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大終於露出了他的真面目，然而裴英敏卻沒有辦法因為敵人圖窮匕見，而感到有半點的放鬆。

“神子是誰？”他就算再不清楚華夏的傳統文化，也很清楚，燭龍絕對不是一般的人想要造，就可以造的出來的，“這些上古凶獸，都是天生地養，絕對不可能有人為影響的。”

“是嗎？”耿大微微一笑，臉上屬於華商的那一層假皮，開始慢慢地脫落融化，變成了他原本的面目，“那應該是因為，前輩你手裡的技術不到，所以才沒有辦法吧？”

“不，以我所學所見，人類絕對不可能打造出接近於神靈存在的東西。”裴英敏神色嚴肅，看着耿大，就像是在看着傻子，“你們神子要是真的拿的出如同燭龍這種東西，那就表示，他們正在進行不人道的實驗！”

“哈哈哈，就算真的是這樣好了，那又怎麼樣？”耿大卻完全沒有裴英敏想的那樣慌張，他還笑着說，“我只知道，跟着神子大人，我的生活可以變得更好。我的家人，能夠走出現在的這片狹小的地方，見到真正的太陽，享受更好的生活而已！”

“就算燭龍是什麼實驗出來的結果，那又怎麼樣？”耿大看着裴英敏，搖搖頭，對他說，“前輩你根本不明白我們平常，過的到底都是什麼樣的生活！那些觀光客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我們在夢回部落，卻依舊得靠着打獵、自己耕種織布，這樣原始的過日子！”

“而且還得天天去跟狌狌打交道，只為了守住那什麼奇怪的鑰匙！”耿大的表情慢慢陰沉下來，“我們侍奉女媧娘娘，但是這麼多年來，死的人越來越多，所謂女媧娘娘的庇護呢？我根本什麼都沒有看到！”

“照樣的日子算什麼!我們到底又算什麼!”耿大氣憤地說，“我們付出了那麼多的代價，連屍骨都拿來填了試煉之地了，最後得到的是什麼呢？什麼都沒有！”

裴英敏靜靜地看着耿大，默默地聽着對方近乎發泄一樣的罵聲，然後，淡淡地說，

“天山以外的地方，根本也沒有你想的多好。現在到處都是污染，四處光是太陽光就能把人的皮膚給燒燙傷。食物都是需要經過多道手續才能吃得，就連飲用水也需要層層過濾才能煮來喝。”

“你騙人！那明明都是電影情節裡面的東西！”耿大不相信裴英敏說的，他深深地皺起眉頭，身體更是氣得發抖，“外面明明商業繁榮！大家都有穿不完的衣服，也有花不完的錢！”

“剛剛王昭不是說，你留在試煉之地一百多年嗎？”耿大看着裴英敏無動於衷的樣子，想了想，這才堅定地說，“一定是因為你的信息太過落伍的關係，所以才會這麼說的對吧！”

“現在外面四處都是喪屍，都是各種災難。”裴英敏憐憫地看着這個被人欺騙多年的可憐孩子，有些無奈地說，“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你也可以去問問王昭......我就算不出去，就算真的在這個地方待了一百多年，也完全不會不知道外面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是一個科學家，是一個本來就在研究人體基因的人，又怎麼可能沒有辦法窺見人類在自然演變上面的進程呢？”裴英敏搖搖頭，看着一副被打擊到的耿大，然後有些疲憊地說，“好好珍惜你們在夢回部落的日子吧！現在還能夠耕地織布，每天甚至能夠打獵的地方，真的不多了！”

耿大用力地搖頭，就像是想要把裴英敏跟他說的話給晃出腦袋一樣。

然而那些話就像是有一種魔力，耿大越是拒絕第不想要聽，卻越是用力地鑽入自己的腦海之中，想要忘也忘不掉。

“不可能！神子大人說的！外面現在一片繁榮！是我們作夢也不敢想象的一片盛事！”耿大受到裴英敏的震撼，一下子有些分不清楚現實跟幻象。他有些難以接受，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要去相信哪編，“你是說謊的對不對!你只是害怕我們出去跟你們分一杯羹而已！”

“......如果是你們的神子，我想，喪屍跟異能者主宰的天下，對於他來說，那的確可以說是一個盛世並沒有錯。”裴英敏眨眨眼睛，看着耿大有些錯愕的模樣，心中更加無奈於這些貪心吞象的人，“你們從來沒有出去過，當然因為信息的不對等，也就更容易被人給欺騙。”

“現在的世界，根本早就不是你們族中數據所記載的那些了。”裴英敏說，“你們習慣的祭祀活動，在外面叫做封建迷信。你們鍾愛的女媧娘娘，萬物皆有靈的概念，在外界也幾乎早就讓忙碌的生活，而叫大家給遺忘。”

“大家現在崇尚的叫做科學，叫做宇宙真理。”裴英敏想了想，決定給耿大來一點猛料，“我們天天想着要飛出這片天空，去到遠比地球這個地方更加廣袤的宇宙。”

“上古神靈所存在的地方，很可能只是這個世界中相當微小的一點。我們所在的地方不過只是這大千宇宙中的一點塵埃而已。而我們之外，搞不好還有更多的不同的人的存在，甚至不管是歷史文明，還是戰鬥的實力，都遠比我們還要更多更厲害也說不定。”

耿大被裴英敏所描述的世界給弄得呆愣，甚至完全不敢相信，

“不可能！那、那這樣......我們算什麼？”

他哭笑不得，只覺得自己一家人守着那個傳言，默默地服侍着燭龍上千年......本來還以為自己一家人是夢回部落的大功臣，是神子最為得力的左右臂膀，結果來，一切都是他們的誤會嗎？

他們真的，錯了嗎？

“你們只是被人給欺騙而已。”裴英敏搖搖頭，一張平時面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忍，“我們看過太多像你們一樣，因為手裡掌握着特別關鍵的東西，結果就被有心人給利用的人。”

“不過也沒有關係，只要你們可以看透對方的本質，然後守住屬於你們的東西就好。在我看來，不管是一個人、一個家庭、還是一個部落想要茁壯，靠的，還是你們的本心，以及有沒有守住這一切的本領而已。”

“其他人，一點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