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有人等不及要先動作了。”王昭放下手裡的牌，看着一臉無知、還陷在煩惱的裴仁，忽然幽幽地說，“我們被人小瞧了。”

裴傑跟王昭相處的時間相對長一點，一看到她現在的表情，馬上就知道王昭這是心情不好、準備搞事情的訊號。連忙衝進廚房泡了壺茶出來，以免等等大伙兒要冒壞事情的時候，會吵得還不及喝水。

裴修心情更是不好，總覺得自家的弟弟，自己在家裡隨便欺負也就算了，出去居然還給人差點陰了，那算什麼?!

“裴仁。”

“在！”裴仁一聽到裴修陰沉沉的聲音，反射性地跳了起來，嚇都要嚇得半死，剛剛那點傷春悲秋都給忘了，“怎、怎麼了？”

“我平常怎麼教你的都忘了嗎？”裴修看着對方呆愣愣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身為裴家人，我們應該要做的是什麼？”

“以華夏為榮，以裴家為榮。克己復禮，不忘初衷！”裴仁立刻反射性地答道。

“如果明知道有問題，卻沒有提出異議，反而盲從，這樣該受什麼處罰？”裴修危險地瞇起眼睛，在裴仁瞬間慘白的臉色中，淡淡地說，“回答我！”

裴修這話說得太重，就是王昭也沒有料到的。她跟裴傑聽到以後也再也坐不住，跟着滿臉慘白的裴仁一起站着，像極了三個做錯事的孩子。

“輕者抽一頓鞭子，重者......永遠留下來，再也不許出裴家大門。”裴仁雙眼緊盯着地板，羞愧地抬不起頭，“哥，我真的錯了，我應該要在第一時間發現不對的時候，就想辦法跟你們說的！”

“這件事情涉及層面太廣，你哥不是只有說你不對而已。”王昭知道裴修是真的生氣，但不是只有針對裴仁，估計還氣他自己，氣他現在本事不夠大，沒有辦法讓人對他忌憚、護不住自己的家人，“現在你該做的，是把事情從頭到尾仔細地說一次。其他的事情以後再來彌補，發生就是發生，能夠勇於面對他才是我們裴家的男子漢！”

王昭的話讓裴仁稍微好過些，也讓裴修的臉沒有那麼臭。

“我跟你大嫂調查這件事情已經有好一陣子，一直沒有追蹤到後續，只有模糊聽說上頭打算拿一批精兵做人體實驗。”裴修看着裴仁震動的肩膀，強押着自己胸中的怒火，淡淡地說，“之前我們就已經找過爺爺，也去談了推遲這件事情。沒想到對方比我們預期的還要大膽......首都不放行，他就偷偷去地方實行。”

“我錯了！我當初真的應該要第一時間把消息送出來的！”裴仁聽了幾乎都要後悔地跪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事情會這麼的嚴重。

當初裴家對於他要參軍並沒有異議，只是對於要不要把他送到‘天梭’這件事情產生分歧。裴仁一心想要拓展裴家的影響力，也不希望只有走在哥哥走過的路上享受庇蔭，所以最終選擇去外省從軍。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此行還肩負着觀察別的軍區的行動的任務。裴老爺子當初就已經跟他說了，現在華夏版圖遼闊，看似和平，實際上情勢還是相當緊張的。要他可以的話務必盯緊了地方上的動向，有任何問題都要第一時間回傳。

雖然不要他深入危險，卻也不希望他只做一個出門遊學的公子哥兒，而是能撐起事情，踏踏實實的做事。

“你在離開之前，有見到那些進去做改造的同伴嗎？”王昭覺得這件事情跟裴仁並沒有太大的關係，雖然他的確有負裴家對他的期待，但是這件事情畢竟他本身並不知情，死撐着也可以說是經驗不足的關係，老繞着這個話題，根本對事情沒有幫助，“經手的教官都有誰？先列出來我們看看情況。”

裴傑本來是在旁邊等着看裴仁吃憋的。沒想到居然等到一個驚天大秘密，整個都握曹了，滿腦子空白。

“等等等等，你們之前在‘華清’遇到的那些，又搞事情了?!”裴傑覺得自己都要玄幻了，現在世界怎麼會變這樣，怪物天天有嗎？是跳樓甩賣嗎，“難道裴仁他們要被拿去喂怪物？”

“改造成功的話不會，失敗的話就難說。”王昭覺得並沒有必要對裴傑跟裴仁掩飾這件事情的後果，很乾脆地說，“本來這件事情僅限於首都跟H市，我沒想到的是C市也已經跟着淪陷。”

“那估計是因為首都的盤算全面失敗，所以不得不去C市做。”裴修接着王昭說，“裴仁，你們那邊一共有多少人已經接受改造？本來預計要多少人？”

“我們這邊應該是預計收一千個，但因為達目標人太少，所以最後估計也就三百來個。”裴仁聽到兩人的話，只覺得頭皮發麻，“當初本來是說要先給一陣子的葯，大概是三個月前。有些人吃一吃，訓練效果特別好，所以就提前進去做‘秘密特訓’。之後咱們就沒看過人了。”

“大家一開始也覺得奇怪，但是因為進步的人實在太多，後來大家光是想着如何讓訓練的成績變好，也就慢慢沒有在意。可是因為他們始終湊不到滿意的人數，後來就提出來可以有改造士兵。”

“雖然並沒有我們這些通過的人輕鬆，但依然可以達到一樣的效果，所以好多人都報名參加了。”裴仁想到當時的踴躍勝景，再想到裴修他們剛剛說的話，只覺得全身發寒，“我覺得很奇怪，而且一直沒有得到前面提前做訓練的人都是什麼情況，也沒有看到人再出現，所以一直拖着。”

可想而知當大家都很熱衷一件事情，偏偏就你一個人表現的很冷靜、甚至還有點抗拒的時候，不會被人盯上專門收拾。

“教官他們一開始還好聲好氣的，後來就有些不高興了。”裴仁苦笑地說，“我跟教官說，我還有家人，這麼大的事情一定要先跟家裡商量才可以。”

一開始教官們還不信，要不是他憋不住拿出裴風擋槍，恐怕早就被押進去做了。

“眼看年關將近，我偷偷接了任務，跟一隊沒有決定要訓練跟改造的人去執行任務。結果半途被突然發狂的任務對象，反殺的幾乎要全軍覆沒，回來我就決定提前休年假了！”

但身邊本來信念堅定的同伴，因為這件事情打擊不小，在裴仁離開軍營前，全體都乖乖的跟教官進去改造。裴仁這還算是偷了空子跑的，否則到底能不能順利趕回來，還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