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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林不但沒有消息,甚至連二哥的面都沒見到。”張天冰凝重說道。

張墨塵心頭一痛,只感胸口沉悶,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看來爹還是先去幫我討要點金石了,不然墨林哥不會連爹的面都沒見到。”張墨塵心中暗念,芊細的手指緊緊扣死,懊恨自己當初沒有勸住父親。

“呼...”

張墨塵劍眉緊鎖,半響後方才呼出一聲長氣。

“姑姑,爹此次前往萬獸山脈,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我討要點金石。”

張墨塵將前因後果向張天冰緩緩說出,言語間充滿了自責、悔恨。

“墨塵,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張天冰輕喝一聲,顯然是動了怒氣。

如果張天冰早點知道,雖然不會阻止張天峰,但也堅決不會讓其一人隻身犯險。

十一天已過去,張天峰杳無音信,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

張墨塵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低着頭,哽着咽。

“姑姑,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沒能勸住爹爹。一切都是因為我。”

張天冰閉上眼睛,不停的深呼吸,努力將心中的怒意平息。

“算了,事已至此,咱們還是想想對策吧。”

張天冰將張墨塵扶了起來,又在稚嫩的臉上輕輕擦了擦,將淚痕抹去。

張墨塵稍作鎮定,清澈的眸子不斷閃爍,若有所思,必定現在不是自責內疚的時候。

二人沉思良久後,張墨塵率先開口。

“姑姑,我想去找我爹!”張墨塵說道。

聲音平緩,但意念堅定。張天冰看着認真嚴肅的張墨塵,沉默了幾息後,終於是緩緩點頭。

張天峰的杳無音信目前只有張天冰和張墨塵知道,而且這個消息絕對不能散開。因為李家、石家的打壓,張家已兵臨絕境,此消息一旦走漏,勢必會造成群龍無首的恐慌,那時,內憂外患加在一起,張家真的就萬劫不復了。眼下,雖然張墨塵還沒有覺醒元力,卻是唯一的選擇。

“塵兒,此事絕非一般,不然我派出去的心腹不可能一個都沒有回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等下我再指派幾人陪你一同前去。”

雖然是同意了張墨塵的想法,但終究是放心不下,張天冰接著說道。

張墨塵微微搖頭,拒絕說道:“姑姑,人多不一定力量大,還是我一個人前去吧,目標要小些。”

“你有把握?”張天冰再次擔心的問道。

不過,看到少年堅定的點頭,雖然擔憂依然沒有消除,卻不再多說什麼。

張天冰、張墨塵二人又聊了很久,直至夜幕降臨,方才散去。

......

紅燭點燃,張墨塵半倚在床邊,下意識的摸了摸旁邊的棉墊,只是空空如也。這是張墨塵為雜毛親手挑選的窩墊。

這段時間,張墨塵經歷了人生的大悲大喜,根本沒有時間去照料雜毛,至從上次將它遺忘在張墨苒那裡後,一直沒有抱回來。

“哎!”

顯然是有些想念那暖暖的毛茸茸

的手感,張墨塵輕輕的嘆了口氣。不過下一秒再次變得堅韌起來。

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張墨塵快速起身,將一口箱子打開,一陣亂翻。

“找到了!”

片刻之後,張墨塵看着手裡的一疊軟塌塌的東西,眉宇間終於是舒展開了一絲笑意。

“我還以為被我扔了呢。”張墨塵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將那疊東西展開,走到銅鏡前,對着臉貼了上去。

這是很久以前,張墨塵在鎮上無疑購買的人臉面具,當初的一時興起,沒想到成了現在的寶貝。

擺弄了好久,終於是將人臉面具完美的融合在臉上。張墨塵看着銅鏡里那張陌生的面孔,嘴角微微揚起一道弧度。

沒有過多的欣賞心思,張墨塵隨即又在房內來回折騰一番。

數十分鐘後,燭火吹滅,房門緩緩打開,一道瘦小的身影提

步踏出。

張墨塵站在門口,乘着銀灰的月光,緩慢的掃視着房內的每個角落,片刻之後,毅然將房門關上。

銀月當空,此時的張家,在黑色的籠罩下,格外安靜,偶爾幾聲犬吠到成了主旋律。

張墨塵邁着堅定的步伐,在月色中快速奔走。

本想去和張墨苒道別,但思前顧後,已經進入院子的張墨塵又退了回去,轉身徑直向著族外走去。

就在張墨塵的朦朧身影消失在院子的那一刻,房門輕輕推開,張墨苒抱着雜毛緩步走出,印着銀月的清澈瞳孔,不斷閃爍。

雜毛也嗚咽幾聲,黑暗中泛着綠光的眼睛,不但沒有森冷,反而是充滿了不舍。

“墨塵哥哥,你要多加小心。”

......

因為是秘密行動,為了避免動靜,張墨塵沒有騎馬。

來到一處紅漆大門處,張墨塵緩緩駐足,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王語嫣的模樣,片刻之後,嘴角揚起一絲苦笑,不再做任何逗留。

一路飛奔,張墨塵早已全身濕透,氣力也使去大半,不過三葉鎮近郊的晚風輕輕吹過,到是清爽適宜。

張墨塵來到一顆大樹前,終於是停下腳步。

和三葉鎮相比,此處雖然還處在近郊,但早已不見人煙,一眼望去,空蕩蕩的。在月光的籠罩下,更顯清冷荒涼。

張墨塵抬頭看了看月亮,距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於是決定在此暫息一晚。

“雖然是近郊,但也會有些妖獸乘着夜色出來覓食,還是穩妥些吧。”

張墨塵思量一番,隨即快速爬到樹上,挑了一處枝繁葉茂的地方。

張墨塵將身體緩緩躺下,雙腳終於是失去了負重,瞬間輕鬆起來。

“雖然荒涼,但以天為被,以樹為席,到也愜意!”

張墨塵將雙臂枕在頭下,透過枝葉縫隙,凝視着那輪圓月,嘴角揚起一絲淺笑。

忽然,放鬆下來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張墨塵將耳朵豎起,只聽兩道腳步聲向著自己的方向急促而來。

在夜色的掩護下,那兩道急促的黑影越來越近,而且看樣子直奔大樹的方向。

張墨塵蹲在樹上,眉頭微皺,很想將兩人的模樣看清,但仍舊是一團模糊。

片刻之後,在張墨塵的注視下,兩道黑影終於停在了樹下,雖然還是看不清出面容,但身上衣服的顏色卻能清晰可見,一個黑色,一個黃色。黑色身影將肩膀上的麻袋直接扔在地上,一邊晃動着脖子,一邊揉着肩膀,看上去非常累的樣子。

“女人?”

張墨塵心中暗驚。被狠狠摔在地上的麻袋發出一聲悶叫,張墨塵第一時間打消了裡面裝的是妖獸的猜測。

麻袋在地上不斷扭動,但始終無法掙脫。

“這深更半夜的,這兩人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張墨塵心中認定,但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依舊緊貼着樹榦,在月色的籠罩下,將自己與大樹合為一體。

“累死老子了!”

黑色身影終於是揉完了肩膀,一屁股拍在地上,但劇烈起伏的胸口顯然還未完全平靜下來。

“呼...”

黃色身影也是長舒一口氣,看了看地上來回扭動,不斷發出‘嗚嗚’求救聲的麻袋,繼續說道:“這妞醒了,要不要再打暈?”

“打個屁啊,讓她叫就是了,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怕啥!”黑色身影沒好氣的說道,“待會輪到你扛了。”

聽到黑色身影的話,黃色身影似乎不以為然,還是將麻袋裡的人再次打暈,然後緊接着埋怨道:“你說,咱們李大少爺怎麼就好山村野姑這一口呢?還得咱倆大半夜的還受這份罪。”

“李大少爺?”張墨塵心中疑問道,不過,很快便確定了那位少爺的身份。三葉鎮,無恥好色之徒比比皆是,但姓李的,還能有如此架勢的,除了李子崖,還能有誰?

從樹下兩人的穿着打扮看,應該屬於李家中下層的族人。這類人一般都沒有覺醒本命元力,但也算的上一屆武夫,雖不能催發元力,但真刀真槍的打起來也絕不含糊,就算三、四個平頭百姓估計也近不了他們的身。

“再等等看!”張墨塵心中暗定。

兩道身影雖然被衣衫包裹,但結實的肌肉還是將身體撐的看上去十分壯碩。抓在樹皮上的手又緊了些,張墨塵將身體又向樹榦上靠了靠。

“你懂啥,和鎮上那些胭脂俗粉比,山村野姑才清純帶勁。”黑色身影咽了咽口水,有些貪婪的說道。

“你啊,遲早死在女人身上!”透過月色,看到黑色身影色迷的表情,黃色身影警告說道。

“行啦,行啦,趕緊走吧。”黑色身影似乎很不耐煩,“少爺還在等呢,你扛着這妮子先走,我放泡水就來。”

黃色身影不再多說,單手將地上的麻袋拎起,無視重量,直接抗在肩膀上,快速離去。

黑色身影站起身,對着樹根掏出傢伙嗤了起來。

“舒服!”

黑色身影打了個冷顫。不過,這個冷顫下一秒便將冷意全部集中在了喉嚨處。

黑影緩緩側目,一個瘦小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對面,模樣模糊,能看清的只有手中倒握着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