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羽凝氣結。

“行了，知道你學得還行，本皇也就達到目的了。”冥皇說著，就站起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千羽凝突然嚴肅道：“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哦？什麼問題？”冥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四大家族的人？”千羽凝看着冥皇，很期待從他嘴裡聽到“不是”，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會覺得，冥皇是真心對她好，而不是帶有目的地對她好。

“……是。”冥皇遲疑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

千羽凝彷彿感覺到心碎一般

原來，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她天真的以為，冥皇只是單純的因為幽冥鬼老的話，才不得不幫她，可她現在卻覺得，她是那麼的愚不可及。

“原來，你們都是有目的的……”千羽凝喃喃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冥皇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要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一句“本皇也是身不由己。”

“是嗎，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何身不由己？”千羽凝紅着眼睛問道。

“本皇不能說。”冥皇無奈地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叨擾你了。”千羽凝站起身，“這段時間，多謝你的照顧，雖然你對我那麼好，是有目的的，但我不得不承認，你幫了我許多。”

“你要去哪兒？”冥皇一臉緊張道。

“這和你有關係嗎？”千羽凝冷眼道：“我是一個人，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我要做什麼，從來都不由別人做主，我想去哪就去哪，這還需要對你報備嗎？你又是我的什麼人？”

“你不能走！”冥皇喝道：“一百年里，你都不能走！”

“那你告訴我理由啊！”千羽凝嘶吼道：“我從來不是什麼深明大義的人，還沒有辦法做到再知道別人對我有企圖之後，還能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真的想知道嗎？”冥皇狀似無奈道。

“是。”千羽凝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本皇可以告訴你。”冥皇看向千羽凝，“不過，本皇有一個條件，你必須要發誓，今日你聽到的任何事情，你都絕對不會說出去，若是你違背了誓言，就要神魂俱滅，永世不得入輪迴！你可敢發誓？”

“好。”千羽凝舉起兩根手指，對天發誓道：“今日，我千羽凝在此立誓，無論聽到什麼，此生此世絕不泄露半分，若有違誓言，便落得神魂俱滅，永世不得入輪迴之罰！”

“既然如此，那你就坐下來，待本皇慢慢說與你聽。”冥皇指了指椅子道。

千羽凝依言坐了下來。

“一千多年前，那個時候的鬼族，還很強大，在五族之中，也算得上是強者。但是，很快，鬼族就開始莫名其妙衰落了，先是本族的優秀子弟莫名死於非命卻查不到兇手，緊接着，族裡的長老，也一個接一個應劫而死，不到一百年的光景，鬼族就從昔日的強族，變成了不得不依靠妖族而生的弱族。”

“為了在妖族這邊站穩腳跟，鬼族將公主朵瑕嫁去了妖族，成為了妖后，這才換得了鬼族的勉強存活。”

“誰知道，沒過多久，鬼族的厄運就降臨了。神族說萬鬼王央俟被鬼族所殺，要鬼族負責，可鬼族根本就沒有見過什麼萬鬼王央俟，無論我們如何辯解，神族都不願聽我們的，神主派了軍隊，直接殺進鬼族，那一場殺戮，除了一些在外歷練久久未歸的，就只有個別人活了下來。”

“鬼族被迫無奈逃進了幽冥鬼府，當時的府主，被稱作‘天璣老人’，他對於占卜和演算非常在行，他見到那些人時，只說了一席話，就將府主之位傳給了本皇的爺爺。”

“哦？居然禪讓了？”

千羽凝瞪大了眼睛。

“不要插嘴！”冥皇瞪了她一眼。

千羽凝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天璣老人說，‘天道有變，無人可免，幸入此地者，着實與幽冥鬼府有緣，但命格已定，尚無變改，故傳位於爾等，吾靜候佳音。千載至，則鬼族興，興者，四家之女也，修鬼術，興鬼族，勿忘勿誤！’爺爺他們不知道這些話的意思，也曾詢問過天璣老人，但他只是重複地念着‘千載至，鬼族興’，別的，就再也不肯說了。”

“後來，爺爺他們幾經輾轉，三百年前，終於知道了知道所謂的‘四家之女’，究竟指的是什麼，那個時候，四大家族開始出世，我們也敢斷定，所謂的‘四家之女’，說的，一定是四大家族的女兒。”

“所以，當我說我叫千羽凝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千羽凝指着自己，“可是，僅憑一個名字，你就能確定我的身份嗎？”

“確定你身份的，不是本皇，而是幽冥鬼老。”冥皇道：“是他們確定了你的身份，才讓本皇收你做女官的。”

“那我能做什麼？”千羽凝撇了撇嘴，“千載，現在還差多久？你剛才說，我一百年里都不能走，是不是說，現在才九百年？”

“沒錯。”冥皇點了點頭，“距離千載，準確地說，還差九十九年零五個月。”

“我能復興你們鬼族？”千羽凝搖了搖頭，“算了吧，我可不是當什麼救世主的料。”

“我們需要的，是你修行的一種靈力。”冥皇拿出兩個空茶杯，“這一杯，是你現在的神力，而這一杯，則是所謂的鬼力。”說著，冥皇在兩個茶杯里各自倒了半杯水。

“你現在的神力未滿，所以，你可以修鍊我們的鬼力，也就是所謂的純粹的精神力，當這二者開始融合的時候，你就會是第一個神鬼雙修的人，屆時，你的實力，會強大到沒有人能撼動的地步。”

“神鬼雙修？那我會不會被家裡人趕出去啊？”千羽凝誇張道：“你這是餿主意啊，萬一我要是不被四大家族所接納，那怎麼辦？又或者說，要是不相容反噬了怎麼辦？”

“不會。”冥皇搖了搖頭，“鬼力，和神力是同源的，只是名稱和修鍊方法不一樣而已，這兩種力量，是不會彼此排斥的。”

“那為什麼會是我呢？”千羽凝不自信道：“照你的意思，你也可以修鍊一下神力，說不定你就可以了呢。”

“我們所需要的，不只是神鬼雙修，而是血脈。”冥皇指着千羽凝道：“四大家族的血脈，是這個世界上最獨特的，因為你們的血脈，不是單純的神族血脈，其中還夾雜着許多高貴血脈，這些，本不該由本皇告訴你，只是現在，本皇不得不說罷了，關於這一點，你也無需多問，本皇除了這一點以外，其他的也不是很清楚。”

“所以，到時候你可能要取我的血脈？”眼見冥皇不願過多解釋，千羽凝也就放棄了追問。

“四大家族的血脈，再加上神鬼雙修的力量，二者相融合，就可以打開鬼族秘境。”冥皇想了想，“鬼族秘境里有什麼，說實在的，我們也不是很清楚，據說，裡面藏着能夠讓整個鬼族恢復昔日榮耀的東西，你也知道，我們一直都是為了復興鬼族而活着的，為了這個目標，我們連死都不會畏懼。”

“既然如此，那我就答應你。”千羽凝點了點頭，“不過，你們也要答應我，等我幫完你們，你就要打開輪迴大門送我回去，你們有使命，四大家族同樣也有使命需要我去完成。”

“好，一言為定。”冥皇伸出手。

千羽凝也伸出手，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很多年後，有人把這件事情稱作是改變時代的一握，又稱“神冥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