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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說道,“你們坐着慢慢聊,府里還有些事要我去處理。”

三夫人也趕緊說道,“江氏昨天說想吃酸筍,我去讓人給她弄些。”

笑意盈盈的二人一出門就有些沉了臉。

見沒有另兩房的人了,長公主把二老爺招到身旁坐下,拉着他的手跟另幾個人說道,“本宮這三個兒子,本宮都心疼。有人說我偏心,那是亂說。其實,我為老二操的心最多,他從小不愛學習,他老子經常打他,因為這我沒少跟駙馬爺生氣。後來為了給他說這個才女媳婦,本宮費了多少勁。還有那個沒活過來的孩子,展玉的身體,多少回我從天黑哭到天明……”

二老爺感動得眼淚都出來了,哽咽道,“兒子無能,讓娘操心了。”

長公主又說道,“有些事委屈了你們這一房,本宮心裡也有數。但家大業大,總有一些事要有人去承擔。本想着,我的私房多,死之前多給你們分些銀子,特別是展玉,不願意入仕,沒有多餘的進項,我就更應該多分一些,讓他錦衣玉食地活一輩子。這些天我想着,萬一我死得突然,他們把那些銀子都均分了怎麼辦,那豈不是委屈了我的展玉……”

陸漫明白了,老太太是打個嘴巴喂塊糖,想用錢財平息二房的怒氣和不甘。二夫人清高自己不在乎銀子,卻不能不在乎兒子未來的生計。

侯府的家業長公主不能亂分,得按慣例。但她的私房她卻作得了主,想給誰多少就給誰多少。

陸漫還注意到,二夫人除了臉色有些憔悴,精神還好。說她病了,應該是心病,夜裡沒睡好。剛才老太太在側屋跟她密談,八成又許了什麼願讓她心思放開了一些。老太太搞平衡,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當然,這個平衡里,二房的份量輕,姜展唯三兄妹的份量就更輕。

老太太給了姜展玉兩萬兩銀子,一千畝田地,四間鋪子。又補了姜展唯、陸漫各一萬兩銀子和一間鋪子,姜展魁、姜玖、姜悅各五千兩銀子和一間鋪子。

陸漫沒想到她這個已經分家出去的孫媳婦還單分了一份,他們幾兄妹再加陸漫母女兩人共分了三萬五千兩銀子和五間鋪子,老太太的手面還挺大。姜展玉以後的日子更好過,二老爺夫婦死後的產業是姜展玉一個人的,他就是躺着花都花不完。

長公主又拉着陸漫的手說道,“我知道展唯為家裡做了大貢獻,但他能幹,你也能幹,本宮不需要操心你們的生計,那些銀子不算多,就當我對他的虧欠吧……這麼一分完,本宮還剩十二萬兩的私房銀子,兩千多畝田地、八間鋪子的私產,以及一些首飾擺件。再私下多給老三分兩萬兩銀子,他們的兒子多,日子也沒有老大好過。除首飾擺件外,其它的就你們三兄弟均分。那些從宮裡帶來的,以後會被內務府收回去……”

她這樣像交待後事一樣,二老爺又是感動又是難過,痛哭流涕,其餘幾人也都紅了眼圈。

老太太分配完,也就累着了,起身回鶴鳴堂,二老爺非常體貼地扶着老娘送她回去。並說好,下午就把銀票拿給他們,再讓人把契書辦了。

陸漫同二夫人一起回內院。走之前還是囑咐姜展玉,畫畫可以,但一定要注意勞逸結合,萬不可勞累。

兩頂小轎一前一後進了內院。在路過一個叫翠玲瓏的亭子時,陸漫喊停轎子,跟杏兒說了兩句話。

杏兒又快跑兩步去了前面那個轎子,對轎里的二夫人說道,“稟二夫人,我家三奶奶請二夫人去翠玲瓏里,她有要事想跟二夫人說。”

陸漫之前比較欣賞二夫人,也不想多事,有些話就忍在心裡一直沒有說。但這次二夫人覺得天下她最委屈,陸漫就不贊同了,覺得還是應該把話說開。

二夫人是委屈,她被強嫁於二老爺這個草包,生的兩個兒子一死一病,日子過得不順心。但娶她是二老爺強求的,是長公主和她爹決定的。兒子身體不好,是她自己喝酒喝多造成的。她的果,不是周姑娘和姜展唯三兄妹的因,憑什麼二老爺要把氣發泄在姜展唯身上?

還有,她再委屈,有周姑娘在府里屈辱而痛苦地活着委屈?有姜展唯三兄妹在被打壓排擠無視的環境中長大委屈?

若她不過量飲酒,她的孩子會健健康康,也不會把周姑娘弄進府來礙她的眼。若她不那麼目下無塵,一定要把周姑娘留在府里,讓二老爺隨時感覺到他曾經對她的背叛,顯示自己對周姑娘的多麼不屑一顧。那麼,周姑娘已經嫁為他人婦,姜展唯也不會不顧一切為周姑娘掙名分……

陸漫率先進了亭子。這個亭子有圍牆,但牆的上半部都開了窗,以利於觀賞窗外的百竿竹子和空氣流通。

站在窗邊,看到正午的陽光正好,雖然沒有多少溫度,但金色的光點在竹葉上跳來跳去,也讓人感覺到些許的暖意。風一過,吹得竹葉沙沙作響,也吹來一陣濃郁的青香。

這裡是風雅的二夫人常來之地。

二夫人走了進來,她披着湖藍色撒花出風毛斗篷,戴着昭君套,端莊優雅,富貴又不失書卷氣。

她一進來就對陸漫說道,“謝謝你。我知道,展玉的身子能這樣好,你功不可沒。你的這個情,我記着。”

陸漫笑道,“二夫人言重了。五爺是個君子,我也希望他能健康長壽。”又說道,“我請二夫人來這裡,是有兩句心裡話,這兩句話一直藏在我心裡,不知該不該跟二夫人說。今天,我覺得還是應該說。”

“哦,什麼話還能讓展唯媳婦如此為難?”二夫人有些詫異。

陸漫直截了當說道,“五爺的病,還有那位二爺的病,跟二夫人有關係。”

二夫人一下沉了臉,說道,“你是神醫,卻不能人云亦云。我娘家沒有人得這兩種病,我娘家的女人除了我,也沒有誰生過有這種病的孩子。”

這是她的心病。她生下這兩個孩子,長公主就沒少說是她從娘家帶來的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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