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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整個少林寺珍藏多年的秘笈,起碼丟了一小半。

尤其是《易筋經》,可說是千金難買的絕世神功,也都進了徐陽的隨身空間。

而岳不群則有些麻煩,這些經書大都厚重,他拿多了,懷裡鼓鼓囊囊的,顯得頗為難看。

下得樓來,岳不群隨手撕下一名僧人的寬大僧袍,將那些秘笈和佛經都裝了進去。又打了個結,背在身後。

徐陽忍住笑,也不管那幾名被制住的僧人,徑自出門去了。

岳不群自然也是緊跟上步伐,此時還在少林寺內,若不是徐陽,他都未必有信心安然出門。

良久,藏經閣的二樓,才傳出一陣呼救聲。

…………

少林禪寺的大門口,依舊是處於緊張的對峙。

方證方丈自然知道,那些年輕弟子們組成的十八羅漢棍陣,在面對任我行這個級別的魔頭時,是根本沒有什麼用處的,強要對敵,結果只能是平白送掉性命。

這些年輕弟子都是少林派的未來,自然不能白白地葬送在這裡,於是方證大師便下令讓他們退下。

任我行這邊,也並沒有追擊的打算。

畢竟這裡是少林派的根據地,自己這邊三人雖然武功高超,不過再高也有個極限。

對面光方字輩的高手就不下二十餘人,還有臨時在少林做客的一眾武當派高手和五嶽劍派的三位掌門人,真要打起來,自己這邊還真是不夠看的。

任我行心下也是有些焦躁,也不知自己那個准女婿到底搞定了沒有。

他是為了徐陽的一句話而來的,因為徐陽說准了他體內的隱疾。

也就是吸星dàfǎ引起的內力反噬。

雖然對外宣稱,內力反噬的問題早就被自己解決了,但任我行很清楚,那些反噬的內力,不過是被自己用更強大的內力強行壓制住了。

但壓製得越厲害,一旦遭遇反彈,那對自身造成的傷害只會更猛烈。

任我行並不覺得,在自己接下來的幾十年人生中,都能穩穩地壓制住那些內力。

而徐陽恰恰看出了這一點,並且提出了解決的方法。

那就是獲得少林神功,《易筋經》。

任我行並不知道,這個准女婿說的事到底靠譜不靠譜。

但對於生的渴望,讓他毫無理由拒絕這次行動。

不就是闖一闖少林嗎?

比起之後要上的黑木崖,少林寺簡直是風光和煦的郊遊了。

一直到十八羅漢棍陣被全部撤除,任我行才開口對方證大師說道:“方證,多年未見,你還是老樣子!”

方證則合十行了個佛禮,笑着問道:“任教主,久未謀面,不知今日光臨,有何見教?身後兩位,又是哪裡的朋友??”

任我行指着向問天道:“這是神教光明右使向問天。”

聽到“天王老子”的大名,就算是方證大師,也不由得行了一個禮:“久仰大名,未曾遠迎!”

向問天隨便拱了拱手,便算是見過禮了。

任我行又指着矇著面的令狐沖道:“這是老夫昔年的小朋友,在江湖上並無太大名氣。倒是老夫不問世事已久,江湖上的後起之秀,都不識得了,不知這幾位小朋友都是些甚麼人。”

方證見任我行不想多提及身後那人的名字,便道:“待老衲替兩位引見。這一位是武當派掌門道長,道號上衝下虛。”

沖虛道長也是站了出來,單手拜了拜道:“貧道或許比任先生要大出幾歲,但執長武當門戶,確是在任先生退隱之後的事。後起是後起,這個‘秀’字,可不敢當了,呵呵。”

任我行點點頭道:“你的名頭我是聽到過的,不過你不會教徒弟,確實當不得這個‘秀’字。”

沖虛道長聽了,也只得苦笑。

因為任我行並未說錯,雖然態度有些傲慢,但他作為魔教上一任的教主,在輩分上也確實高他一輩。

“那這幾位呢?”任我行又問道。

“這是老衲的幾位師弟,方生、方慶、方回、方陸等。”方證微微一笑,將幾位師弟介紹給任我行認識,轉身又介紹道:“這三位,是五嶽劍派中的頂級人物,泰山派的掌門天門道長,衡山派莫大先生,恆山派的掌門定閑師太”

任我行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你們少林就是老鼠多,一窩一窩的,除了你方證,並沒有什麼人才。至於這幾位五嶽派掌門么……”任我行笑了笑:“只怕也不是什麼頂級人物。”

在他眼裡,無論是岳不群、風清揚都遠比這幾位要高明的多了,何況還有一個他的准女婿,更是人中龍鳳。

若不是人中龍鳳,又怎麼配得上自己的寶貝女兒?

這簡直是不用多說的。

方證氣度極大,這種程度的話根本動搖不了他的心情,只是客套道:“任教主眼中,自然沒有幾個可稱為人才的,鄙師弟們確實學藝不精,當不得任教主的青眼。只是五嶽派的這幾位朋友,恐怕任教主有些誤會。”

任我行微微一笑,並不多說什麼。

有些事,並不需要過多解釋,日後的事實會證明一切。

那些五嶽劍派真正的頂尖人物,現在恐怕就在你們少林寺內挖牆腳呢。

一旁的向問天則道:“今日我等前來貴寺,只想借閱《易筋經》秘笈一觀,還請方證大師能成全。”

方證聽到對方居然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雖有些意外,不過依然回道:“三位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借閱《易筋經》嗎?”

任我行點了點頭,徐陽可以偷偷潛入少林去盜取經書,但他何等身份?根本就不屑於偷雞摸狗,直接問方證討要便是。

至於人家給不給,那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任我行道:“大和尚,出家人講究的是佛緣,既然任某今日上山,那便是有緣。還請不吝借閱,三個月後必定原物奉還。”

方證見多識廣,怎麼可能答應任我行如此無禮的要求?

別說雙方還算是敵對關係,就算是同盟,沖虛道長要借閱《易筋經》,或是丐幫幫主要看《金剛不壞dàfǎ》,難道少林也要借給他們?

方證微微一笑道:“豈敢?只是任教主如今復出,江湖上從此必然多事,只怕將有無數人命傷在任教主的手下,於天下安詳之氣不利。既然任教主有意誦經念佛,老衲這裡也有個不情之請,還請三位屈留在敝寺盤桓,青燈古佛,誦經禮拜,教江湖上得以安享太平,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任我行仰天大笑,說道:“妙,妙,妙!大和尚這主意倒甚是高明。”

方證繼續說道:“既然任教主也頗為贊同,那不如就此定下來了。若任教主在敝寺修心養性,於大家都有好處。”

任我行笑道:“如此說來,方證大師強留我等駐留,倒是一番美意了。”

方證道:“正是。還請任教主早下決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此舉對天下蒼生也極為有利,算是功德無量。”

任我行原本就是為了拖延時間,以利徐陽盜取經書,見方證囉囉嗦嗦,心下雖是極為煩躁,不過也並不生氣:“方證大師說得也沒錯,只是這事事關重大,任某一時定不下來啊。”

方證道:“任教主,你們三位便在少室山上隱居就好,大家化敵為友。只須你們三位承諾不下少室山,老衲用人格來擔保,絕無人敢來向三位招惹是非。從此大家樂享清凈,豈不是皆大歡喜?”

任我行微微一笑道:“方丈的美意確實讓人動心,處處都想得面面俱到,在下本該遵命才是。”

聽到任我行有依從的意思,方證不由大喜道:“那麼任施主是願意留在少室山了?”

就連稱呼也從“任教主”,變成了“任施主”,可見方證大師的驚喜非虛。

任我行繼續調笑道:“不錯,不錯。”

方證大喜道:“老衲這就設齋宴款待三位,自此而後,三位便是少林寺的嘉賓了。至於說借閱《易筋經》,自然也是毫無問題的。”

任我行實在憋不住了,大笑道:“只不過我等三人,至多也只能留上三個時辰,再多怕就不行了。”

方證一臉的失望,說道:“只三個時辰?那有什麼用?”

任我行笑道:“任某原本也想要多駐留數日,與諸位好好相處盤桓,只不過在下的名字取得不好,這叫做無可奈何。”

方證性子偏向平淡,聽不懂任我行的笑話,只茫然道:“老衲…,老衲這可就不明白了。為何此事會與任施主的大號有關聯?”

任我行道:“在下姓得不好,名字也取得不好。我既姓了個‘任’,又叫作‘我行’。便只好任着自己的性子,喜歡走到哪裡,就走到哪裡。早知如此,當年叫作‘你行’,那就方便得多了。一切都能奉大師所命,哪怕是留在少林寺十年、二十年,都絕無問題。”

即便是方證大師如此溫文和煦的人物,此刻也已經聽出來任我行是在敷衍他,面上略帶怒氣道:“原來任教主是消遣老衲來着。”

見任我行並未有誠心皈依佛門,方證心生失望,就連稱呼也從“任施主”重新恢復到了“任教主”。

任我行並不在意,只道:“不敢,不敢。任某自認識人無數,於當世諸多高人之中,心中佩服的並未有幾個,數來數去只有三個半。大和尚算得是其中一位。還有三個半,是老夫不佩服的。”

任我行這幾句話,說得是極為誠懇,話語中絕無譏嘲之意。

他的風格驟變,方證也是一愣,只道:“阿彌陀佛,老衲可不敢當任教主如此。”

一旁突然有人問道:“不知任教主,所佩服的另兩個半人是誰?”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