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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夏芫奮力地推開了他,怒聲提醒道:“我三年前就跟你和離了!如今的我,有夫有子,你想做什麼我不管,但別再纏着我!”

霍尊布滿淚水的臉上泛起一抹驚訝,詫異的問道:“三年多了,你的記憶和情感都還停留在三年前嗎?都到現在了……你還在想着闕茗?”

“他是我二個孩子的父親,雖然長琴不在了,但我還有瑭玥,我不想着他,難得想着你不成?”夏芫氣憤地回了句,轉身去了北院。

離開將軍府,走在寬大的青龍城大街上,呼嘯的寒風化作無數把鋒利的冰刺,一陣陣從她臉頰飛過,將她亂成一鍋的粥的心思漸漸凝固下來。

“南康之戰、漠北之戰,他是為你而戰的,如今回來了,你該和他好好聊幾句的!”玉暖沉默了許久,小心翼翼地勸道。

夏芫滾了滾身上的披風,苦澀的笑了笑,今日知道了這麼多事情,她以為在思緒最混亂的時候,能不去想那些撕心裂肺的過往。

然而,等進了西院,看到他的面孔,看到西院的一景一物,曾經那些不堪的往事就全部浮上心頭。

“玉暖,我心裡過不了那個坎,也沒辦法徹底忘掉!”

回到琉璃宮,夏芫徹夜未眠,將霍風留在法華寺的那些書信、霍尊供奉的那些經文早腦子裡過了一遍又一遍,淚水漸漸的從眼眶中湧出,沒過臉頰,浸潤了枕頭。

曾經的夢境不斷在她腦子裡浮現,那張泣血的面孔,越陌古國的冰棺里那個和她一模一樣的身影,對方說過的那些話語,全部徘徊在她耳畔。

“朱觥,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一定會將你從皇位上拉下來!”

“我就是你,你也是我啊!”

前不久,她已經知道穿越在前世的自己身上,可沒有前世的記憶,過往的事情她都想聽故事一般了解着。

雖知道了原因,明白了經過,卻弄不懂結局,更沒有身臨其境的感觸。

今日,看到那些書信和手抄的經文,她第一次有了感同身受的震撼和悲痛。

前半夜,法華寺里那些文字在她腦子浮現變化,後半夜,她和霍尊二年的夫妻情感在心裡悲喜交織,腦子裡思緒混亂,心裡潮水翻湧着徹底將她席捲。

黎明時,她無力的躺在床上,隔着淚眼望着頭頂橙紅的床幃,那床頂上精緻的玉蘭花刺繡越來越模糊,最後似乎在她眼底化開,變成一幕幕缺失多年的記憶。

“季藤哥哥,等等我!”

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奔跑在虛妄江畔,潔白似雪的梨花將她臉頰上的酒窩映的甜美迷人。

“悅兒,你等着,我去買幾條魚來,一會烤給你吃!”不遠處,一個十多歲的男孩子沖她笑着。

“季藤哥哥,我上次吃完魚長了一身的疹子呢,不能再吃這個了!”

那男孩子怔了下,笑着安慰道:“你上次是和蝦一起吃的,讓你長了疹子的是蝦,不是魚。不相信的話今天再試一次就知道了!”

“哦,那好吧,就在吃一次!”

男孩子朗聲一笑,開心地說:“這就對了,我的小悅兒是最聽話的!”

頭頂上的玉蘭花隨風擺動,她眼底浮現出幾樹白玉蘭,看那花樹周圍的景像,大致可以判斷出是在將軍府西院外的走廊旁。

男孩和女孩似乎都長高了不少,女孩子摔倒了,他急忙跑上前將她扶

起,輕輕地拍去她身上的灰塵。

發現女孩子鞋子掉了,他毫不猶豫地蹲下身子,幫她將鞋子穿在腳上。

不遠處的府兵看到了,笑他們是對小夫妻。

男孩子不解地回過頭,疑惑地問道:“什麼是夫妻?”

“哈哈哈,你都十二歲了,還不知道夫妻啊?夫妻就是兩個形影不離,永遠都黏在一起的意思!”

看他頓在原地沒有聲響,那些府兵笑的前俯後仰,誰知那男孩子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眾人問了半天,他才傷心的說:“永遠黏在一起,我日後上了戰場,馬背上帶着個女孩子還怎麼殺敵?”

他的話引來一陣狂笑,只有他身旁的女孩子感覺自己似被人拋棄了一般。

她一個人默默地回了屋子,將自己裹在被子里悄悄地哭了半天,所有人都勸不住她,直到他跑來進來,說大不了日後她上戰場的時候帶着她,只有她乖乖的聽話,他苦練武功,日後照樣殺敵。

眼前的景象模糊了些,溫暖的陽光灑在一池芙蓉花上,花粉葉綠隨風起浪,那二個孩子又長高了些,他們坐在芙蓉池畔的涼亭里下棋。

因為輸贏勝負二人產生爭執,男孩子臉上不悅,將棋子全丟進身旁的芙蓉池中,女孩對他霸道的做法很不滿,說以後再也不理他。

“不理就不理,最好永遠都別理!”他氣憤至極。

女孩子被他氣哭了,噙着淚水哭道:“好,自今日起,互不相識,永不相見。就算是見了,誰也不認得誰!”

此後,她回到了皇宮,雖有丫鬟奶媽的陪伴,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直到一個月後,宮人們她出去玩耍,青龍城大街上,她再次遇到霍季藤,他叫她,逗她,好話說了一堆,她心裡還在為那日他對她發火的事情生氣。

“悅兒,你以後是要嫁給我的!就這麼不理我了嗎?”他在她身後大喊着。

她頓了半天,頭都沒回就離開了。

之後,她問身旁的宮女:“嫁給他是什麼意思?”

“嫁給他……就是跟他做夫妻,然後一輩子在一起!”宮女認真的給她解釋說。

“做夫妻?他上次明明不願意的,還哭的那麼傷心?”

宮女笑了笑,悄悄地告訴她說:“公主,你們都年紀尚小,對夫妻還不了解,但如果處的來,在一起玩耍到也是不錯的!奴婢看皇上和詡元帥、霍將軍他們,好像都很支持你們兩再一起玩的!”

“我只有他這一個朋友,也不想跟其他人一起玩。可那日,明明是他說的最好永遠都不理!是他不想跟我玩的!”她坐在亭廊上,再次傷心起來。

幾日後,她令人做了套橘紅色的衣服給他送去,約他下棋。

那日的棋局,她有意想讓,卻讓連贏多局的他變得愁眉苦臉。

她為他撫了首自己新學的曲子,並且告訴他,如果將琴曲和茶藝融到一起,定會令人耳目一新,身心愉悅。

“琴技和茶道都不好學,將其中一樣學到精湛都得花上十來年的功夫,若是將二樣都學精湛了,然後再融為一起?即便是能做到,也得等到你五六十歲的時候吧?”他難以置信的看着她。

女孩子想了想,輕輕地搖了搖頭,回答:“若是有更好的琴師和茶師指點,或許用不了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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