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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芫次日醒來,發現自己光身子躺在床上,身上大大小小的草莓印子,下身更是出奇的酸軟麻木。

放眼一看,身上的衣服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外衣還是被人撕破了的。

她腦子裡一懵,臉脖瞬間變得緋紅。

昨夜宴席上,她發現自己聽覺失靈,心裡失落絕望之極,遇上霍尊過來羞辱,她拿起一罈子酒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

後來呢,她完全斷片了。

但不用多想,光看這一身的草莓印子和床上的污漬,還有她自己酸軟的雙腿,她就知道霍尊又一次將她賜給了府兵!

本來還報了一份幻象,想着自己打扮的低俗開放,或許會戳中那些人的脊骨梁,大該就不碰她了。

那料,她喝下酒前,他拿着凌寒的遺物來逼問她,而她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沒有否認自己和凌寒的事情。

霍尊向來記仇,僅憑這一點,都不可能再對她有半點仁慈之心,更何況之前還將她多次賞給府兵。

想到這裡,她覺得自己終究還是沒逃過這種命運。

“霍尊,你怎麼不去死?”

她蜷縮在牆角,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類似的羞辱成千上萬,卻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讓她恨得徹頭徹尾。

不想再被人看到,她走出寢室的時間越來越少,一連十多日里將每日三餐改為二餐,甚至一餐。

起初她對着院子里那顆枯死的大梧桐樹還會發獃上一陣子,後來索性不再往前院里看,而是將目光拋向後院。

後院里雜草叢生,那個練武場邊上有副青石桌椅。

坐下後,她驚喜地發現了十幾個鵝蛋。

“大鵝們下蛋了?什麼時候開始的?難怪最近鬼鬼祟祟地老往後院里跑,原來是下蛋了!”她驚訝地看着它們偷偷築起的新巢。

鵝蛋大而飽滿,色彩潔白,她覺得畫成人物山水應該不錯,於是跑進屋子那了筆墨過來。

畫了幾個後她覺得大鵝們功不可沒,應該畫入她的那副梧桐樹中。

這幅梧桐樹裝裱好後,她一直放在柜子里,拿出來後補了幾筆,除了四隻大鵝以外,還認真地畫上了二隻喜鵲和它們的家園。

看着眼前的青石桌子,夏芫瞳孔猛地一縮,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來。

“這青石桌子底下可是有好東西的,竟然差點讓我給忘了!”

說罷,她蹲下身,連忙在石桌底下的泥土裡拋了起來。

沒多久,一壇陳酒讓她給拋了出來。

這千潭桃花釀去年三月制了二百多壇,有四壇是精製的,她這裡藏了兩壇,別處藏了二壇,其中有一壇送來於暖,日今還剩三壇。

當時只想找個霍尊尋不到的地方,哪想時隔一年,連她自己都忘的一乾二淨。

那四隻大鵝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看到自己尚未成型的孩子被她擺在桌子上畫的連親媽都不認識,它們個個兒怒髮衝冠地盯着她。

夏芫臉上一怔,連忙收起她的大梧桐樹畫卷,求饒道:“大白鵝,鵝大仙,別生氣,我不吃它們,就是讓它們陪我玩玩,練練手筆!你們等着,我炒個蘿卜丁丁,外加個三彩水晶蘿卜湯,咱們好好敘敘!”

她說著跑進廚房,除了一干一湯二道蘿卜菜外,還加了碗米飯出來。

“那!這是你們的酒碗,邊吃米飯邊喝酒,這蘿卜丁丁我切的碎,直接給你們拌碗里了。還有這個水晶蘿卜湯,也給你們澆到飯里了!”

看那四隻大白鵝對她的千潭桃花釀並不感興趣,夏芫想了想覺得這酒大該是釀壞了,因為自去年三月的桃花酒之後,她釀的酒全是壞的。

尤其是那一百壇又苦又酸的合歡酒,讓她心疼了好幾個月。

“你們不喜歡沒關係,反正我聞不到也償不出來,如果真釀壞了應該是喝不醉人的,我自己慢慢喝就是!”她說著給自己倒了一碗。

四隻大鵝吃一會,抬起頭看着她一會,似乎對她的自言自語和她手中的桃花酒沒有任何興趣。

吃飽後兩隻在窩裡下蛋,兩隻在四周轉悠。

夏芫看着她們,一邊自言自語,一邊一碗接一碗的喝着。

等第二壇塊見底的時候,她頭重腳輕身子軟,一個不留神從凳子上溜了下去,趴着青石桌子上昏睡過去。

她手中的酒罈子滾落在地,流出一部分後還剩了些。

那二隻鵝下完蛋後,大該是太過口渴,在桌前轉悠了半天,對着罈子里的酒水喝了起來。

看它兩喝的津津有味,在草叢裡轉悠的其他兩隻大鵝也趕了過來,沒多久將剩下的酒喝完了,然後四隻小傢伙東倒西歪地睡了一地。

次日,南山營中,霍尊打開一個精緻的鎏金盒子,對着裡面的一條琥珀《金剛經》牌子發獃。

“將軍!”一個家中的府兵跑了進來。

霍尊抬起頭,驚訝地看着對方:“怎麼了?”

“少……少夫人她,昨日就從寢室里出來了一次,到現在都沒看到人影!”府兵結結巴巴地說著。

他們沒看到,不代表夏芫不在,更不代表夏芫就會出事。

對於這樣的小事情,樊莽壓根就懶得管,這些府兵們拿捏了半天,實在知不知道該不該向霍尊稟報。

最後大家剪子石頭布,由輸了的過來稟報霍尊。

“進去看了嗎?”

聽到“進去”二字,這個府兵更是嚇得全是哆嗦,上次霍尊說將夏芫賜給他們,他差點嚇的尿了褲子。

別說進去,遠遠地朝西院看一眼,他都還驚魂未定。

霍尊朝對方身上掃了一眼,發現他是一個月前新進將軍府的,而且上次被他強抓進西院的正巧就有此人。

他劍眉微鎖未再言語,將鎏金盒子放進書桌里,跟着府兵回了將軍府。

西院里出奇的安靜,寢室、廚房、花園全空無一人,他是聞着酒香找到夏芫的。

趕到後院那片荒草叢時,她和四隻大鵝都睡的香甜。

桌上的飯菜是昨日的,他一眼邊看了出來,想到她趴在這裡睡了一天一夜,他心口狠狠地揪了下。

帶她回寢室後,他獨自一人坐在後院的青石桌前,看着桌上的蘿卜丁丁和紅、白、青三色蘿卜湯,臉上如染了層墨汁。

捏起筷子輕償了口,他眉心一擰,烏黑的臉上又凝了霜。

桌上是一副收起的花捲,打開後他自己也怔住了。

之前,他見她用了一個多月時間畫那顆梧桐樹,每一筆都在求精求細,哪想到最後染了這麼誇張\奔放的顏色。

“墨綠的土地,紅色的枝幹,藍色的樹葉,橙黃的天空。下面無比的壓抑,上面卻非常明快愉悅,她想說什麼?”

霍尊自言自語地說著,合上那副畫後目光落在了酒罈子上。

酒罈子是空的,但裡面依然飄着酒香。

這罈子他並不陌生,是一年前他們製作桃花酒用的,當時特意精製了四壇,由夏芫藏了起來,並命名為千潭桃花釀。

他以為此酒早就不在了,沒想到竟然還被她存放着,而且這酒已經打開一天一夜,裡面還散發著醉人的酒香。

多年來嗜酒如命的他,一眼便認出是世間難得的好酒。

“酒香?”

霍尊怔了下,狠狠地抽下抽鼻子。

他已經半年沒聞到酒茶之香了,原以為是南康那次酒喝的太過,對天下的美酒好茶都沒了胃口。

如今,聞到此酒,他竟然奇蹟般的聞道了酒花香。

突然,一個畫面在他腦中閃過,他脊背一僵不由冒了曾冷汗。

——我若負你,此生此世,戒酒斷茶!

她的聲音在他耳畔回蕩,想到曾經的那些誓言,他心似被人猛地揪住。

“難道,這半年來茶酒無味,是因為這個原因?怎麼可能,明明是她辜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