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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某處早餐攤子上,帝都清晨的陽光照映下,徐陽正在喝着豆漿。

老闆也是個能說的,口中就沒停過。

“要說啊,您這位爺也是識貨的,跑我這兒來喝豆漿。”老闆長得頗為喜慶,一口一個爺,倒是把周邊的顧客都逗樂了:“那些新進帝都的主兒,都喜歡跑去喝豆汁兒。按我說的,那有啥好喝的?一股臭餿水味兒,好多帝都原住民都不喝。那些豆汁兒鋪子,就靠着你們外地進京的遊客賺錢呢,還賣的死貴死貴的。哪兒像我這兒,平民價格,至高享受!”

徐陽一口豆漿,一口油條,吃得極為愜意。

“老闆說的沒錯,晚上熬夜了,一大早就是得喝點豆漿白粥,清清腸胃,再來根油條,美!”

“那可不,您這位爺真會享受。”老闆一副喜滋滋的樣子,招呼別的客戶去了。

“劉爺,今兒怎麼這麼早啊?”

“別說了老王,昨天晚上,出大事了!”

“哪家的孩子飆車了?還是誰老婆跟人跑了?”

“你知道狄家嗎?”

“那誰不知道啊?滿四九城打聽去,誰敢不知道狄家啊?平時個個人五人六的,拽得不得了。怎麼,他家出啥事了?”

“全家四五百口,一晚上下來,就剩幾個還說不清話的小孩子,其他的都給人滅了。”

“這不可能吧??那可是狄家!”

“誰說不是呢?我看啊,這是要亂啊……”

“…………”

聽着老闆和新來的食客聊天,居然還跟自己有關,徐陽側耳聽了一下。

不過沒什麼重要的情報,顯然那位也不是太清楚內情,估計是相關部門的辦事員吧。

聽了幾句,徐陽也就沒心思再理會了。

一旁的陸夜也是不管不顧,吃得不亦樂乎,只有風凌似乎胃口不佳。

徐陽也不用勸他,無論是誰,幾十年的大仇一晚上就報了,總會有段時間不太適應的。

狄家其實並不是什麼特別大的家族,內門確實有幾個好手,不過最高也僅僅是四階,大部分都只是五階、六階而已。

他們當年之所以可以一夜之間滅了風家,還是主要靠着外援,有另一個大家族當時在背後支持他們。

徐陽他們三人,在被伏擊的當天晚上就衝進了狄家、

誰都不曾料到過,狄家都來不及將所有力量都調回來,因此很快整個家族就陷落了。

在風凌逼問出另一家大家族的名字後,親手幹掉了狄家的現任家主,整個狄家都被覆滅了。

當然,那些年紀還很小的孩子,徐陽沒有下死手,風凌想到自己當年,也沒有斬草除根的打算。

狄家剩下的那些資產,自會有別人來接手,整個帝都的生態圈,同魔都也沒太大差別。

平日里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某個家族衰弱了,其他人才不會念及當年的交情,能來瓜分的絕不會少一個。

這些殘餘份子,就交給他們吧。

做人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可以了,徐陽才不會偽道學,做什麼聖母。

一夜殺戮下來,三人都很疲憊了。

身體上的疲勞其實還好,大部分都是心緒上的厭倦。

人殺多了,其實並不痛快,相反的從靈魂上額外生出一種疲累感。

徐陽其實還好,他在小世界裡殺過的人,遠比昨夜要多的多。

但陸夜和風凌就不一定了,所以徐陽覺得應該帶他們出來走走,調節一下心情。

找了家酒店,清洗了一番,換上新衣服,三人就出來吃早餐了。

風凌大仇已報,得給他找點事做,不然整個人很可能就沒奔頭了。

“風凌啊,你不會覺得所有仇都報了吧?”徐陽問道。

風凌苦笑道:“在我眼裡是這樣的。老闆你知道嗎?其實我並不恨童家,他和我們風家其實是死對頭,當年只是風家同他們爭鬥失敗了,清洗是必然的。”

童家,就是狄家家主在最後才供認出來的幕後主使。

同時,也是帝都第一流的大家族之一,實力極其雄厚,遠非狄家可比。

喝了一口豆漿,徐陽又問道:“你真的是連一點復仇的心思都沒有?”

“真的沒了。老闆,真的謝謝你,從今以後我風凌這條命就是你的。”風凌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其實最恨的就是狄家。他們本來是風家的盟友,但一看風頭不對就直接調轉槍頭來對付我們。當時要是他們能遵守約定,風家未必就會覆滅。昨天晚上老闆你幫我報了仇,我突然覺得沒什麼追求了,童家我真的惹不起,而且我也不覺得當年他們做錯了。要是風家贏了,可能……不,是肯定也會趁機消滅童家的,這不稀奇。”

見風凌心志如此堅定,徐陽也就不打算再勸下去了。

倒是陸夜插嘴道:“老風啊,別說的這麼肯定。要是在新人賽你碰上童家的天才少年,你能忍住不下手?”

對啊,新人賽的賽制,導致任何人都有可能對上。

而童家作為帝都首屈一指的大家族,肯定也會安排不少新人去參加比賽。

到時候,豈不是?

風凌的眼睛亮了起來。

他並不是對童家一點都不記恨,只是比起對於狄家,這種程度的仇恨是可以放在心底的。

那晚上狄家陣營里多出來的那些高手,極有可能就是童家派來的。

說到底,他是怕牽連到了徐陽和陸夜。

不過新人賽,生死各安天命,無論童家有多霸道,也沒辦法派人干涉新人賽吧。

徐陽對陸夜翹了翹拇指,還是你行!

短短一句話,就重新挑起了風凌的戰心,這點恐怕就連徐陽都沒辦法做到。

陸夜笑了笑,又埋頭苦幹起來,似乎是對豆漿更有興趣一些。

三個人吃完了早餐,就直奔帝都武道總局而去。

作為新人賽的參賽者,他們得先去報道,然後才有資格領到參賽證。

這都是徐陽事先諮詢過的。

好在帝都武道局辦事極有效率,半個小時,所有的證件都已經弄妥了。

三天後,帝都西郊外,演武場等候。

簡簡單單的通知,卻總給人帶來一種難以形容的壓力。

徐陽笑笑道:“我們還有三天時間準備,先去武道局的物資部看一下吧。”

有了證件,就可以合法地擁有一件武器。

武器的來源,自然是武道局。

武道局是不可能容忍在帝都,有未經約束的武者持械橫行的。

他們三人都各自挑了一把算得上趁手的兵器。

徐陽挑的,自然是一把劍。

他隨身空間里,武器大把,不過沒必要拿出來用,這柄劍將就着用吧。

而陸夜和風凌,則是各自挑了一副精鋼的拳套。

兵器都是純鋼的,材質不錯,把手上都刻好了特殊的編號。

這樣一來,即便是有人發生毆鬥,通過武器上的編號,也能迅速鎖定兇手。

徐陽覺得武道局的組織架構確實挺好的,各安其職,各司其命,不愧是擁有幾十年歷史的尖端暴力組織。

登記完畢之後,三人迅速地離開了武道局。

武道局二樓有一間小房間,窗戶邊有個男人,一直在用監控看着徐陽他們三人的一舉一動。

直到徐陽離開了武道局,他依然站在窗邊,目送三人離開。

“你對他們怎麼看?”一旁的陰暗處,一個聲音突然發出詢問。

“精銳。”那個負責監視的男人頭也不回地說道。

“說說看,怎麼精銳了?”

“從他們進武道局的第一步開始,三個人的站位就極其古怪。兩個人一前一後護着中間那個領頭人,但領頭人同時也在觀察每一個角落。這種配合極其熟練,絕不是一兩天就能養成的配合。”男人極其清晰地表述着自己的觀點,不加任何的感*彩:“不管是登記,還是去挑選武器,他們三人從未放棄過對彼此的看護。也就是說,無論是誰遭到了襲擊,他就會面對三個人的反擊。能在武道局內都保持這樣的謹慎,可見他們絕不是普普通通的武者。即便是除了武道局,他們三人之間依然有着極為默契的配合。這種程度的謹慎,我從未見過。”

男人回頭,望着黑暗中的人:“他們到底是誰?局長為什麼這麼關注他們?”

黑暗中的人並沒有答話,而是伸了個懶腰,一副倦懶的樣子卻散發出別樣的魅力。

身材的曲線極為誘人,此人居然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她站了起來,笑着點了點男人的胸口:“該你問的,你才能問。”

走到門口,女子突然回頭嫣然一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一切都是上頭的安排。你只是技術分析員,我何嘗不只是個外勤而已?”

說罷,推門而出。

男子半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上一根煙,忽明忽暗的火光在暗室里亮起。

是啊,他只是個技術分析員,管那麼多幹嘛呢?

不過,他卻不信那個女子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外勤。

他是做微表情和身體語言分析的專家,是武道局特聘的專家。

他能輕易看出來,剛剛那個女子表明身份時,明顯是說謊了。

不過,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