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餃子這種事，技術含量說有也有，說沒有也沒有。如果這追求把東西包好的話，那這餃子幾很容易了，放餡捏緊封口就好。但如果想要做得好看點，那就要點技術了。

很顯然，褚辭的包餃子技術並不怎麼樣。

但是他學習能力很強。

四五個餃子包下來，很快就像那麼回事了。

蒸餃子也需要一批批去蒸，於是大家各自分工——周哲、周夢、邵憶安負責清洗；周甜和褚辭還有周大嫂負責包；周輝負責蒸。

大約二十分鐘左右，第一爐餃子好了。

米餃和尋常的食物不同，它的表面將所有的味道鎖在了裡面。所以打開蒸籠的那瞬間，只有隱隱約約的香氣。

真正的美味，得等放涼之後，一口咬下去，咸中帶鮮的湯汁就會隨着你一口咬下去能迸射出來。這是最簡單的食材所賦予的最原始的美味。

“怎麼樣？”周甜看着褚辭咬了一口餃子，不由問道。

褚辭看着她一臉期待地看着自己，乾脆將咬剩下的半隻往她面前一送。周甜愣了一下，然後眼睛不由自主挪開，張口把那半隻餃子吃了下去。

又鮮又鹹的味道，和她記憶中的感覺重合，但似乎又比以往更為美味。

“好吃嗎？”褚辭反問道。

周甜臉一紅，嗔了他一眼，“我做得餃子當然好吃。”

“我看這餃子長得這麼丑，還以為是我做的。”

“你說誰做得餃子丑？”周甜威脅道。

褚辭答得很有求生欲：“我的。”

“這還差不多。”周甜滿意了，順手也塞了個進他嘴裡。

這一幕恰恰被端餃子進來的周大嫂給看到了，不過她沒聲張，把餃子放在桌上後，她回到廚房，卻是悄聲問周輝：“甜甜和那位是在談朋友嗎？”

“這不太可能吧。”周輝老老實實道。

“怎麼不可能，我剛剛還見到甜甜親手喂餃子呢。”周大嫂對丈夫沒有眼見力表示嫌棄，“要不是在談朋友，怎麼可能會這麼親密。”而且，那位也不像是會任由女人動手動腳的人。

“你確定沒看花眼？”周輝還是有些不信，“這真不是我不信你的話，而是他們已經認識很多年了，我看二妹不像是喜歡人家的模樣啊。”

“女人的心思你會看得懂那才是天上出太陽了。”周大嫂已經放棄了。

“不過……”周輝還想說什麼，最後還是變成了，“這事不管有沒有，我們還是當做不知道比較好。你也別到外面說。”

“你就放心吧，我是那種嘴碎的人嘛。”周大嫂白了他一眼，繼續忙自己的了。

外面邵憶安他們也去給詹嫂子送餃子回來了，不過他們還有其他的任務，那就是給隔壁鄰居們送餃子。

等到最後，五籠餃子分分吃吃，到晚上都解決的差不多了。只是餃子不太笑話，不能吃飽了就休息，於是一行人決定晚上出去逛逛。

如今年味還沒散去，特別是城東，巷子兩邊人家的屋檐下都掛着紅彤彤的燈籠，看上去格外的喜慶。為了迎接年宵，道邊還有攤兒賣煙火、燈籠和各種各樣的吃食。

三個小年輕早就一人買了個燈籠拎在手裡，然後爭着吃臭豆腐小油炸去了。

而周甜和褚辭兩人則走在他們後面，看着他們打打鬧鬧。

“你不陪褚奶奶過元宵嗎？”周甜買了根糖葫蘆，略酸的糖葫蘆混合著糖塊吃，味道還能接受。

不過現在圖的還是這種氣氛。

“二叔一家在，奶奶不會寂寞。”褚辭淡淡道。

周甜敏銳的察覺到他對他二叔一家似乎不太感冒，她沒繼續多問，只道：“你好不容易來南邊一趟，到時候我幫你挑點特產帶回去啊。”

“你不是年年都送。應該沒什麼新意了。”

每一年周甜都會帶大包小包吃的去投喂邵憶安和褚奶奶。

“但是你買的和我買的還是不一樣的。以前我送的東西多是多，但是不知道你奶奶喜歡不喜歡。”

“奶奶年紀大了，吃的少，大多都進了安安的肚子。”每次他一回家，總能看到安安靠在沙發吃着零嘴。

“那你呢，你沒吃過嗎？”周甜好奇道，“我記得裡面有幾樣不甜不膩的，特地根據你的口味挑的。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下次就不買了。”

“沒吃過。”褚辭承認道，“不過我回去可以試試。”

“去年的東西早就沒了。”

“還有今年。”

“今年突然就不想買了怎麼辦。”周甜拒絕道。

正說著，突然旁邊有人猛地一擠，周甜整個人往旁邊一個踉蹌，還是褚辭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這才沒讓她倒下去。

撞人的人連聲道歉，周甜自然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和人計較。

說了幾句後，那人離開，周甜這才察覺自己的手被褚辭抓着。

暗夜下，兩人都若無其事地看着前面，人群里看不到的暗處，十指卻又緊緊地纏繞着。

周甜突然心就軟了，走到路過賣糕點的攤販前，還是忍不住給他買了屬於他今年的那幾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