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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是皇上跑了個小老婆……”旁邊有個頭髮花白的行腳商插嘴。

“屁,皇上的小老婆能跑出一里地嗎?皇上的女人,那都是三寸不到的金蓮,走起路來,那屁股扭的…………”越說,話語越顯猥瑣,徐陽聽了心裡不是很舒服。

正好小二端着兩碗熱酒過來了:“二位爺,久等,今天這位子看來不好空出來,勞駕二位再等等,掌柜的吩咐了,這兩碗熱酒是請二位的,先熱熱身子,去去風寒,舒坦一下。”

看來這家掌柜很會做人啊,徐陽也笑了一下,扔了幾枚銅錢過去:“那就謝了,小小意思,請小哥喝茶。”

頓時,小二原本就端着笑的臉上,又多綻開了了幾道褶子。

“二位爺,謝謝了您吶,有話您關照,我先幫您二位找找空位去了。”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也確實是這個道理。

人家店家請你喝酒,你拿起來就喝,那就是你不懂道理了。

沒花多少錢,服務就完全不同了,所以,有的時候,該花的錢就得花。

嘗了一口熱酒,請客的當然不會是什麼好酒,就是一般行腳的漢子喝的濁酒,不過,寒冷冬夜,這一口下去,一條熱線下肚,確實是舒坦。

於萬亭也是自小吃慣苦的人,兩人捧着熱酒,喝得不亦樂乎。

隔壁桌還在吹牛,衛哥原本已經不說話了,但聽到他們幾個越說越偏,越說越黃,聽不下去了。

“哥幾個,有些話不能亂說。”瞄了瞄四周,發現沒人注意他們,大部分都在胡說著些酒話,心下稍安:“再說了,這次追捕的,真不是皇城裡的那些主子們。”

“看來衛哥是真知道些什麼,來再敬你一杯。”方臉漢子又給衛胖子滿上了:“那衛哥再給哥幾個說說?”

“說也不是不能說……”又喝了半杯,熏熏然,衛胖子又道:“只是千萬莫要傳出去,這事當真和我們無關,別平白惹了麻煩。”

“那是,那是,還是衛哥謹慎,到底是老江湖了。”眾人紛紛附和,一陣捧。

胖子更是不知道東南西北了,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這次我是從關外回來,那邊雪都封山了,再不回來,也沒啥好山貨能收得到了。”

“誰說不是呢,大冬天的,要是沒賺頭,還不如回家摟老婆。”瘦子咽下嘴裡那口酒,應道。

其他幾個人怨他打斷了衛胖子的話頭,都瞪了他一眼。

衛胖子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小李說得也不錯,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從關外回來一路上也得一個多月才能回家。這不是到了承德府地界,出事了吧?”

眾人小心地聽着,不敢隨意搭話。

“前面不遠,飛騎的大人們,給承德府知府大人簽了飛票,領了知府衙門的三班衙役,封死了路,說是要捉拿一個跌打醫生,叫什麼我沒敢問。”

“那你是怎麼過來的?難道是塞了錢?”方臉漢子忍不住又問了句。

衛胖子搖了搖頭:“幸好他們只封死了往關外去的路,回京這條道他們倒是不管,不過,塞錢這回是不行了,我親眼看到,有個家在平泉的,想塞錢能早點回家,結果,慘那,起碼被打斷了四五根肋條骨,還被抓了回去坐監,這個年,怕是過不成咯,能不能保住命還兩說呢。”

眾人啞然,他們中間,大部分是想出京回家的,現在看來,路被封了,他們怕是回不了家了。

“衛哥,那你說怎麼辦?難道要在外面過年?回不了家?”瘦子小李言語中帶了些嗚咽,他家是二道河的,比平泉還遠些,這條路怕是走不成了:“都怪那個該死的跌打醫生,得罪了什麼大人物,牽連我們都回不了家,晦氣的東西,上天保佑,讓他跌斷兩條腿……”

徐陽臉上微微變色,雖然對方是在罵自己,但是卻並不好發作。

於萬亭看出他心裡不喜,舉碗敬了他一杯:“清廷就是這樣欺壓百姓的,你見多了就習慣了。”

看了一眼隔壁桌的閑人,嘆了口氣道:“我最怕的就是,百姓們也都習慣了這種欺壓,忘了自己是炎黃血脈。”

徐陽也不答話,這時候說什麼都不合適,一口將碗中余酒飲盡,大喝道:“小二,再來幾碗熱酒,挑好的上。”

小二忙裡偷閒,應了一句好。

於萬亭見徐陽不應話頭,也不便再說下去,只是和他閑談一些江湖見聞。

徐陽聽着,頻頻點頭,聽到不太明白的地方,還重複問幾次。

看來自己的江湖經驗還是太少啊,那麼多的切口,那麼多的黑話,一點都不懂。

以前看小說,就以為江湖是快意恩仇的場所。

沒想到還有如此繁雜的規矩和潛規則。

不過自從得到系統,尤其是智力值提高之後,徐陽感覺自己的記憶力上升好多,雖然沒有達到什麼過目不忘,過耳不忘這樣變態的程度,起碼自己如果留心,再複雜的黑話和再繁多的數據,都能聽過兩三遍就完全記住,久久不會忘記。

要不然於萬亭說得再多,這些江湖規矩記不住也沒啥用。

如果當年讀書時候有這種記憶力,自己也不會變成學渣了。

於萬亭說得正開心,見對方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未免又想到當年護送陳家洛去天山的路途中,那個小娃娃也是如此認真聽自己的教導,樣子和眼前這個中年人居然有幾分相似之處。

又想起自己的身體,怕是熬不到陳家洛學成歸來的那一天,忍不住嘆了口氣。

徐陽正聽得開心,學得認真,忽聽於萬亭嘆氣,不由問道:“於叔,有何不開心的事,這樣嘆氣?”

說罷徐陽就有些後悔了,這不是給了於萬亭機會拉攏自己么?

於萬亭聽到他問話,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言道:“老哥我忽然想起,閻老弟如此奇才,為何一直流落草莽,從未曾聽到過呢?令師又是哪位奇人,居然能教出如此驚才絕艷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