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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墨塵在森林裡飛奔了數個時辰,卻沒有見到血衣派其他的人,爬上一個參天老樹依干而坐。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啊!”

張墨塵嘗到了大海撈針的無奈,血衣派如此依依不饒,只殺了他們四個中階元師可不解恨。

夕陽歸山,時至傍晚,穿過茂密的枝葉,張墨塵微微仰目,一兩顆璀星已經高高的掛在了昏暗的天際,相比昏暗的天空,腳下的森林已經模糊的看不清了,獸鳴此時也頻繁起來。

又是一聲蒼勁的獸吼傳至耳邊,同時將周圍老樹上的飛鳥盡數驚飛,原本鬱鬱寡歡的張墨塵卻蹭的站了起來,之前那無奈的眼神此刻正爆發著炯炯的光芒。

凝視片刻後,摸了摸從那名中階元師身上搜來的信號飛箭,張墨塵嘴角揚出一道冷笑縱身一跳,迅速消失在陰暗的森林中。

入夜,一處臨時搭建的營地里,幾個人影圍着篝火靜靜坐着。這些人面色冷漠而且氣息不凡,除了五個元師外,還有一個初階元將。

“二長老,今晚怎麼回事,為何森林中的妖獸突然如此暴躁?”一個高階元師對着高髯嚴肅問道。

不斷傳來的凶憤的獸吼和狂潮般的奔踏,讓眾人的臉上都凝重無比,他們不是第一次在森林中過夜了,但眼下的情形還是頭一次遇到。

隨着那名高階元師的問話,其餘人紛紛將目光投向端坐着的高髯。

“不必驚慌,恐怕是一些強橫的妖獸出來覓食了。夜晚加強警戒!”一聲更為震耳的獸吼傳來,高髯微微皺眉,卻是坦然說道。

然而,話語未落,漆黑的蒼穹上穿射出一隻飛箭,那飛箭達到最高空後突兀的自曝開來,扎眼的白光將周圍數十里的黑空都短暫的映亮。

“二長老!”眾人驚呼,這是他們約定的飛箭信號。

高髯蹭的站起,無波的眸子里頓時殺氣澎湃,一聲力喝後,率先對着飛箭的發射處飛奔而去。

將飛箭發射,張墨塵迅速將臉上的血跡迅速抹掉,右手往下一松,一顆血淋林的圓形物體噗通砸地,這是徐明的人頭,隨後縱身一躍,再次跳到一顆老樹上,粗大的樹榦將他完全隱藏在了黑暗之中。

約么十幾分鐘後,四面傳來飛奔的腳步聲,十幾道黑影舉着火把很快出現在了老樹下方。

“人呢?”

“誰發的信號?”

撲了個空,眾人疑惑的紛紛對視起來,高髯同樣一頭霧水,不過,當他看見地上那顆血淋林的人頭後,眉頭微微皺起。

“二長老,是徐明!”

一聲驚呼,將眾人立刻帶進警戒狀態。

俯身蹲下,用手沾了下血跡放在鼻尖嗅了嗅,高髯那冷厲的眸子突然驚悚起來,一股不詳的預感瞬間佔滿了內心。

“快撤!”高髯大聲驚呼,初階元將的他從未有過如此恐懼的時候。

雖然不明其中,但腳下那震動的越來越劇烈的大地,讓眾人沒有任何猶豫,轉身便要撤離。

然而,為時已晚,一個黑色的獸影嗖的從黑暗中躥出,處在人群最後方的一名中階元師頓時慘叫,而後無首之屍緩緩的到了下去。

初階元將氣息爆發到極致,高髯大刀揮出,將那隻妖獸砍成兩半,然而,不待他再說話,更多的兇殘獸吼如洪鐘在側,一道道黑色的影子隨即殺至。

“戰鬥!”

獸潮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高髯等人的位置就像一塊高地,但馬上就要被洪水淹沒。

獸群暴躁無比,就像是被誰惹怒了一般,沒有任何停頓,徑直撲向高髯等人。

雖然倉促應戰,但也絕非無能之輩,在高髯的命令下,十幾個元師強者很快組建成了一個圓形防線。

“嘭!”

雙方瞬間交火,碰撞產生的巨響如同接連不斷的爆炸,傳遍了森林方圓幾十里。

刀光劍影,元氣橫飛,一隻只妖獸轟然倒地。

鐵蹄奔踏,獠牙撕咬,數名元師血流如瀑,接連倒下。

“二長老,妖獸數量太多,我們快撐不住了!”

獸群實力不強,單個比較也就相當於初階元師的實力,但強在數量與無畏。高髯等人組建的防禦圈在獸群的瘋狂攻擊下越來越小,最後被死死的壓在了一處。

一刀將一頭狼獸砍死,高髯迅速環視,那周圍的黑暗裡,密密麻麻的綠色瞳孔還在不斷湧來。

“突圍!”

高髯怒喝一聲,提刀衝殺開出一條血路,而在他身後,剩餘的那些元師緊緊跟上,不敢有任何逗留。

一路飛逃,留下長長的血路,當眾人狼狽衝出森林之時,只剩下區區五人,不僅中階元師全部喪命,就連高階元師也是損了兩個。

高髯滿身血跡,雖然沒有自己的,但他的眼睛卻如同死灰一般暗沉,本來是攜眾圍殺張墨塵,到頭來不僅沒有傷到後者一根寒毛,還損兵折將,想想史肖央憤怒的表情,他的心頭不由的一震。

耳邊歸於平靜,張墨塵沒有立刻下地,而是緊緊靠着樹榦的。同時,那犀利的眸子死死盯着腳下的風吹草動,猶如黑夜中守獵的貓頭鷹。

本來想主動找上門,卻是大海撈針,無奈的張墨塵隨着夜幕降臨妖獸群起而靈光一現,與其自己辛辛苦苦的找,還不如將他們主動引過來。

將自己當作誘餌,張墨塵布下了一個有些殘忍的陷井,他先是返回了原地,取下了徐明的頭顱並將血塗抹在臉上,而後催動流雲訣開始瘋狂的騷擾周圍妖獸。被惹怒的妖獸尋着血腥一路追殺,最後形成了獸潮。

大功告成,張墨塵將徐明的頭顱扔下,擦掉自己臉上血腥味後躲到了一顆老樹上,並發射出了那隻信號飛箭。

可憐高髯等人原本以為張墨塵成了瓮中之鱉,卻落入了後者布下的陷井,張墨塵沒有,有的是洶湧的獸潮。

“血衣派的強者也不過如此,明知我在附近,居然不敢再來!”

在樹榦上藏了很久,耳邊還是沒有任何異樣動靜,張墨塵這才一躍而下,只是,他的眼睛裡掛着一抹失望。

人小,胃口卻大,張墨塵本以為高髯等人會殺個回馬槍,然後自己乘機再將他們徹底消滅,從而將史肖央派出的二十個殺手整個吞掉。

在看到徐明的頭顱時,高髯就已經明白中了張墨塵的陷井,但,好不容易帶着殘部殺出重圍的他,哪裡還有這等心思,顯然,他被張墨塵高估了。

一聲啼鳴,半睡半醒的張墨塵睜開雙眼,一縷縷冷色調的光線從茂密的樹冠中射下,加上空中隨風緩緩飄動的薄霧,盡有一絲仙境的感覺。

露宿天地,老樹卻夠粗大,這一夜張墨塵睡的倒還可以,伸了伸懶腰,朝着龍波城的方向凝視而去,嘴角微微一咧。

“史肖央那滾蛋此刻恐怕肺都要氣炸了吧!”

“算了,先不回去了,距離龍潭爭霸還有半個月時間呢,讓黑龍幫先替我扛着吧。”

縱深一躍,從樹榦跳下,隨着一道長長的黑色殘影拉出,張墨塵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血衣派大廳內,一道茶碗摔碎的聲音響起,史肖央雙目燃火,那粗重的鼻息如同老牛一般。

“廢物,廢物,一群廢物!”

高髯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即便他是血衣派的二長老,此時也忍不住懾懾發抖。

“來人,給我拉出去殺了!”史肖央怒吼道。

“掌門饒命,掌門饒命啊!”高髯驚恐不已,對着首座連連磕頭,清脆的撞擊聲傳滿了整個大廳。

“父親息怒,二長老是我派的中流砥柱,不可殺啊!”史舜迅速走到中央,單膝跪地說道。

“不可殺?如此辱沒宗門的廢物有何不可殺?”史肖央的火氣並沒有因為史舜的出面求情而削弱。

“請掌門開恩!”見史舜求情無用,血衣派其他核心成員均跪地請求。

“父親,眼下是用人之際,可讓二長老戴罪立功。”眾人求情,史肖央這才稍稍壓住怒火,史舜緊跟着說道。

“你說,如何戴罪立功!”袖袍一甩,史肖央憤憤的做回首座,剛想喝茶壓壓火,卻發現茶碗早已被他摔的稀巴爛。

“龍潭爭霸是當前唯一要務,現在殺不了古影,那就在龍潭裡動手,父親,我們可以試着聯手瓊海幫和紫薇派。”史舜抱拳說道。

“瓊海幫和紫薇派本就水火不容,豈能是我們想撮合就能撮合的?”史肖央冷哼一聲說道。

“父親,如果古影參加龍潭爭霸,以他的實力,三大勢力有人能阻擋么”史舜淺笑回道。

“繼續說!”似乎明白了什麼,史肖央穩了穩身體盯着史舜說道。

“以古影的實力,自然會走到那走後一步,碧水商會已經與黑龍幫交好,到時必會聯手,如此一來,瓊海幫和紫微派只能將名額拱手相讓了。”史舜說道。

史肖央微微點頭,目光涌動,“聯手一事,我可以盡量撮合,但這和高髯戴罪立功有什麼關係?”

“父親莫急,聽我說完。”史舜微微一笑,只是看上去陰險無比,“古影的底細我們不是已經摸清了么?他便是三葉鎮張家的張墨塵,爭霸期間,各方勢力必會全神投入,無暇分而,屆時我們可以聯手合月城宋家”

“哈哈好!秒!”

見史舜做了個抹殺的手勢,史肖央的臉上終於是狂笑起來,笑聲收,卻又猙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