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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承走後,陸漫對王嬤嬤說道,“上天保佑,我和我娘都懷了孕,特別是我娘,多不容易呀。我想去廣濟寺燒香,求菩薩保佑我們都生兒子。”

王嬤嬤雙手合什念了一聲佛,又說道,“老奴也是這樣想的,三奶奶親自去求,心誠。不過廣濟寺有些遠,又天寒地凍,三奶奶最好在山上住一天。”

陸漫點頭,讓她帶人收拾東西,又讓王大旺兩口子明天去廣濟寺定院子。

姜玖和姜悅聽說後,都想跟着去寺里玩。

陸漫自是不同意,說道,“山上除了雪,什麼都看不到,沒什麼意思。等到明年春暖花開,再帶你們去玩,還可以在那裡多住幾天。”說完又給姜玖使了個眼色。

姜玖見嫂子把自己當成大人,讓自己哄住小侄女,心裡一陣竊喜。又想着,大冬天的,那裡的確不好玩。就對姜悅說道,“是啊,山上都是雪,又冷,還沒有咱們在渠江上滑冰好玩吶。”

姜悅聽了,才沒有繼續鬧,又提着條件,“明天我要在張姐姐家吃兩頓飯,劉姑姑做的甜湯極好喝,做的芝麻撒子香。我還要去外祖祖家去看鴨鴨,讓四舅舅用竹葉編小魚兒……”

現在姜玖和姜悅偶爾會去陸家玩,姜悅最喜歡他家的幾隻鴨子。

何承進京後直接去了趙府,給何氏診了脈,母子倆躲在屋裡說著悄悄話。趙亦知道自己有了一個晚來子{女},大喜過望,差點就把何氏供起來。

等到趙大人下衙吃了晚飯,何承才帶着兩個護衛和白芷回了榆青院。

榆青院里只有吳叔,東輝院的杏兒,還有一位陌生的姑娘,眉兒和付嬸已經找借口被打發走。

杏兒“因病”沒有跟着主子去渠江鎮,專門留下服侍劉惜蕊。

那位陌生姑娘叫新荷,是姜展唯前幾個月在外地買的丫頭,本想讓人訓練好後給陸漫當貼身丫頭兼護衛,這個時候正好排上用場。

何承拿來劉惜蕊一直用的顏料,讓新荷把臉、脖子、手塗上顏色,再戴上面紗。乍一看,還真像劉姑娘。

何承滿意地笑起來,又囑咐她聽小喜的安排,注意安全。

半夜,何承去把院門打開一條縫,同新荷一起站在門後。

院牆上“野貓”叫了兩聲,一個穿淡紫色衣裳戴着面紗的姑娘從斜對面的門裡跑出來,迅速進了榆青院,另一個穿同樣衣裳體型相似的姑娘又從榆青院跑去斜對面的門裡。看到那邊門關上,何承也關了門,把劉姑娘領進上房。

進了上房,劉姑娘把頭上的面紗扯下來,捂着嘴無聲地哭起來。自從來到劉府,已經五年多了,這是她第一次走出來,有一種逃出升天的感覺。

她擦乾眼淚,又給何承屈膝福了福,說道,“謝謝何公子相救。”

何承笑道,“當不得姑娘的謝,過幾天還要請姑娘配合演一出好戲。”

劉惜蕊說道,“事關我姨母、母親,還有外家,我自當儘力。”

何承又跟劉惜蕊說了一陣話,便去東廂歇息,劉惜蕊和杏兒歇在上房。

第二天一早,何承騎馬回營,還帶了輛馬車,裡面坐的是病好了的杏兒及另一個丫頭。

他們出東城門沒多久,又有多輛馬車出西城門,直往廣濟寺奔去。

午時初,何承便回到了渠江鎮的姜家。

馬車直接進了前院,杏兒把劉惜蕊扶下馬車,快步走進垂花門,直接往上房的西耳房走去。

劉惜蕊雖然低着頭,但看到陌生的地面,聽到外面隱隱的說話聲,雞叫狗吠聲,以及刺骨的zìyóu的寒風,激動不已。她不僅出了那個大牢籠,還出了京城,來到陸姐姐的另一個家了。

此時前院、正院沒有多餘的人,兩個孩子都去外面玩了,只有陸漫和王嬤嬤在耳房裡等着。這間屋是杏兒和李兒平時住的,劉惜蕊會在這裡住一晚,明天同陸漫一起去廣濟寺。

劉姑娘走進來,又給陸漫屈膝萬福,激動地說道,“陸姐姐,終於又見面了,我天天盼啊盼,就盼着這一天……”

陸漫拉着她坐下,笑道,“我們也一樣,天天盼着你能出來。”

又給她看了下巴,那個包塊控制得很好,沒有繼續長大。

幾人說了一陣話,陸漫和王嬤嬤就走了出去。杏兒把門插上,只有李兒送飯才會打開。

何承也去了營里。

晌午,下人來報,二姑娘和姐兒被張夫人留在張家吃飯了。陸漫現在根本沒有心思管那兩個孩子,只說知道了。

她閉目想着默了上百遍的那些有關羊癇病的記載……

晚上,姜展唯和何承按時回家。

孩子們睡了後,穿着丫頭衣裳的劉惜蕊被叫來了上房,姜展唯又囑咐了她一番。

翌日辰時,天還黑着,就從姜家出來一頂小轎,幾輛馬車。院門口已經等了幾十個騎馬的士兵,見主子出來,一起跟了上去。

一行人馬往西走着。

渠江鎮在京城的東西方向,離西山比較近。大概午時初,人馬便到了西山下。

一般抬轎子的人不敢上山,能抬轎上山的人都走慣了山路,陸漫和帶來的兩個小丫頭及王嬤嬤又換乘幾頂小轎。

下人們先給陸漫要坐的小轎里鋪上厚褥子,再把手爐塞進她手裡。小轎走了半個多時辰,終於到達山腰的廣濟寺。

一些下人直接去寺後的院子,姜展唯和陸漫等人進了寺里。他們先去給菩薩上了香,捐了五百兩銀子的香油錢,保佑何氏和她順利產子。她還默默許了一個願,就是保證明天的那齣戲能夠順利進行,蔡公公把實情和盤托出……

之後,一行人去吃了齋飯,才向寺後走去。

他們這次住的仍然是上次住的古榕院。院子里的榕樹依然翠綠,只是沒有春夏之季繁茂。

進了上房西屋,姜展唯跟陸漫說道,“蔡公公就住在離我們不遠的紅楓院。他上山後一直在屋裡抄經書,然後讓小太監送去寺里。我的人只見過他一面,就是他下轎的時候。”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