將身子調養好的!”

“娘是過來人,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可咱們是將門之家,你可以等,娘也可以等,但時間不等人啊。漠北和東翼聯姻,皇上幾日沒睡好覺,最近多次找老爺密談,唯恐漠北南下一時沒了對策。你若真為藤兒好,就勸勸他,納二個妾室吧!”

“老夫人!”明月急促地在一旁勸止道。

林氏抹了把淚水,氣憤地對丫鬟說:“你不用勸我,上次的事情藤兒已經生我的氣了。此事一出,他肯定又不回家。但他是獨子,我這個做娘的不得不為他打算。夏芫,他聽你的話,你跟他好好說說,等有了孫子,就算是死我也瞑目了!”

明月送夏芫離開時,將她寬慰了幾句,說老婦人最近神情有些恍惚,情緒不大穩定,讓夏芫千萬不要多想。

夏芫別過她,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腦子裡如裝了個馬蜂窩,成千上萬的蜜蜂在她腦海中叫囂着,反反覆復地念着兩個字——納妾。

這個噩耗落在她心頭上,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才九個月啊!

她們在一起才九個月,正真做夫妻才不過三個月時間!

生活在古代,嫁給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納妾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也是她不得不面對的事情,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突然!

痛的這麼撕心裂肺!

她失魂落魄地走着大街上,腳下重一步輕一步,最後腿上沉甸甸地連挪步子的力氣似乎也被人抽走了。

從將軍府到騰遠茶舍,往日里頂多喝一杯茶的功夫,今日卻走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腦子裡恍惚了很久,她才感覺到頭頂似乎被個柔軟的東西壓着,那裡還散發著熱乎乎的氣息,帶着淡淡的草腥味。

夏芫抬頭一看,整個人一下子僵住了。

一張寬大的馬嘴正頂在她頭頂上,慢悠悠地在她髮髻間舔了幾下,扯落了她頭髮上扎着的二朵白海棠花。

那馬揚起脖子,長舌一卷將那花兒吞下肚子。

對面幾陣笑聲傳來,夏芫聞聲看了眼,除了十幾個威風凜凜的騎兵外,映入她眼帘的還有這匹白馬背上的身影。

那人偉岸挺拔,眉目疏朗,熟悉的已經不能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