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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件衣服,小心着涼!”霍尊說著,拿了件衣服給她披在身上。

她氣憤地看着他,朝門口看了眼,有氣無力地說了句:“出去!”

看他沒有動,她盯着屋子裡的擺設,很快意識到自己反客為主,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去拉哭鬧的嬰兒。

“你快躺下,讓我來!”他抱起孩子,仔細看了眼,樂地笑開了花:“尿了,小傢伙,一個晚上尿了四次!”

夫妻兩年,他樂開花的樣子她見的次數屈指可數,看他抱着孩子,一臉開心的為小傢伙換尿布、換衣褲,給孩子熱奶喂,她竟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床上被孩子尿濕一片,霍尊皺了皺眉頭,從衣櫃里取出件貂皮大氅,二剪刀下去分成四份,將其中一片鋪到床上,將孩子放了上去。

“給他娶個名字吧,你瞧他多可愛!”他抓起孩子的小手,衝著他笑道。

夏芫冰冷地看着他,側過頭在看着孩子,小傢伙喝完奶後已經不在鬧了,瞪着圓溜溜的黑眼珠,左瞧瞧、右看看,似乎對她充滿好奇,也對他和這個屋子裡的一切充滿好奇。

“小名闕長琴,官名等他爹回來定!”她認真地回道。

他逗着孩子地大手在空中僵了下,沉默了片刻後笑了起來,風輕雲淡地接道:“長琴,小長琴,小長琴有名字了,真好!“

“闕茗呢?你找到他了嗎?“

“還沒找到,不過,他,”霍尊頓了下,笑了笑說:“應該是被人救了,我已經增派了人手,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杜神醫實際上就是闕茗要找的北境神醫,前些日子帶着夫人出去雲遊,回來後留在化溪城給一些老兵療傷,夏芫母子平安後告別軍營又出去雲遊了。

化溪城是霍家軍駐紮的地方,城中沒有百姓,只有將士,杜嬸離開後全城裡只剩下夏芫一個女人,霍尊理所應當的擔任起照顧她和孩子的責任。

夏芫雖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但身體虛弱的她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更別說是孩子,看霍尊每日抱着孩子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心裡莫名的發堵。

“七天了,還是沒找到他嗎?”她冰冷的看着他,淡淡地開口道。

霍尊一邊給孩子換着尿布,一邊溫柔地回答:“方圓幾十里都派人找了,我也向外面放話了,說你在我這兒,他聽到會趕來的!”

他在寢室里支了張小床,晚上將長琴放到夏芫的大床上,自己獨自在小床上睡着,半夜裡只要長琴一醒,第一時間爬起來給他換尿布喂吃的。

幾日之後,夏芫感覺身體有了些力氣,可以勉強的下床走動,霍尊說她身子太弱,既不准她下床,也不准她親自照顧孩子。

看他細心的照顧着孩子,手上的動作甚至有些嫻熟,她心裡愈發的不是滋味,也愈發的思念闕茗。

孩子出生幾天了,她還未曾抱過,而闕茗都還不曾見過,連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那日,她眼睜睜的看着他從懸崖落下,也看到了亂石雜草中他的身影,那席雪白的衣服被鮮血染的殷紅,看的她心如刀絞。

“他是不是不在了?你故意騙我的對不對?”她目光落在長琴臉上,眼裡不知不覺的噙了層淚水。

長琴睡的極香,她的清淚滑落到小傢伙臉上時,他都還甜甜的睡着。

霍尊心疼的看着她們母子,小心翼翼地抹去了長琴臉上的淚珠,一臉認真地說:“我不確定,但只要他還活着,我一定替你找到他!”

“不確定?你巴不得永遠都找不到他,是不是?他重傷後落下懸崖,根本就走不動,你若是真心派人去找,怎麼可能找不到?”

“夏芫,你冷靜點!就算是死了,屍體應該還留在那裡,目前的情況只有兩種可能,要麼被仇家帶走,要麼被他身邊的人救了。玉暖不是也沒回來嗎?說不準,他們在一起的。”

聽他這麼說,她激動的心情漸漸緩和了些,可看着熟睡中的長琴,心裡忍不住又是一陣潮水翻湧。

“你放心,只要他還活着,我一定想辦法,讓你們……團聚!”

臉上明明掛着溫柔的笑意,可說起“團聚”這個詞時,他的神情比哭還難看,聲音比哭還難聽。

又半個月出去,闕茗、玉暖和那四個暗衛都毫無音訊,她對霍尊的信任消失殆盡,抱起孩子打算離開化溪城。

城門口,他快步如飛的趕過來,從她懷裡搶過孩子,直接抱回了寢室。

“你做什麼?把孩子還給我!”她急匆匆地追了上來。

霍尊並不未搭話,抱起熟睡的小長琴仔細的退去他身上厚厚的毯子,然後將他放進被窩裡。

“你什麼意思?他是我兒子!”

他接過她手裡的包袱,似笑非笑地回了句:“你兒子怎麼了?他是我的乾兒子!”

“我兒子只有親爹,沒有乾爹!再說了,就算是認乾爹,也還輪不到你!我還有事情要做,沒功夫跟你糾纏!”她急切地抱起孩子,再次準備離開。

他劍眉微鎖,輕而易舉的從她手上將孩子搶了回去。

霍尊認真地看着她,抱緊了懷裡的闕長琴笑道:“我來北境也是有事要做的,同樣沒工夫跟你糾纏。你要走我不攔着,但不能讓我乾兒子跟着忍飢挨餓!”

“你北院有三個女人,想要孩子讓她們去生就是了,嫌少的話納妾養妓都可以,沒有人攔着你,強佔着我兒子是什麼意思?”

怒火在她體內叫囂着,通紅的眼底上不知不覺地蒙上層恨意。

這個混蛋言而無信不是頭一回,像今天這麼恬不知恥也不是第一次,她不想看到他,更不想在更他扯上任何關係。

他臉上的笑容似乎固定在了那一刻,僵硬的身體半天才有了些反應,嘴巴微微的張了下想要開口,但最後只是默默地將長琴放回了床上。

臨出門時,他頓下步子認真地說了句:“半個月後,如果還沒找到他,我先送你們去將軍府住着!”

“憑什麼?我已經跟你和離,我為什麼要去將軍府?”

“因為對你們而言,那裡是最安全的!”他沒有回頭,補充了一句後迅速離開寢室。

書房裡,霍尊看着她曾經畫的那副梧桐樹,心亂如麻。

她清醒快半年了,竟然什麼都不知道,以為所有的事情都還是昏迷前的樣子?

在她心裡,她依舊以為他喜歡的是秦新月,為了秦新月對她始亂終棄;

為了秦新月出征的南康,攻打的漠北;

半年了,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真相?

他是傷透了她,她也恨極了他,可他的瘋狂,他的冷酷,他的殘暴,何嘗不都是為著一個她?

錯就錯在他認錯了人,搞錯了方向,最後將她傷了個徹底。閱讀最新章節請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