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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任何光線的空間里,睡覺其實並不是一個特別好的選擇,因為你無法在睡眠的時候對於時間的流逝做出一個準確判斷,當然,醒着的時候也不見得能夠準確做出,可是一定要比睡着的時候好。

但是丁燭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里那種疲倦的因子,她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睡着,可是卻沒有辦法。

“喂,我給你一個建議。”

“什麼?”在丁燭已經記不清楚第幾次掐自己大.腿試圖來抵抗這種睏倦的時候,對面的男人終於又一次開口說話,原本不是很願意搭理這個神經病的丁燭,卻從來沒有這麼積極主動的回應過他。

現在這種狀況下,有一個人願意跟自己聊天,顯然要比自己坐在這裡昏昏欲睡好得多。

“不要睡着,至少有人來見你之前不要睡着。”男人的聲音中似乎失去了剛才的活力,也顯得死氣沉沉。

“誰會來?”

“修普諾斯。”

“什麼?”

“修普諾斯。”男人又重複了一邊,他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沒有精神,然後就聽見咚咚咚的聲音,似乎是什麼撞擊發出來的。

“你怎麼了?”

“不,沒什麼,我只是困了。”男人看起來真的非常的困,“他快來了。”

“誰?你說的修普諾斯嗎?”

“是的。”

丁燭強打起自己的精神,在自己已經混沌不輕的腦子裡不停的搜索這個名字,終於在還沒有宕機的大腦的角落裡終於找到了屬於這個名字的主人。

“你說的是睡神修普諾斯嗎?”

“是的,就是他。”男人的聲音已經越來越低沉,彷彿馬上就要睡過去了,可是他還在不停的抗爭着:“千萬不要睡着,如果你能抵抗得過去,如果你能……”

他並沒有將話說完,因為他已經睡著了,丁燭甚至可以聽到屬於他的呼吸聲變得深沉起來。

“喂,你不要睡着啊……”丁燭勉強的提高了一點聲音,她想讓自己有點精神,可是,身體的每一處都告訴自己這其實是一種徒勞,因為她的肌肉,她的骨頭,她的皮膚和細胞,都在叫囂着睡覺吧,睡覺吧。

不能睡着。

就算沒有男人的提醒,在這個情況之下,丁燭也不認為睡着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她艱難的將手臂抬到了自己的唇邊,張開了嘴狠狠的朝着手臂內側咬了一口,頓時極為尖銳的疼痛朝着大腦襲來,讓她的大腦猛然從這混混欲睡的混沌中找到了片刻的清明。

尖銳的疼痛雖然讓人很痛苦,但是同時也帶給了丁燭屬於原本的理智,她當下就踉蹌着扶着牆壁站了起來,可是剛剛沒有站起來多少時間,更加猛烈的困意再次席捲而來,她毫不猶豫的再次將自己的手臂放入了嘴中,彷彿是不是自己的一樣狠狠的下口。

如此這樣,大概來回經歷了三次之後,她都不知道自己的那條手臂上還有沒有完好的皮肉。

丁燭想,再有下一次的話,她也不要抵抗了,她現在是在做什麼?她是在相信一個神經病的話,而且奉為聖旨嗎?

“如果真的這麼想不如放棄好了。”

就在這個想法還在丁燭的腦子裡面轉悠的時候,一個彷彿在哪裡的聲音就從在她的不遠處響了起來,帶着刺骨的疼痛帶來的清明,丁燭抬起頭來朝着安格聲音想起來的方向看過去。

只是一看見這個人,丁燭的瞳孔都忍不住收縮了起來,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在來到這裡之前看見的最後的人。

雖然在這個環境中是漆黑一片,但是神奇的是,這個男人彷彿自己身上就帶着光源一樣,他站在距離丁燭不遠處的地方,整個人都縮在一身很色的斗篷里,讓他那張艷麗無比的臉顯得更加的逼人。

“睡神?”

“嗯。”男人的聲音尾部奇妙的上揚起來,在他的口腔里打了一個轉,一個笑容才在他的臉上浮現了出來:“好像所有人是這樣叫我的。但是,我叫修普諾斯。”

面對這個叫做修普諾斯的男人,丁燭只感覺到那種睏倦的感覺越發的明顯了,她毫不留情的在自己的手臂上又狠狠的咬下了一口,她甚至自己都能夠感覺到那種腥鹹的味道充滿了整個口腔。

丁燭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這個男人,但是,那種充斥了全身的睏倦感並不能給她太多的時間來詢問,於是,她直接了當的跳過了所有的中間的問題,而是切入了主題:“你想要我做什麼。”

修普洛斯對於丁燭的直接顯得非常的驚訝,不過很快他又笑了起來:“你真是一個理智的人,雖然看起來你不怎麼聰明。”

“你想要我做什麼!”越來越濃重的睏倦朝着丁燭席捲過來,她甚至覺得就算是自己現在將自己的肉吃掉也沒有辦法抵抗太多的時間,心中越發的焦躁了起來,她忍不住高聲大叫一聲。

“啊……”相比較起丁燭的瘋狂,修普洛斯的氣定神閑實在是扎眼,他低低的笑着,然後忽然之間收斂了臉上所有的笑容,那張艷麗無雙的臉因為失去了笑容而顯得冰冷刺骨:“你先想辦法逃出這裡吧,如果你能夠在九十六個小時之內逃出這裡的話,那麼我們會再次相見,那個時候我會告訴你我需要你做什麼。”

“逃出去?”

“不要假裝的那麼無辜?難道這不是你一直在考慮的問題嗎?所以,逃出去。”修普洛斯轉過身,他那長長的斗篷彷彿帶着細碎的星光,在漆黑的黑暗中畫出了一條極為炫麗的光環。

他朝着丁燭的方向走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在丁燭覺得他會走到自己的面前的時候,卻發現修普洛斯已經從她的面前直接穿了過去,消失不見了。

這並不是一個實體,而是一個影子,或者說是投射的虛擬的影像。

在他消失的那一刻,他的聲音再一次傳來:“給你一個提示,在這裡尋找一切可以理由的線索,其實可以很輕鬆的逃離。”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