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老，您知道這是什麼嗎？”

姬老頭觀察半晌，有點不確定道：“這有點像祭壇，也有點像傳送陣。”

“傳送陣？”

莫離對這個首次聽到的名詞有些好奇。

“傳送陣是一種長距離移動陣法，需要掌控空間能力才能布置。那時候東勝也有很多，現在卻已經消失了。”

莫離恍然，隨後想起了連雲山脈。

“連雲山脈接通地底和外面的，也是傳送陣嗎？”

“不算，只是我運用了一點空間能力而已。傳送陣是長距離移動，連雲山脈那只有一點路程，算不上傳送陣。”

莫離點點頭，再次打量起面前這怪異的東西。

“這是傳送陣的話，那是傳送去哪兒的？”

姬老頭搖了搖頭：“這我不知道，而且這個東西似乎又不像是傳送陣，有點類似祭壇。”

“祭壇？”

“沒錯，你看後面的三根石柱圍繞的地方，中間空了一塊，原本應該是放着什麼東西，只不過經過時間流逝消散了，我猜測是祭壇用的東西。”

“你在看這個黑色石頭。”

姬老頭讓莫離將視線放在面前的黑色石頭上。

“傳送陣是不能亂設置東西的，你看這黑色石頭緊緊與地上相連，已經成為了陣法的一部分。而且，更為重要的是，我連聽都沒聽說過這種東西。”

莫離有些驚訝的走進了這塊破損的黑色石頭，姬老頭什麼人物，說是對世界最為了解的人也不為過。但就連姬老頭，都沒聽說過這黑色石頭。

莫離取出噬靈劍，狠狠斬了下去。

“叮——”噬靈劍划過黑色石頭，竟然連一丁點白痕都沒有產生。

莫離深吸一口氣，噬靈劍緩緩揮出，道道劍影浮現，與此同時，莫離心念一動，一股暴烈的氣息聚集在劍身之上，將周圍灰塵陣陣激蕩，飛舞起來。

“叮——”緊隨其後的是一聲猛烈的爆炸。

莫離身影飄然而退，眼中儘是不可置信之色。

野火燎原最強一劍歸一，加上莫離領悟的劍勢，依然沒有在黑色石頭上留下丁點痕迹。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又是誰將它毀壞的？”

黑色石頭絲毫無損，反倒是莫離的手，被反震得有些發麻。

將噬靈劍收起，莫離揉了揉手，重新走到黑色石頭龐。

猶豫片刻之後，緩緩伸出了右手。

入手冰涼，與一般的寶石沒有兩樣。一道靈力從莫離丹田湧出，沿着莫離手臂，落在黑色石頭身上，但石頭依然沒有絲毫反應。

莫離緩緩在黑色石頭上裂口處拂過，暗忖道：“裂口參差不齊，沒有一點切過的痕迹，似乎是被人一拳打壞。”

觀察半天沒有結果，莫離放棄了對黑色石頭的觀察。

緩緩走到三根柱子中間，莫離神識朝周圍探去。

三根柱子上有着很多詭異的黑色圖案，但不僅莫離，就算是姬老，都絲毫不認識。

“莫離，你看，那像什麼？”

姬老頭眼睛一眯，提醒莫離道。

“這是眼眸？”

莫離心裡一動，不確定道。

三根柱子上，分別有三團黑黑的團。一開始沒注意，但仔細觀察過後，莫離發現這三團黑黑的東西，竟然成眼眸狀。

神識朝三隻類似眼眸的東西探去，卻沒有任何發現。

莫離搖了搖頭，想將神識撤回來。

下一刻，莫離身體一震，後退一步。

三根柱子上的眼睛，黑光流動，似乎活了起來。

而莫離的神識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一隻巨大的黑色眼眸緩緩睜開，沒有其他顏色，只有純粹的黑色。

詭異、邪惡的氣息蔓延在莫離的神識之中，眨眼之間，便將莫離神識染成黑色。

似乎沒有得到滿足，這道詭異的氣息沿着莫離的神識，來到了莫離的腦海。

黑色物質越來越多，緩緩形成一隻縮小的漆黑眸子，並隨着黑色物質的不斷進入，眸子逐漸增大。

冷漠、殘酷、高高在上，沒有絲毫感情。

眸子掃過莫離的腦海，一股毀滅的凝聚在其中。

而莫離身體彷彿定格，保持着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眼中沒有絲毫光亮。

“姬老，你在哪，姬老”

漆黑的世界內，沒有任何東西，只有極度壓抑的黑色。

莫離奔跑着，不斷叫喊這姬老頭，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這是哪，我怎麼到這了？我不是跟姬老還在灼熱沙漠嗎？”

無盡的疑惑充斥在莫離心間，同時，還有着無限的恐怖。

就在這時，一道金光突然在無盡的黑暗中浮現，照亮了黑暗。莫離眼睛一亮，瘋狂朝金光追逐過去。

莫離金色的識海猛然震蕩起來，道道金光散發，照射在不斷增大的黑色眼眸上。

“嘶——”一道令人作嘔的痛苦聲，在莫離腦海響起，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憤怒浮現在眼中，毀滅，毀滅一切。

黑色物質灌注進眸子的速度陡然加快，被金光抑制住增長的黑眸，再度膨脹起來。

姬老頭震駭的看着不斷膨脹的黑眸，這黑眸到底是什麼？

他從來沒感受到這麼邪惡的力量，這簡直是最為純粹的邪惡。

眼見金光壓制不住黑眸的增長，姬老頭面色一急，他看到莫離一動不動，便知道壞事了。

若是讓黑眸得勝，莫離危在旦夕。

眼神一凝，姬老頭面色一狠，澎湃的靈魂爆發開來，就要朝黑眸衝過去。

姬老頭靈魂經過萬年的消散，本就虛弱，若是這次一個不慎，就是煙消雲散。

但他沒有想那麼多，他對莫離已經不僅僅是當成主人的後代，更是一個他認可的晚輩，他不願見到莫離死在自己的面前。

姬老頭靈魂暴涌而出，就朝黑眸攻去。

但下一刻，姬老頭驟然一停。

卻是姬老頭身後的太極圖，光芒大放，黑白二光交融，隨後一黑一白兩道光芒從陰陽魚眼睛中爆射而出，落在不斷膨脹的黑眸之上。

姬老頭面色一喜，既然太極圖出手，應該能解決。

“嘶——”一聲遠超剛才的痛苦聲響起，黑眸再次停止了膨脹。

黑白兩色狠狠擊在黑眸之上，與金光呈品字型。

黑眸眼中憤怒、瘋狂、破壞，黑光大作，竭力抵抗着三色光的進攻。

局勢似乎一時間就這樣僵持了下來，姬老頭看得心裡一緊，卻不敢貿然出手。

好在，這些黑色物質是無根之水，後繼乏力。

在僵持了片刻之後，節節敗退。

“嘶——”

痛苦的叫聲中蘊含這着度不甘。

但終究在三色光芒下，消失不見，一點不剩。

而在黑暗世界中，莫離追逐着金光，全力奔跑着，眼見距離越來越近，卻見金光陡然變暗，只剩下星星點點。

莫離大驚，速度再增，然而金光似乎越來越少，快要被黑暗吞噬。

就在莫離絕望之際，一個白色光點出現，緊接着在其旁，一個黑色光點緩緩浮現。

與周圍極度冰冷的黑色不同，這個黑色光點卻讓莫離感到心安。

黑色的世界開始顫抖，似乎不穩定起來。

黑白光點陡然間擴大，形成黑白兩道光束。

而有了黑白光束的支援，金光再次浮現，三道光束成品字形漸漸擴大，將黑色的世界照亮。

莫離大喜，朝三色光柱跑去，隱約間聽到一聲令人作嘔的嘶叫聲，隨後黑色世界消失。

在三根柱子面前僵住不動的莫離，身體一震，暗淡的眼睛光芒閃過，恢復了神采。

隨後身體忍不住連連後退，想要遠離面前的石柱。

那隻巨大的黑色眼眸，那個冰冷的黑色世界，讓莫離不敢再靠近這石柱。

“莫離，莫離！”

熟悉的聲音迴響在腦海，莫離臉色一喜：“姬老，終於聽到您說話了。”

姬老頭眉頭一皺：“聽到我說話？你剛才怎麼了，在那裡一動不動。”

莫離回憶起剛才那處令人渾身發冷的世界，身體一抖：“剛才我進入了一個黑色的世界，那裡什麼都沒有，到處都是冰冷的黑色。不管我怎麼叫您，您都沒有回答我。”

“黑色的世界？你是不是見到了一隻黑色眸子？”

莫離連忙點點頭：“沒錯，在進入那個黑色世界之前，我見到了一隻巨大的黑色眸子，您怎麼知道？”

姬老頭將他所見告訴了莫離，隨後吸了一口冷氣：“你應當是中了那隻黑眸的招數，要不是你這變異的識海加上有太極圖相助，你此番就危險了。”

莫離打了個寒顫，望向三根柱子上重新恢復暗淡的黑眸：“那到底是什麼？”

姬老頭也是一臉疑惑：“我也不知道，我從未聽說過關於那隻黑眸的信息。”

莫離右手一揮，一道靈力光球在柱子上炸開，卻沒有任何作用。

“別費勁了，我看這柱子的材質比這黑色石頭還堅硬。”

莫離也是知趣的停下了手，嘆了口氣，看來這柱子和那黑色石頭一樣，都難以毀壞。

“這裡太過詭異，你實力不夠，將它留在心裡，日後再來。”

莫離點點頭，再次望了三根柱子一眼，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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