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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走神就愛說實話,心裡想法就禿嚕出來了:“早晨起來要洗臉的,隔上兩天就得洗頭,大家都這樣的。”

摔跤的時候說這個,田野一時間腦子不大好使:“什麼意思?”

田嘉志:“明天早晨開始洗臉吧。”

田野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合著真的把自己當成山頂洞的野人了,不知道洗臉洗頭,在這小子心裡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形象呀。

突然想起來,自己往日的形象,似乎真不咋招人待見,邋裡邋遢的。

朱大娘雖然對田嘉志不好,衣服穿的不合身,可出門的時候都挺利索乾淨的,這樣一個正常發展下的孩子,到底用什麼心情跟自己另類生活理念相處的?

這是準備開始帶自己走向正常的模式嗎。

咳咳,又跑題了,田野:“我是沒爸媽,不是野孩子。”

田嘉志有點不好意思,看了田野一眼趕緊的低頭:“可能是洗的不對,眉毛都糊在眉棱骨上的。”

田野下意識的伸手摸向眉毛,就說這小子剛才怎麼愣神那麼大半天嗎。

馬失前蹄竟然露相了,怒瞪田嘉志:“我喜歡那樣裝扮,不許出去胡說知道不知道?”

田嘉志看向田野,有點委屈:“我肯定不出去說,不過糊着眉毛不好看,你為什麼喜歡呀?”

為什麼,為了能安生過日子,跟個屁孩子說什麼呀。

冷嗖嗖的瞟過去一眼:“你懂什麼,我眉毛好看吧?”

田嘉志點頭,然後不太好意思的把腦袋扭開了。

田野還是比較欣慰的,這麼多年藏頭蓋臉的,她又是朝氣蓬勃的時候,怎麼能不好美呢。猶如錦衣夜行呀。

看吧就露了一個眉毛,就把這小子看的不好意思了,都露出來鐵定妥妥的大美人。

是個女人都會為了容貌虛榮。

田野脾氣都跟着好了不少,愣是從威脅變成了忽悠:“就是因為我平時把眉毛糊着,眉毛才這麼好看的,就跟城裡人塗紅嘴唇一樣,懂不懂。我這是保養呢。”

肯定不懂,沒聽說過這樣的。

不過田嘉志不會在田野跟前說不懂,懵懂的的點點頭:“你都糊了這麼多年了,能讓我看看你不糊着的時候啥樣不?”

這都沒給帶歪,田野:“不行。”

田嘉志:“為什?”

田野隨口忽悠:“哪來的那麼多為什麼?練功的還講閉關呢,露相了那不就等於破功了嗎,讓你看了,這麼多年白糊了怎麼辦。”

田嘉志鬱悶,一聽就是忽悠自己呢:“你聽誰說的,這書在哪,我怎麼沒看到。你哪來的那麼不准許?”

田野抵賴到底:“那麼一摞書放在書桌上,誰讓你不看的。”

田嘉志心說難道真有這樣的書,不對呀,田野才認幾天字:“就是有書,你能認識字。”

就說不能一個屋檐下生活,看看這都漏洞成篩子了:“我爸認字,教過我。好了,好了,別管了,往後不許盯着我模樣看,懂不懂。”

田嘉志繼續賴在草席上,累的眼皮都懶得眨一下:“你是不是怕孫二癩子那樣的人呀,沒事,往後有我呢。”

田嘉志替田野心酸,一個人過真不容易,他們家雖然他過得不容易,可好歹有爸媽護着,打狗看主人。..

他除了被爸媽不看重,比朱老大朱老三差點之外,沒有外人敢欺負他的。

田野就哼了一聲。

換成田小武可能不會對這一聲輕哼怎麼想,換成田嘉志就不一樣了,這人心思深,想的也深。

自己憑什麼說護着人家田野呀,他們老朱家倒是人多勢大,他如今招出來了,而且他向來都靠自己的。

難怪田野就是哼了一聲,田嘉志挺認真的對田野說:“你等着,我肯定讓你能靠我。”

田野倒是不知道,這小子還能有這個念頭,讓別人背負自己的喜怒,安危,兩人關係沒那麼深厚:“也不是,我就是不太願意收拾而已。”

田嘉志眼神亮亮的:“往後稍微收拾收拾。”

田野拿起錘子那邊幹活去了。收拾什麼收拾呀。

不過往後也不能總這麼遮着蓋着的了,突然就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出去肯定不合適。

有田嘉志這小子倒是正好,就說這小子看不得自己埋汰,今兒變一點,明天變一點,不顯眼,時間長了自自然然的就模樣就露出來了。

想到這裡,田野:“再說吧”

三字給田嘉志無限的希望,跟着身上都有力氣了,一個軲轆爬起來:“我去給你打水。”

田野涼涼的開口:“看來你還有力氣,在練會吧。”

田嘉志這次被摔的最慘,回到老朱家門口都是扶着進去的,田野這丫頭可真狠。

想當初自己還以為這丫頭多厚道,多憨實呢,相處久了才知道,這丫頭的不厚道,小心眼那都是藏在憨面相底下呢。比自己還小心眼呢。

想到當初她收拾王寡婦,收拾孫二癩子,這哪一樣是厚道人能做出來的呀。

村裡人都說田野昏天地黑的不講道理,讓田嘉志說,這人外面混,裡面精,全佔了。

朱鐵柱兩口子難得等著兒子回來呢,看到田嘉志這麼一副別人給打殘了的樣子,本來兩口子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更加的不好看了。

朱大娘因為二兒子同男人生氣,打心裡就沒好氣呢,看到田嘉志這個樣子更來氣:“成天的往外跑,弄成這個德行回來,也不知道都幹什麼去了。”

田嘉志扭頭就想進西屋。

朱鐵柱:“老二呀,怎麼弄得。”

要是放在剛定親那會,田嘉志肯定說,隔壁丫頭打的,為的就是讓兩口子內疚,鬧心。

可現在田嘉志不在乎這個了,他就是讓狗拆了,他媽也不在乎。

而且他為什麼因為這些事情敗田野的名聲呀:“摔的。”

朱鐵柱本來挺多話要跟兒子說的,想到隔壁每天晚上的砰砰砰聲,在看到兒子一身的狼狽,朱鐵柱愣是沒能說出口。

朱大娘一雙臉上刻薄,嘴巴說出來的話跟啐了毒一樣:“整天的摔打,衣物不用我洗呀。”

誰家親兒子,不問問怎麼摔的,反而擔心衣服呀。

朱老二回答的更痛快:“明天我自己洗,而且你也沒幫我洗過幾次。”

自從娘倆上次對話之後,氣氛就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