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九層高塔之前，一些人駐足觀望。

九層塔，層層有一張光幕，光幕中有着稀稀疏疏的綠色光點，那正是代表着在這一層的人。而在塔前有一張巨大的金色石板上，現在空白一片，但莫離卻是見過，每當有人越過樓層之時，這金色光幕便會有變化。

“看來都是沒有足夠的貢獻點。”

莫離望向身前這群人，他們熱烈的討論着洗劍塔之中的事情，言語中滿是羨慕。

對於一些小勢力甚至是沒有勢力的人來說，洗劍塔是一座可望不可即的東西。以他們賺取貢獻點的速度，需要很久才能攢夠一萬進去一次，而一次只有一個時辰。

然而見到這些人眼中的憧憬，以及濃濃的羨慕，莫離心裡極為好奇，這洗劍塔到底有什麼作用，讓他們如此嚮往。

“借過，借過......”

懷着好奇無比的心情，莫離從人群中穿了過去。

突然來的推擠讓他們頗為不爽，略帶怒意地望向莫離，見得不是他們認識的大人物的臉，更是怒意升騰。

就在他們想要出口呵斥之時，莫離已經越過他們，走到洗劍塔之前。

人群微微一怔，這人竟然不是來湊熱鬧的，難道是想進洗劍塔？懷着這樣的心思，他們收回了口中的呵斥，望着莫離的動作。

莫離腳步一頓，身前一層淡淡的光幕阻擋在前。他取出自己的身份玉牌，輕輕印在光幕之上，下一刻，他的人影便消失在眾人眼中。

“還真是要進洗劍塔的......”

圍在洗劍塔周圍的眾人略微鬆口氣，還好剛才沒有出言呵斥，能進洗劍塔的，一般來說背後都會有不弱的勢力，當然，前面也說過，也會有攢了很久貢獻點進去一次的小勢力成員，不過這相對來說太過稀少。因此眾人就將莫離當成了什麼大勢力的成員，正在暗暗慶幸自己沒有出言辱罵。

眼前微微一黑，下一瞬間再度重回光明，莫離穩穩站在地上。

“這是......”

莫離神色凝重，緩緩閉上眼睛，仔細體會從自己踏入這裡就一直籠罩在身上的那股奇異感覺。

一股淡淡的壓迫感籠罩在他身上的每一個地方，並且似乎透過每一個毛孔，鑽進了他的體內，對他的血肉都有着壓迫感。這種怪異的感覺，讓的莫離身體自然而然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壓力，與周圍的壓迫力相抵抗。

若是換在兩個對敵之人身上，這就被稱作勢與勢的對抗。

莫離皺了皺眉，想要收回自己身體不由自主散發而出的劍勢，卻發現這洗劍塔籠罩在他身上的那股勢似乎有什麼吸引力一般，自己身上總會不由自主的散發勢。而讓他驚訝的是，他身上自主散發而出的勢，絲毫不消耗他體內的靈力。

通常來說，對敵之時使用劍勢，劍招的威力會有一個巨大的提升，但也會加倍消耗靈力。而現在莫離身上一直散發著勢，卻沒有絲毫靈力的減少。

“難道這就是洗劍塔的功效？”

莫離喃喃道，索性不再想要收回自己身上的勢。

莫離這才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周圍。

周圍全是霧蒙蒙一片，難以看清，莫離嘗試着將神識散發出去，卻發現這裡似乎有一股禁制，不允許有神識的出現，死死的將神識壓在他的識海中。

這樣白蒙蒙的一片，莫離只能看清以他為中心方圓十米的空間，也無法知道自己周圍到底有沒有人。

“這是通往第二層的路嗎......”

莫離望着自己手中身份玉牌上一條淡淡的紅線，起始正是他腳下的位置，那是否代表着這條紅線的盡頭便是二層入口。

“那就去看看。”

莫離腳步邁出，沿着紅線而去。沿途中，沒有見到一個人影。

“看來一層的效果太弱，對於萬劍山的弟子來說起不到效果。”

莫離暗道，他能察覺到籠罩在他身上的那股勢的弱小，只能算作剛誕生的勢，對於萬劍山的內門弟子來說確實是太弱了。

而真正的原因與莫離的猜想並沒有錯，這一層的勢太弱，所有人進入這裡都懶得停留在這裡，直接往上層而去，因此第一層現在只有莫離一人。

約么着走了幾分鐘，還沒有到達盡頭，莫離皺了皺眉，加快了腳步。在這裡面每一分每一秒可都是用貢獻點換來的，這樣的消耗太大，讓他心疼不已。

也只有莫離這樣的新人進入洗劍塔才會悠悠哉哉的，其他人哪個不是一進來就直接全速而去。

果然，在莫離提速之後，沒有一分鐘，他便是來到了第二層的入口的光幕之前。

莫離嘴角一翹，就要邁向第二層。

“等一下。”

腦海中響起的聲音讓莫離腳步一頓。

“姬老，怎麼了？”

“我勸你在這裡好好體會一番。”

莫離有些訝異：“可是這裡的勢很弱，對我沒什麼作用。”

姬老頭不屑的看了莫離一眼：“我問你，強者就一定比弱者強？”

莫離眉頭微皺：“您的意思是？”

“蠢！”

姬老頭輕哼一聲：“要說實力，這世界上比你強的人有無數，但有誰敢說天賦比你好，基礎有你好？”

莫離眼睛微亮：“您是說他們強只是現在強，是因為修鍊的時間原因。”

“沒錯，你的五行靈體與九倍靈力都是世間獨一份，若你跟他們同樣的境界，足以碾壓他們，他們強的是量，你強的是質。同樣的，這裡的勢和你的勢是一樣的道理，在我看來，這裡的勢的基礎堪稱完美，你們的勢強的只有量，質完全比不過。”

莫離恍然，興奮道：“所以我可以在這裡感悟，取長補短，讓我的勢的質更上一層！”

姬老頭點點頭，冷笑一聲：“等你到了更高層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一點點的基礎有多重要。”

莫離有些好奇：“姬老您似乎很了解，這地方您來過？”

姬老頭翻了個白眼，眼神似乎透過莫離腳下的地面，落在地底：“怎麼可能，我橫行天下的時候，連萬劍山的名字都沒聽過。這洗劍塔是一座陣法，這座龐大無比的陣法就深藏在洗劍塔最下面，因此才會一直有勢瀰漫在塔內，不過想要維持這樣龐大的陣法，需要的資源海量無比。”

“難怪，要收的貢獻點這麼多。”

莫離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別打斷我！”

姬老頭盯了莫離一眼，讓莫離不由點點頭，連忙閉上了嘴。

“洗劍塔這類東西，想要走得更遠，便要跟從設立他的人的想法來，若我沒有猜錯，設立洗劍塔的人，注重的便是基礎，也就是說劍勢的質越高，越容易走到更高處，當然，若是你的量已經強大到足以掩蓋質的不足，那也是可以走到更高處。”

莫離眼中興奮的光芒閃爍：“那還等什麼，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貢獻點啊！”

他直接盤膝坐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緩緩將心沉靜下來，他仔細觀察着那籠罩在他身上的勢，每一絲變化都不曾放過，然而半盞茶的時間過去，莫離卻是皺起了眉頭，他隱隱察覺到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勢與自己的勢有些不同，但卻說不出哪裡不同。

“不要急，靜下心。”

姬老頭淡淡道。

莫離輕輕點點頭，先行放棄了觀察勢，而是開始調整自己的心態。

漸漸的，莫離皺起的眉頭舒緩下來，身上一股平和的氣息散發而出。體內緩緩升起一個個小小的黑白陰陽魚，莫離臉上古井無波。

就在此時，莫離突然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他漸漸發現了兩股正在抵抗不斷的勢的差別。

若說自己洗劍塔之內的勢乃是一張精細的布衣，那自己的勢便是有着各種各樣補丁的綢緞。簡單來說，洗劍塔之內的勢，小而精，自己的勢，大而空。

以前未曾發現，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勢竟然有這麼多的窟窿。若是一樣強大的勢，自己勢的窟窿便會很容易被當做突破口。

莫離輕嘆一聲，有些慶幸，現在彌補不晚。

凝神揣摩，他一點一點從洗劍塔內的勢中，從那張精美的布衣中，偷取着那一絲絲針線線，如同補衣服一般，想要將自己勢上那些窟窿給補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莫離欣喜的發現，這樣做確實很有用，但唯一的缺點就是速度太慢了，他擔心貢獻點會支撐不住。

“對了，若是用湛瀘劍......”

莫離眼睛猛地睜開，他突然想到湛瀘劍也有提升劍勢的作用。

右手輕彈，通體烏黑的湛瀘劍落與手中，莫離輕撫湛瀘劍黑得純粹的劍身：“夥計，看你了。”

眼睛再度閉上，莫離繼續他的縫補大業。

湛瀘劍劍身閃過一絲光澤，莫離身上散發的勢以及洗劍塔內的勢統統落在它身上，下一刻，一股玄妙無比的勢籠罩在莫離身上。

莫離震驚不已，就像產生了化學反應，洗劍塔與湛瀘劍共同作用之下，他現在能通過湛瀘劍清晰無比的了解到自己勢的薄弱之處，更快的彌補。

“臭小子倒是運氣不錯。”

姬老頭望着莫離緊閉的雙眼，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