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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

那個高手?

喬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信。

他追逐那人大半夜,若是那人懷着別樣的心思,又如何能忍得住不出手?

但是,徐陽的判斷從未出過錯。

難道……?

喬峰問了一句:“難道那人就是殺我養父母,殺我師父的大惡人?”

徐陽笑道:“天下間,功夫能不弱於喬大哥你,卻又無聲無息,於江湖上沒有半點名聲的人,多嗎?”

如五雷轟頂般,一個霹雷落下,震得喬峰神魂俱喪。

這麼大的一個漏洞,居然就這樣被自己忽略了?

喬峰除了感覺自己太過大意,於眼前的線索都視而不見之外,還能說什麼?

喬三槐夫婦不說,單只說玄苦大師。

世人只知道少林派的幾大高手,比如玄慈方丈、戒律院首座玄寂大師、達摩堂玄難大師等,卻沒人知道,玄苦大師的武功絲毫不弱於這些有名的高僧,說不定還高出一籌。

那日在少林,即便是玄慈方丈等多名高僧都未曾聽到喬峰潛藏在玄苦大師的禪房外,卻被重傷中的玄苦聽了出來,便是明證。

只是玄苦大師一生行事低調,禮佛參禪,從不涉及少林寺外的諸事,因此在江湖上才名聲不顯。

喬峰將心比心,若是換了他來偷襲玄苦大師,卻也未必能一擊成功。

何況還得混入少林寺內,在高手如林的地方行刺,一旦稍有不慎,那便是滿盤皆輸的局面。

但那人卻行險成功,甚至都未曾暴露身形,相反還成功地嫁禍給了後來的喬峰。

如此手段、如此武功、如此心機,難道不是同昨夜的那名神秘人完全契合嗎?

可他為何陷害自己在先,又替自己逼問白世鏡在後呢?

這完全說不通啊。

他若要害自己,自然會構築更多對自己不利的證據,而且儘可能將一切都遮掩起來才對啊。

喬峰將自己的疑問,說給了徐陽聽,徐陽笑道:“他殺了白世鏡,何嘗不是構陷你的一種手段?”

“怎麼講?”喬峰疑道。

“若是昨夜那事,將來傳到江湖上,有心人添上三言兩語,豈不是正好誣陷大哥你半夜潛入馬幫主故宅,藉機殺死白長老同馬夫人,作為報復?”

聽了這話,喬峰真的是一身冷汗。

他為人正氣,武功又高,從未想過用什麼卑劣手段去暗害別人,自然也料不到世間會有如此無恥之人,行這偏頗之事。

徐陽繼續說道:“還好昨日有段王爺在,一切終將能解釋清楚。不過有些事段王爺可能也未必方便宣之於口,大哥你要徹底洗脫冤屈,還有很多路要走。”

喬峰點了點頭,有些事,並不是段正淳願意作證就可以解釋清楚的。

最明顯的例子,玄苦大師被刺殺,他自己臨死前都指證喬峰是兇手,少林各位高僧都能作證,即便是段正淳江湖身份極高,卻也比不過少林高僧吧?

何況,喬峰從來不會相信,恩師玄苦大師如此一位清靜無為的高僧,居然會處心積慮來構陷自己這個徒弟,這完全解釋不通。

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大惡人為了掩飾自己的行徑,特意易容成喬峰的模樣,然後再刺殺了玄苦大師。

那夜許是燈光昏暗,許是刺殺過程白馬過隙,玄苦大師一時認錯了人,也是有的。

因此,喬峰必須找出那個大惡人來,無疑,那位書信上的帶頭大哥嫌疑是最大的。

難道昨夜那人,便是帶頭大哥?

“二弟,你到底還知道多少底細,能不能透露一二?那個帶頭大哥到底是不是大惡人?他到底是誰?”

徐陽搖頭道:“很多東西,現在就是說了也沒用,哪怕此時揭穿了帶頭大哥的身份,他身份崇貴,一樣不會有人信你。飯要一口口吃,事情要一樁樁的做,依我看還是先行去一次擂鼓山比較好。”

擂鼓山上還有位無崖子等着自己去拯救呢,如此大一樁好處,徐陽怎麼肯放過。

何況,如今的喬峰,想要恢復聲譽,也絕不是一言而決的事,得慢慢盤算。

系統給的任務,哪有那麼好完成的。

喬峰默然不語,同徐陽一同出了屋子。

阿紫略帶些畏縮躲在一邊,她方才在屋外偷看,自然知道這次自己是玩大了,活活把馬夫人給整死。

不知那個兇巴巴的二哥會不會打罵自己?

萬幸的是,馬夫人惡貫滿盈,因此徐陽對阿紫的這些手腳並不在意。

否則的話,他怎麼可能任由她肆虐?即便是在門口站着,屋內的諸般聲響,也斷然瞞不過他的耳朵去。

對於阿紫,這次着實是徐陽在縱容她,才有這個機會的。

因此,徐陽這次相當大度地說了她幾句,什麼淑女要注重行事作風,切不可太過兇惡啦,什麼做人要長懷感恩之心,不可做太多壞事啦……

諸如此類的訓導之語說了不少,倒是沒有責罵她的意思。

阿紫心中竊喜,對這些話倒是欣然接受,心中念道:“這個兇惡之人,倒也不是不講道理的。”

三人揚長而去,自然會有大理國的人手前來料理後事,便不必他們費心了。

回到了城內客棧,先去探望了段正淳,只見他昨夜吃了不少苦頭,今日神情頗有些萎靡。

不過見到二人,尤其是徐陽,段正淳還是感激不已。

若不是昨夜徐陽提議重返馬家,只怕段正淳必遭毒手,屍骨無存。

康敏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事後必然銷毀他的屍骨,只怕堂堂大理鎮南王,要做個孤魂野鬼了。

比之生死之事,信佛的段王爺倒是對於這種細枝末節格外關心。

徐陽笑道:“我同段兄弟乃是結拜過的,他的父親便是我的叔父,如何能見死不救?何況那馬夫人和白世鏡還陰謀害我大哥,自然是更加不可能放過的了。”

“那毒婦人現在如何了?”段正淳還生怕徐陽心慈手軟,沒能料理了康敏呢。

徐陽自然知道他心之所想,段正淳對這些老情人確實是不錯,但也只是一時情動而已。

像馬夫人這般惡毒心腸的毒婦人,段正淳即便是色令智昏,也絕不可能饒他性命。

“王爺放心,我們詢問了她一些罪狀,便已處理了她。”徐陽坦然說道:“至於她同白世鏡的屍首,還得王爺派人去料理了。”

“那是自然。”段正淳點頭道,他是大理國的王爺,同宋國一直關係良好,即便是殺了個把人,當地官府自然也會替他遮掩。

派了人去了縣衙報備一下,段正淳便詢問起徐陽下一步的打算了。

“王爺也知道,我大哥喬峰是被馬夫人夥同他人陷害的。他的出身本身就不明不白,若是真契丹人,這番委屈也算是有些來由,若是完全被人陷害,那就委屈大了。”徐陽侃侃而談,在段正淳這個王爺面前毫無怯意,倒是讓段正淳刮目相看了。

他又道:“退一萬步來說,即便喬大哥真是契丹人的種氣,那又如何?昔日匈奴休屠王太子金日磾被俘,漢武帝於罪囚中將他提拔,一路做到顧命大臣。他也盡心儘力為大漢朝鞠躬盡瘁,更無半分背叛之事。何況我喬大哥從牙牙學語時,接受的便是漢人的養育之恩,教導之德,他對大宋國想來是視為父母之邦的,同契丹人更無半點感情,如何會裡通他國來害大宋的百姓?此番要洗脫喬大哥的冤屈,須得段王爺親自出手才行!”

此話說得斬釘截鐵,並無半分猶豫。

段正淳本也是個熱性子的人,對於喬峰這個後輩,也實在是喜歡,聽說自己可以替他洗清冤屈,自然滿口子應允。

“那是自然,喬大俠對我父女也有恩,段某就跑一趟便好了。”

原本他欲去擂鼓山,更多的是想着一路上尋那些昔年的老情人,重溫鴛夢而已。

但經過馬夫人一事,這等心思已經是弱了許多,倒像是專程為喬峰跑這一趟一般。

喬峰躬身謝道:“段王爺大恩大德,喬峰沒齒難忘。今後但有吩咐,絕不敢推託!”

段正淳大笑道:“喬大俠,你這話說得我便不愛聽了。”

見喬峰面露疑惑,他又笑道:“方才游少俠說得好,我既然是譽兒的父親,那便是你們兄弟的叔父了。哪兒有叔父見到侄兒被冤屈,矜持着身份不肯出手相助的?你未免也太過小看我大理段家了吧?”

喬峰汗顏,忙道:“不敢,不敢。只是段王爺此時身上有傷,我怕……”

徐陽笑道:“無礙,我看段王爺身上的傷都是些皮肉之傷,不如我們在此地再休息一晚,明日當可痊癒。”

喬峰大喜道:“看我這腦子,我竟忘了二弟你還是醫科聖手!哈哈哈哈!”笑得極是歡暢。

段正淳奇道:“聽你們的話,難道游少俠對於醫術一道,也頗有鑽研?”

阿朱本侍奉在一旁,此時插話道:“父親大人,先前女兒在……在路途上身受重傷,喬大哥陪着女兒一路上找了許多名醫都未曾施救,都推託說女兒命不久矣。之後想去聚賢庄尋薛神醫,求那一絲生機,卻未料路上遇到了二弟,他輕施妙手,僅三日便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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