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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徐陽已經接近了大營外,此地正是上風口,這也是徐陽早就計劃好的,拿出懷中早已製作好的葯煙,點燃後四處投擲。

這葯煙粘上草木就瘋狂燃燒起來,隨後一陣陣濃濃的煙霧,被風裹挾着,往清軍大營捲去。

陳家洛正帶着紅花會眾英雄苦苦支撐,卻不料,敵軍後陣一片大亂,一陣陣濃煙襲來,瞬間後排的清兵便倒下一片。

眾英雄見狀大喜,剛想藉機突圍而出,然而這煙霧卻不長眼,己方呼吸到後,也立刻就頭暈眼花,涕淚橫流。

“此煙有毒!”趙半山不愧是眾人中,江湖閱歷最為廣博之人,一眼就看出這煙霧其實是一種毒煙。

然而即使是他,在喊出這一聲之後,也不得不蹲了下來,捂着鼻子以避免自己也中招。

煙霧輕,蹲着便不會呼吸到什麼毒了。

眾英雄跟樣學樣,紛紛蹲下,而一部分反應過來的清兵,也一樣蹲下,眾人頓時蹲着就開始繼續廝殺。

場面,看上去似乎有些滑稽。

毒煙正是徐陽所放,雖然毒性並不大,不過用來對付一些普通士兵倒是足夠了。

起碼也能讓他們喪失戰鬥力,外加躺幾天病床。

此時徐陽臉上矇著浸過水的黑紗,也闖進了軍營。

他的輕身功夫可說已經是獨步天下了,本身胡家刀法就是以輕功見長,不然怎麼會叫“飛狐”二字。

狐就是胡的諧音,同時也說明了胡一刀和胡斐父子,都是以機敏善謀見長。

而飛,就是形容他們的輕功了。

江湖上,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送錯的外號。

徐陽如天神降世一般,出現在紅花會眾英雄面前,一腳踢翻了幾個擋路的清軍,把手中的黑紗分給諸人。

都是老江湖,一看就明白了,趙半山第一個就戴起了面紗,果然呼吸頓時就通暢了。

餘下的人也紛紛戴起了面紗,這時毒煙還在不斷捲來,幾乎整個清軍黃河大營都陷入了煙霧瀰漫之中。

徐陽領頭殺出,幾乎沒有受到任何有效的阻攔,毒煙毒性雖然不重,不過就跟後世的*一樣,足以讓人完全失去戰鬥力。

唯一的缺點就是無法控制時間和方向,只能利用風向來施放。

這也是徐陽從里記載的毒物中,自行開發出來的,沒想到一試之下,居然奏效。

紅花會眾英雄跟着徐陽殺出大營,搶了幾十匹軍馬,一路逃亡,幸虧此時已是大半夜了,清軍來不及追殺,竟然全體突圍逃脫。

策馬奔騰,此時就無須顧忌馬力了,一行人逶迤前行,一直跑到天色微明方才停了下來。

離開清軍黃河大營,起碼超過兩百里地了,已是絕對安全。

徐陽勒住馬頭,一躍而下,這一路累壞了。

後面那些人,也是夠嗆,更有些受傷不輕的紅花會會眾,耐不住一路顛簸,已經暈了過去。

徐陽顧不得和眾當家打招呼,先替那些傷者療傷。

人多眼雜,徐陽不便使用醫療術,只是拿出了些金瘡葯替他們包紮。

一個多時辰,總算把他們都料理好了,起身一抬頭,只見身邊已經站着一個帥氣少年。

此人長身玉立,氣度不凡,臉上雖說被煙霧熏得白一塊黑一塊的,依然可以看出英俊的長相。

想必這就是陳家洛了吧。

長得這麼帥氣,徐陽覺得內心受到了深深地傷害。

不想理他怎麼辦?

好在趙半山也在一旁,徐陽假做和他寒暄,就這樣把陳家洛冷落在了一旁。

然後是無塵道長。

還有文泰來。

駱冰當然不可以不理……

…………

陳總舵主也算是個沉得住氣的人物,笑吟吟地看着徐陽與眾多紅花會當家敘舊,倒也沒有發火。

說到底,他心裡也知道,這次他初出茅廬,第一次籌劃的大行動居然出了那麼大的紕漏,幾乎把紅花會所有精銳全部喪失,論責任起來,他這個總舵主都該引咎辭職。

好在有這個叫徐陽的前輩,橫空出世,一把毒煙救了所有人,說起來,陳家洛真要感謝他。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此人對自己有些抵觸。

對了,應該是自己還未自行介紹,他不認得自己吧。

兩人還是初次見面,在徐陽醫治傷者的時候,趙半山等人已經將徐陽的來頭和前因後果都跟陳家洛說了,聽說此人是義父生前最後一個好友,陳家洛也很想結識這位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殺人毒醫”。

若是能將他引入紅花會,做到這件連義父都未曾做到的事,自己豈不是更能服人心?

想到此處,陳家洛便緩步上前,準備折節下交這位江湖中的傳奇人物。

然而徐陽何嘗想不到陳家洛的打算,卻從心底里不想給他這個機會。

和眾當家寒暄了幾句之後,他便徑自走到一邊,找了棵大樹,依靠在樹旁,居然就此睡去。

話說他一路奔波到了蘭州,本就倦極,昨夜又忙了一整夜沒有休息,原先不過就是想做個樣子,刁難一下陳家洛,不想一靠大樹,剛合上眼,鼾聲便連綿不息,居然就此睡去。

此時陳家洛的面色就有些精彩了。

他本事富家公子出身,從小被人捧在手心互在掌心,從未受過任何人的臉色,不管是他義父於萬亭,還是他的老師“天池怪俠”袁士霄,都把他視若珍寶,別說臉色了,就是重一點的話都未曾有過。

之後更是被眾人推為紅花會總舵主,聲勢一時無兩,那麼多當家,無不唯他馬首是瞻。

而今前一夜,剛剛遭遇了人生第一場挫敗,還沒緩過來呢,就碰上了徐陽這個毫不給他面子的。

開始陳家洛認為徐陽不過是在擺架子,仗着和他義父於萬亭稱兄道弟,給他來個下馬威,想讓他主動上前結交。

這種小事,陳家洛自是不放在心上。

但是現在,他居然在自己折節下交的時候,假裝睡覺,還是鼾聲大作的那種,分明是來下自己臉面來了。

如果說他還能如先前那般,沉得住氣,那他就不是少年心性了。

“哼!”鼻子里狠狠地噴出一股怨氣,陳家洛翻身上馬便走,徑自把紅花會的兄弟們和徐陽都落在此地。

趙半山等人愣了一愣,他們都沒想到陳家洛如此直接地就走了。

也別說徐陽昨夜還救了大傢伙兒,就算萍水相逢,他起碼也算是你的長輩吧。

當年張良還給黃石公撿鞋呢,現在不過是徐陽累了,你等他醒來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