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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古剎,佛光普照,瑞彩千條。

僅僅是空氣中瀰漫著那股淡淡的檀香味,已是無處不在,若有若無的佛號和鐘磬聲,更足以引動人類心底最深處的佛性了。

即便是徐陽,懷着別樣的心思,走在少林寺坦蕩的林蔭道上,也止不住心中的嚮往。

當然他不會去當什麼和尚,不過總也難免生起一絲頂禮膜拜的念頭。

反而是他身後的岳不群,一如既往般冷靜。

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卻是關於跟前的這個徒弟的。

為何這小子膽敢堂而皇之地走在少林寺的大道上,有恃無恐?

岳不群更為奇怪的是,每當有巡邏的僧人,或是偶爾經過的僧眾,這小子總是像提前預料到一般,及時地躲入暗處。

即便是大道,路邊也會有林蔭,也會有各種隱蔽的暗處,雖然並不多,但每次似乎徐陽都能提前躲起來。

這小子,必定是有不知名的依仗,才能如此大膽妄為。

岳不群心中暗暗想到。

越是如此,他對自己這個門下最出色的弟子,越是有所顧忌。

但也越是不敢輕舉妄動。

至於徐陽,他並不介意稍稍地透露一下底牌,給自己這位便宜師父。

他越是表現得高深莫測,岳不群越是不敢與他翻臉。

表面上看岳不群是個君子,實際上人人都知道他是個偽君子,但徐陽比起旁人,看得更透徹些。

要他給岳不群貼個標籤的話,絕對會是“聰明人”。

若非如此聰明,岳不群也斷然不會在自己被青城派追殺時,將自己收歸門下。

這一舉多得的舉動,非但讓他獨享了扶危助困的美名,而且還得到了原主林平之的忠心,更是有機會將《辟邪劍譜》收入囊中。

這些,都不是用金錢或是權勢買到的。

而岳不群所付出的,無非就是同青城派的關係變得惡劣了些。

青城派,算什麼東西?

誰在乎?

任何大門派,都不會將其視為多可怕的對手。

但那麼多正道大派,也就只有華山派對徐陽伸出了援手。

僅僅這一點,岳不群的眼光就甩開了絕大部分的掌門人一大截。

他的智商更是碾壓眾人,原著中他險些登上五嶽盟主的寶座,也是明證。

左冷禪算得上是機關算盡,反而被岳不群完全操控在手中,一舉一動都落入其算計之中。

最終飲恨敗北,連一雙招子都平白斷送。

而岳不群,不過就是利用了叛徒勞德諾的愚蠢,給左冷禪送去了一本假的《辟邪劍譜》而已。

而現在的徐陽,同樣穩穩地掌控了岳不群的一舉一動,當然他是利用先知先覺的能力才做到的這一切。

比起岳不群自身的努力,徐陽覺得自己還有提高的空間。

嗯嗯,很大。

二人各懷心思,且行且避,居然就一路走到了少林西側的藏經閣。

一路上並沒有觸發任何少林僧眾的驚擾。

即便是被任我行用調虎離山之計,引走了大部分寺內的高手,但堂堂少林寺,怎麼可能沒有半點防備。

只是在徐陽手中的金手指面前,那些防備形同虛設。

你永遠無法和一個看不見的敵人作對。

徐陽有了導航系統,自然能預先判斷所有少林僧眾的所在和行動,計算好時間,提前避開也就是了。

面前的藏經閣,遠不如它在外的威名那麼顯赫。

若不是導航系統上有標識,徐陽哪怕是就從門前路過,都會將其無視。

三層高的小閣樓,並不比周邊的其它僧舍更為引人注目。

外表上也十分古樸陳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觀感,更沒有“藏經閣”三個字的牌匾掛在門楣上。

門口沒有人特意駐守,大門隨意的敞開着,樓內依稀有三四個僧侶在打掃規整。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掃地僧?

想想這裡並非是什麼《天龍八部》的世界,徐陽稍稍心安了一些。

“師尊,有勞大駕,切不可傷了藏經閣內僧人的性命。”徐陽對着身後的岳不群說道。

“這裡就是藏經閣?”岳不群都有些不信了。

徐陽點了點頭,也不過多解釋,便沖了進去。

沒有廢話,二人幾下手刀,那幾名打掃衛生的雜役僧侶便都倒下了。

他們甚至都來不及喊將出來。

此時二樓有人聲,朗聲問道:“塵清,樓下何故吵鬧?”

聲音並不清亮,反而有些歲月的磨礪,帶來一種滄桑感,顯見得是位老僧在發話。

徐陽也是一驚,他和岳不群兩人下手已是極輕,卻依舊被二樓的人所聽到。

可見此人也絕非是什麼泛泛之輩。

徐陽從不會輕敵,每次他都會將敵人的實力看高三分,這樣的謹慎,才是他躲過多次大難的前提。

此刻,在徐陽眼中,二樓的這個人,便是最大的威脅了。

與岳不群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躍起,直衝上了二樓。

比起一樓來,二樓的面積更加狹窄,各類書籍也堆放得更多。

眼前,只有兩名老僧在研讀經文。

先前開口那人,面容古樸,白須過胸,似乎對突然衝上來的兩名蒙面人並不意外。

反而是那位並未開口的中年僧人,見到徐陽二人沖了上來,便有些吃驚。

剛要張嘴喊叫,岳不群雙手彈指,兩根銀針便已扎中了他臉頰上的頰車穴,頓時便讓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好在有徐陽先前的關照,這兩針只是制住對方,讓其無法發聲,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中年僧人剛想舉起手邊的禪杖反擊,白須僧人卻搖了搖頭,輕聲道:“塵愚,不可造次。兩位施主遠道而來,下手又極有分寸,再行頑抗,只能顯得少林中沒有明眼人了。”

中年僧人也是聽話,恨恨地放下手中禪杖,守衛在白須僧人身側。

徐陽見對方並沒有故意大喊大叫,吸引人前來的意思,自然也是微施一禮,道:“這位大師,我二人不過是為了觀摩少林寺內的藏經而來,若有得罪,還請大師見諒。”

僧人也是淡淡一笑:“施主一心向佛,也是好事。”

歷來麵皮不薄的徐陽,此時臉色都是微微一紅。

好在有青紗遮面,旁人看不出來。

“大師過獎了。我二人前來,並非是參看佛經,而是要欣賞一下少林派內歷年珍藏的武功秘籍,還請大師指導一番。”

“哦?”白須僧人有些詫異,在他印象里,還從未有人膽敢光天化日之下,闖入少林寺內盜取經書。

何況這盜經之人,將這種無恥的行為,居然說得如此理直氣壯,言下之意還要自己替他們來尋找秘籍,倒是奇了。

“這位施主,不問自取,是為盜也。我觀你行止,也頗有大家風範,卻為何要做這雞鳴狗盜之事?”

徐陽笑道:“雞鳴狗盜也是上古先賢。若是無此這二人,恐怕終孟嘗君一生,也難出秦國一步。大師又何必執着於行事的方法呢?”

白須老僧一拍腦門,大笑道:“施主說得不錯,是老衲着相了。多謝施主提點。”

徐陽見對方如此說,還道有戲,剛要說話,卻聽對面老僧言道。

“越是聰慧善辯之人,行差踏錯越是對天下眾生不利。沒奈何,老衲今日便要降龍伏虎了!”說罷,拍案而起,一章隔空便擊來。

徐陽有些頭疼,既然早晚要動手,剛剛那麼多廢話幹嘛?

但見老僧這一掌拍來,招式古拙,威力卻不小,顯見得武功非凡。

徐陽也不敢大意,又怕驚動了寺內的其它僧人,便不再客氣,拔劍便刺了出去。

他手中的青珏劍,在與玄通大師的對決中依然損毀,早已變成了一柄斷劍。

但徐陽並沒有換劍的打算。

與玄通的一戰,讓他在武學大道上另闢蹊徑,找到了一條新的道路。

為了紀念這次比試,徐陽便將青珏劍留下。

無論什麼劍,只要能殺敵便是好劍。

以徐陽今時今日的劍法,除非是東方不敗親臨,恐怕已是天下無雙了。

即便是風清揚,在劍之一道上,恐怕也已不是徐陽的對手。

而東方不敗的劍法只怕也高不過徐陽。

他的優勢在於,苦練了十多年的《葵花寶典》,讓他的一舉一動都攜帶着巨大的威力。

因此,徐陽不客氣的來說,已經是天下第一的劍客了。

無論是什麼劍,哪怕只是柄孩童手中耍弄的木劍,他一樣可以舉輕若重,力克強敵。

對於這白須老僧,徐陽願意拔劍,已經是極大的看重了。

老者看到徐陽用的是斷劍,已經是極為驚奇。

又見這一劍毫無花俏,於不可能處創出一條劍路,直刺向自己的肩井大穴,乃是攻敵之必救。

老僧再也遮擋不住自己心中的訝異之情,“噫”的一聲喊了出來。

他雖久未在江湖上出現,但他所管轄的,乃是少林派歸集情報的重要部門,因此無論江湖上出現過什麼樣的奇人異事,他必定有所耳聞。

但,從未聽過,哪位劍術高手是用斷劍成名的。

要知道,私闖少林,原本就是提着腦袋在鬧事,無論是誰都不會在這種場合,用自己不擅長的兵刃。

那和找死沒有半點區別。

也就是說,面前這個蒙面人,根本就是用慣了這柄斷劍的。

那為何從未聞聽過此人的大名?

老僧不禁對自己向來極有信心的管轄部門,產生了一絲憂慮。

況且這一劍,其精妙處,不可言喻。

即便是見慣了江湖上的奇人異事,白須僧人也從未見過如此精妙到巔毫的劍法。

若不是身為敵對方,白須僧人甚至想要對這一劍,拍案叫絕了。

或許,多年前在華山巔峰遇到過的那位,能與之相比吧?

不過,這劍法卻也絕非是華山派的風格。

這便奇了。

還有,另外一人,暗器出手卻如此堂堂正正,可算是達到了“明器”的境界。

若是沒有看錯,此人的武功更為詭異奇崛,但為何只是一出手制住了塵愚,便不再動手。

兩人若是聯手夾擊,他恐怕連一招都擋不下來。

但此時,劍,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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