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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萬劍山相同,其他宗門在來此之前,已經被告誡決不能對血祖出手。

有些人不明白為什麼,但只能遵從命令。

而有些人已經猜到了為什麼,因此更不能出手。

若是已經到達需要這些靈輪境強者出手的地步,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劍無極他們敗了。

也就是現在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一幕。

二十多名靈府境頂尖強者都敗了,他們這些靈輪境的人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出手只是找死而已。

因此,場面極度壓抑,所有人都是顫抖着身體,不敢看前面躺在地上的眾人。

他們害怕自己忍不住衝上前去。

......

此時,遠在大陸南方的魔宗宗門之內,霸絕峰山腰處,一棟小木屋之內,向殘雪坐於棋盤的中間,左手持白子右手持黑子,竟然在自己與自己下棋。

從向問天等人離開宗門之際,向殘雪便一直處於坐立不安的狀態,因此她便開始自己與自己下棋,以求心安。

噠!

突然間,柔美的玉手微微一抖,棋子輕輕的落在棋盤之上。

向殘雪心中突然閃過一絲不安,抬頭望向大陸西方,腦海中那一副畫面不斷的浮現。

那一副畫面,與現在大陸西方戰場上的情況一模一樣。

向殘雪心中更為不安,並非她有意想起這幅畫面,彷彿是感應到了什麼,她的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就出現了這副畫面。

“千萬不要有事,爹爹、夏傑、各位長老,你們一定要平安歸來......”

向殘雪雙手合十,閉着眼祈禱。

現在的她,除了祈禱還能做什麼。

腦海中的畫面一變,向殘雪眼睛緩緩睜開,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他,會是希望嗎?

......

“這些崽子,都很聽話......”

向問天笑罵一聲,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欣慰。

他就怕他魔宗的那些崽子們忍不住對血祖出手,但看來他們的叮囑還是有效果的。

不管是害怕血祖,還是謹記他的叮囑,只要不出手就夠了。

“咳!”

一道人影,艱難的扒開了裂開的地面,緩緩站起身來。

渾身是血,氣息萎靡,一柄似乎全由骨頭所做的劍被他緊緊的握在手中,雖然他已經沒有揮動它的力量。

“你贏了......”

劍無極充滿了疲憊的眼睛平靜的望着血祖,似是已經接受了這個現狀。

頓了頓,他有些艱難的略微轉頭,望向了神色極為複雜的劍東來:“你也贏了。”

劍東來緩緩低下了自己的頭,從始至終心如止水的他,心亂了。

血祖的獲勝對他來說自然是好事,也在他的預料之中,他也能安心的等待血祖帶他去中大陸,然後實施他的報仇計劃。

他以為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讓他的報仇之心有任何的動搖。

但當他看到劍無極殘破的軀體,當然看到這麼多強者奄奄一息的狀態,當他想到萬劍山弱小下去,大陸被血祖掌控在手中之時,他的心有些迷茫了。

他做的真的是對的嗎?

緩緩抬起頭,劍東來收斂了眼中的複雜。

不管是對是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他已經無法回頭了。

他靜靜的看着劍無極:“我會保證萬劍山的存留......”

頓了頓,他輕聲道:“只是希望他們能聽話。”

不聽話,便是死。

池泊子也是艱難的從大坑之中站起身來,煞白的臉上也是極為平靜:“我們的命你隨意取,放他們走。”

血祖微微望了一眼遠處的宗門聯合眾人,玩味一笑:“我憑什麼讓他們走?”

水天行撐着地面,站起身來:“他們沒有對你出手,也對你沒有威脅,要殺只需要殺掉我們就行。”

血祖淡淡一笑,望着一道道顫抖着身體,緩緩站起來的人影:“你們已經跑不掉了,殺掉他們也根本浪費不了我多少力量,我為何不出手?”

向問天冷冷一笑,嘶啞着聲音道:“你不是想要得到龍雀嗎,你應該很清楚,若是我不願意,你永遠也掌握不了龍雀!”

血祖眉頭微揚,他自然知道龍雀每次更換主人,都需要施展一種秘法,而這種秘法就掌握在每一代的魔宗宗主手上,與龍雀一同代代相傳。

他譏諷一笑:“難道你認為沒有你的同意,我就沒有辦法得到那秘法了嗎?”

向問天哈哈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知道你擁有一種魂道秘法,若我猜測不錯,你可以從別人的靈魂中提取記憶!”

血祖瞳孔微凝,確實如此。

那血魂秘術,便是他掌握的秘書中的一招。

但由於這秘術品階並不高,因此威力也不強,所以在與強者戰鬥之中,這秘術基本無效。

當初劍東來對莫離使用血魂秘術,是因為他看準了莫離與他之間的實力差距。

只可惜,也未曾成功。

而這秘術最有用的一點,便是能片段的抽取別人的記憶。

而當時血教派出強者從藥王谷之中搶得九龍鼎,便是因為他們早在劍閣一行之時,讓血軒斬殺‘四驕’之一,然後以秘法抽取他的靈魂,得知了藥王谷的一部分記憶,所以在搶奪九龍鼎之時才會表現得極為了解藥王谷,這才成功得到了九龍鼎。

向問天得意的望着血祖:“所以你也別想趁我不備對我靈魂出手,我會在瞬間引爆我的靈魂!”

血祖眼神微微陰沉,卻是沉默下來。

引爆靈魂,說來簡單,卻是斷絕了再世為人的希望。

也就是說真到了那一步,向問天會放棄輪迴的希望,也不讓血祖得到龍雀。

血祖終於點頭:“好,我答應了。”

這些人的生命在血祖的心中,根本比不上龍雀的重要性。

眼見向問天依舊沒有放鬆的目光,血祖眉頭微皺,心中閃過一絲不悅。

不過為了得到龍雀,他還是開口道:“我以心魔起誓,只要他們不出手,在他們離開此地之前,我絕不殺他們,前提是你要將龍雀和秘法交給我。”

向問天神色終於放鬆下來,將龍雀收進了戒指之中。

“秘法,我把它留在了我的枕頭底下,哈哈!”

血祖眼神一沉,被耍了。

若是早知道秘法竟然留在魔宗,他何必發下心魔誓言。

目光冰冷的望了笑容滿面的向問天,血祖一笑:“將死之人,也虧你能笑得這麼開心。”

“能在死之前,戲耍一次你就夠了!”

“哈哈哈!”

重新站起來的眾人哈哈一笑,卻是引動了身體中的劇痛,一時間到處都是冷嘶聲。

血祖的臉色再度冷了下去:“看來你們都很想死。”

關長峰嘆了口氣:“本以為有些希望,沒想到結局還是如此......”

他望向人群之中,滿眼通紅的關寧,微微搖了搖頭。

孟君澤臉色頗為淡然,似乎對自己的生死看的極淡,對眼前的一幕似乎也早有所料。

而人群中的孟不凡卻是拳頭緊握,緩緩低下了頭。

虎力和狐月站在一起,眼神之中光芒黯淡。

今天,他們回不去了。

至於侯三,還深埋在地底昏迷過去,不知生死,但定然也逃不掉血祖的手。

鐵石長老一臉釋然,大聲道:“死亦何懼,血祖你是個爺們的話,就給我們一個痛快!”

血祖望了望眼前二十多道身影,點了點頭:“你們也算是一代強者,我可以給你們尊重。”

嗡!

血祖右手之中血紅光芒綻放,澎湃的靈力逐漸凝聚於他的手上。

遠處的一道道人影眼眶通紅,反觀即將面對死亡的眾人,卻是一臉的釋然,甚至還滿臉的輕鬆。

沒有一個人露出絲毫的恐懼之色,有的只是不舍與遺憾。

他們不舍,自己的親人好友,他們遺憾,未能擊殺血祖,日後落到血祖手中的大陸到底會成什麼樣子,他們也無法再看見。

水天行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慈愛,腦海中浮現的,盡皆是水淼淼從小到大的音容相貌。

向問天那頗有些兇惡的臉上此時竟然柔和下來,向殘雪的身影也是不斷的浮現在他的眼前。

無聲之間,眾人似是都想用這最後的一點時間,來緬懷些什麼。

然後,時間到了。

血祖右手輕輕一揮,手中血色光芒延伸而出,化作一道長數十米的血色月牙,橫掃而去。

血祖的準備剛剛好,這一道血色月牙剛好將所有人都籠罩在其中。

只要血色月牙順利划過,那這站着的二十多道身影,便會全部死亡,血祖將會成為東勝大陸的新主宰!

唉!

向問天靜靜的望着那不斷朝着自己逼近的血色月牙,心中深深的嘆了口氣。

終究,到了這一步。

死亡的氣息湧上心頭,眾人的心中卻是一片平靜。

“不!”

終於有人怒吼出聲,忍不住想要出手。

“滾回去!”

向問天怒吼一聲,目光緊盯夏傑。

夏傑腳步一頓,死死的望着那一道血色月牙來到向問天的身前,眼露絕望。

血色月牙之中的力量,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就算他出手,也難以對其造成影響。

再見了,我的兒子。

向問天第一次,對夏傑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

嗡!

空間之中,似乎閃過什麼東西。

叮!

清脆的聲音響起,血色月牙突然停止了前進。

隨後在眾人愣神之際,血色月牙悄然斷裂。

與此同時,向問天身前一道人影緩緩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