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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醫館的曲折游廊,進了園子,夜染很快看到三皇子在木橋上等着。

夜染一步一步踏上木橋,朝在木橋雅亭內的夏侯淵行去。

在藥王谷時,身為夜離的嫡傳弟子,端木淵和藥王谷上下打成一片。

時常着一襲藥王谷的青衣袍子,襯他整個人溫潤儒雅。

而今,他的身份改變。

一襲水墨緞衣袍子,袖子邊角和袍帶上的的金絲玄紋在陽光下宛如水波流動,哪怕只用了一支白玉的簪子束髮,渾身也流露着一股難以言喻的貴氣。

聽到木橋上的動靜,夏侯淵扭過身來看向夜染。

“師妹!”

夏侯淵的笑顏如冬日的暖陽,他笑時,似乎那雙眸子在流光溢彩。

夜染卻從這樣一雙眸子里,看到陽光下的陰影。

她疏離的福了福身:“見過三皇子殿下!”

“師妹......”

夏侯淵的笑意凝結在臉上,突然嘆了一口氣:“南街藥王醫館的事情,你是不是還在怪師兄?”

夜染:“……”

他指的是什麼?

公冶崇挑撥一事?

夜染不吭聲,夏侯淵繼續說下去:“去公冶家那種高門大戶出診,一向是允管事親力親為,昨天要不是允管事入宮,公冶崇的人也不會在南街藥王醫館門口為難師妹。此事是師兄的錯,憂心太后的病情,傳召允管事入宮替太后娘娘診脈了。”

她是忘記了一些事情,但她不是傻子。

是誰給夏侯淵和允管事的勇氣,以為被封印了一段記憶的人,就是個傻子?

她是因為南街藥王醫館門口那場局太明顯了,離開時才會出言提醒對她避而不見的允管事。

別被人坑了,還幫着人家數錢?

想來她離開藥王醫館後,還發生了什麼?

比如說,她提醒允管事的話,允管事派人進宮稟報了。

然後,一大早的她來東街藥王醫館,尊貴的三皇子殿下才會出其不意,在東街藥王醫館等着她。

顯然允管事是被利益蒙蔽了,並不願意醒來。

這樣一個人,就算之前在藥王醫館沒出過岔子,也不堪重用了。

既然有人那麼想看到她是個傻子,不如她就扮成傻子吧,看夏侯淵怎麼將這場戲演下去。

夜染不動聲色:“無妨,公冶崇也沒佔到什麼便宜。”

“你這性子啊,真是跟以前在凌雲時一個樣。不說公冶家不好招惹,這個公冶崇可不是公冶家什麼紈絝弟子,他在皇家學院有很有聲譽,很有影響力。師妹是不是不知道公冶崇的厲害,才落了他的面子?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師妹也別往心裡去。此事當初是師兄的錯,將允管事傳召入宮替太后娘娘診脈才出了這等岔子......”

夏侯淵似乎很無奈,一副有什麼他這個師兄會替她兜着的樣子。

但夜染卻沒有流露出一絲動容之色。

她的眸子里透着深深的疏離,嘴唇蠕動了一下,終是沙啞的開口:“三皇子殿下說我的性子跟在凌雲時一個樣,不知我在凌雲時是什麼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