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和心理醫生從她的隻言片語中知道了她的名字並為她找來了秦芷，也明白了母女二人的遭遇，很是同情她們，自發地給他們募集捐款給她們墊了醫藥費。

但身體極其虛弱又瘸腿痴傻的秦彤彤再也不是那個有着無限光明未來的高材生，且不說都過了五年，光變成了傻子這一個原因就足以讓那些大學將秦彤彤拒之門外——有誰見過一個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傻子上大學的？

為了治好秦彤彤、養好因為早產落下病根需要許多藥物調理的小外孫女，秦芷變賣家當，東湊西拼，日子過得越發困苦。

直到一年後的某一天，偶然清醒過來的秦彤彤為了不拖累母親，再加上她也已經撐不下去了，便選擇了自殺，留下秦芷和小空空相依為命。

後來的故事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芷姐你怎麼都不告訴我呢？”秦卿似是埋怨地道。

但這問題沒什麼意義，她也知道她大姐不願意告訴她的原因，無非是怕拖累到她。

以秦卿那性子，知道後肯定要幫忙幫到底，但無論是尋找秦彤彤、還是治療彤彤空空母女倆都是一個無底洞，真過來幫忙的話，楚家得被拖累死。

當然，這是在她不知道楚家出了兩個奇葩楚江雲和楚溪晴的情況下，不然不說仍舊神秘莫測的楚江雲，光楚溪晴一人就能幫她大姨找回女兒、提供足夠的醫藥費——這對曾經的楚家家主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芷姐，你和空空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吧。”秦卿下定決心，轉頭看向自己的丈夫和兒女，“她們的那部分生活費我來出。”

她並沒有給其他人提出反對意見的機會，她也確定她的家人們並不會反對。

事實上她的想法是正確的，她欣慰地看到楚溪晴等人臉上並沒有出現抗拒的神色。

但秦卿只想到自己的家人不會反對，卻沒想過當事人有沒有意見。

“咳咳……”秦芷被秦卿的一席話嚇到了，她看上去並不相信秦卿她們能再多養兩個人，“我一個將死之人就不來拖後腿了，你們……你們把空空帶走就夠了。”

秦卿一怔，反應過來後哭笑不得：“芷姐，你想什麼呢，我和振海和三個孩子都是覺醒者，養你們綽綽有餘。來，我們走吧。”

楚溪晴非常配合地拿出了一個輪椅，讓秦卿小心翼翼地把秦芷抱在了輪椅上。

正巧這時楚清雨帶着空空回來了，楚溪晴隨意地瞟了一眼，看到小女孩們嘴裡叼着的棒棒糖，還有空空新外套的小口袋裡那一大把零食，心想她家小雨把人家照顧的不錯。

“空空，過來。”從“楚家出了五個異能者”的爆炸消息中反應過來的秦芷笑眯眯地對小女孩兒招了招手，等她跑到自己身前時一把把她抱起，“你姨婆他們家來接我們過好日子了。”

到底是一個才五歲的孩子，聽到能過好日子臉上立馬出現了喜色，但她很快又不安了起來：“那、那夏阿姨和小霞她們呢？她們、她們能和我們一起走嗎？我想和小霞在一起。”

秦芷一愣，下意識地看向秦卿，頓了兩三秒才道：“我們去和她們打聲招呼吧。她們……不能和我們一起走。”

秦空空口中的夏阿姨的全名叫夏蓮，小霞的全名叫白小霞，她倆一對母女，同樣是個單親家庭。不過夏蓮的丈夫可不是個渣男，相反還很愛她們，只是在一次工作事故中意外身亡，公司那邊給了一筆撫恤金就草草了事了。

夏阿姨家本來家境就不錯，即使少了個頂樑柱也過得很好，而且還很心善，聽說了秦芷一家的事後很是同情，經常過來幫忙。

不過，末世前能過得不錯，不代表末世後也能過得不錯，更何況夏蓮和白小霞沒有覺醒，體力活又幹不了，要不是夏蓮在後勤部有個關係很好的朋友，走了後門得了個工作，現在的情況可能比秦芷祖孫好不了多少。

秦芷可一直沒忘了，要不是夏家母女的幫助，她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和一個才五歲的小孫女早就該餓死了，甚至連這帳篷區的位子也是夏蓮給他們找來的。

但恩情歸恩情，讓妹妹再帶上兩個人……秦芷覺得自己怎麼也開不了這個口。

而秦卿卻向楚溪晴望去。

楚溪晴抽了抽嘴角，道：“我們先去看看。”

大不了就出點東西當做謝禮，她又不缺那點東西。

秦芷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猶豫了半天卻什麼都沒說，安靜地給他們指路。

夏蓮和白小霞住的地方也是帳篷區，但比秦芷祖孫住的要好很多，至少不漏雨，裡面的空間也大上許多。

秦空空主動掙脫了外婆的懷抱，上前拉了拉外面掛着的風鈴，大聲叫道：“夏阿姨！小霞！你們在嗎！”

“空空？”一個把長發挽起的溫柔女性從帳篷里走了出來，滿臉疲憊——她的工作是給食堂後廚洗盤子，每天休息的時候很閑，但忙起來的時候簡直要命。她半個小時前才剛結束工作，累的差點暈倒，正打算睡個覺，晚上還有的忙呢。

見到門口的一大群人，她先是吃了一驚，仔細看過去發現幾位陌生面孔衣着整潔，面色紅潤，跟他們這些每天辛苦討生活的人不太一樣，馬上就猜出這些人來頭不小，臉上迅速掛上了恭謹討好的笑，小心翼翼地問：“請問你們這是……？”

說著她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秦芷，再一一朝楚家三個兒女望去。

楚江雲、楚溪晴和楚清雨雖然是兄妹，但其實並不太像。楚江雲長相隨父，而楚溪晴隨母，楚清雨則集合了父母所有的優點。小時候還不太明顯，讓人感覺這三孩子長得差不多，但等大了容貌長開以後三人的區別就不小了。

楚溪晴最像母親秦卿，而秦芷和秦卿容貌接近，秦彤彤和秦彤彤又全部隨母，這樣幾個約等號下來，兩個奶奶輩的人不算明顯，但楚溪晴和秦空空的眉眼相似度讓人無法忽略，竟讓夏蓮得出了一個詭異的猜想：

“你是空空的母親？”她指着楚溪晴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