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王昭之前早就已經在第二個試煉之地裡面，看過、聽過、也被科普過無數次老神仙的長相。

鵝媽媽他們對於這個點化了自己，並且給予自己一個完全不同鵝生的老神仙，相當的尊敬。就算老神仙已經離開了相當多年，生死未卜，他們也一就把老神仙當作自己的信仰，並且每天都會撥出時間來瞻仰老神仙留下來的東西──

不管自己能不能夠明白。

“老神仙當年是一個相當謙虛的人。”作為唯一一個服侍過老神仙的人，老菩提說起這個主人，語氣里滿滿的都是懷念，“神仙都是需要信仰之力的，這就跟你們人類說的信念是一個道理。”

只要信念、信仰在，就能夠源源不絕地擁有力量，並且能夠反哺給信任自己的人。

這就是老神仙，又或者說是上古大能他們在做的事情，並且能夠經過時間長河的洗滌，也依舊佔據在高點之上，屹立不搖。

“他當年發現了蚩尤後代的意圖，所以希望能夠出發去尋找、找到任何一個可能有機會扳倒他們陰謀的契機。”

然而老神仙一走就是上萬年，久到老菩提要不是跟着老神仙有那麼一絲的感應，都要覺得老神仙已經死了。

結果王昭萬萬沒有想到，最後，居然讓自己給碰上了這一位老人家。

峰迴路轉，說的就是這個。

“能夠認出我，表示你也的確沒有辜負老菩提的選擇。”那應該也不能稱做是一個人，因為他半黑半白，看上去一半鬼氣一半無垢，“我在這裡被困頓多年，要不是有他們的幫忙，或許也早就已經消散了也說不定。”

王昭看着老神仙深刻的臉，上面滿是皺紋。一頭飄飄白髮，枯乾的比稻草還要不如。久未打理，也沒有任何的養分，直接一根根隨意地亂翹，看上去就是一蓬蓬沒有頭緒的雜草，一點燃就能夠燒起燎原大火。

鬍鬚也不再是如同圖畫上面的一樣，豐沛又光澤，而是稀疏無比，上面綴滿了浮游生物、或者說，變異過的蟲子。

而且沾染着鮮血，還有一些黑絲詛咒。

身上的仙袍也不再一塵不染，反倒是被無數的蟲子給爬着，粗//大的堅硬的口器，嵌入了老神仙的體內，不斷吸吮着老神仙的血肉。

神仙的血液，是紅中帶着金紫色，一滴滴地隨着半懸在空中的老神仙的腳，滴在地上，形成一道淺淺的小河，蜿蜒在地上。

然而周遭的環境，卻跟王昭他們最早，跟着霍璋一起發現的龍宮，是差不多的樣子。

“您這樣，要不要緊？”王昭已經注意到，這個地方雖然跟龍宮很像，感覺空間上估計就在龍宮並未被毀去之前。

但是，周遭的情形更像是鏡象的，所以他們雖然能夠碰觸、破壞，但實際上卻跟真正的龍宮沒有任何的關聯──

即使有，也只是因果論中的果，並不是真實的存在。

“你很聰明。”老神仙即使模樣這麼的狼狽，但是他眼神相當清亮，看着王昭的模樣也很慈祥，顯然根本並不為自己身體受到的打擊而有任何的不如意與痛苦，“這裡的確是，老夫利用了最後的一絲神力，打造出來的鏡像空間，好讓這些小東西，不要跑出去作惡害人。”

只不過，他的能力畢竟還是比不過女媧娘娘等人，沒有辦法拖着這些作惡的東西一起回歸天地。

王昭聽到對方的話，心情相當的難受。

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按照對方所想的去完成，而不是要給對方扯後腿。

“需要我做什麼，您請直管說。”王昭並不是一個拖泥帶水、又或者是因為情緒而有任何延宕的人，“只要是我能力可以做的，我就肯定會幫您給做好。”

“好好好......老夫看到你放出了鯤鵬，還帶着姥鏡，並沒有讓那些人給得逞，已經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老神仙看着王昭，眼角眉梢都是滿意，“現在，你身體一直沒有辦法融合這些‘鑰匙’，主要還是因為我們幾個老傢伙當年實在是也沒有力氣啦，這才會不得已把本來應該要留給你們用的力量給先拿起來用。”

但是沒有想到，他們都已經做到這樣的程度，卻還是沒有辦法消滅敵人不說，居然還把債留給了子孫，讓他們需要代自己償還。

“我跟‘鑰匙’溝通沒有問題。”王昭聽到老神仙這樣說，知道對方是在擔心自己，然而從王昭的角度來看，現在應該要關心的，卻根本不是這個問題，“您的身體已經相當的孱弱，根本沒有辦法再這樣下去，要不要我先幫您放下來，然後修復一下身體吧！”

只要能夠把老神仙給照顧好，他們這裡不但能夠知道當年到底都發生了甚麼事情，甚至還能夠多出一個戰鬥力。

即便跟‘鑰匙’的溝通會比較辛苦一點，但是這在王昭看來，那也是完全值得做的投資！

“那就不用啦！”老神仙當然知道王昭的好意。

應該要說，如果他的身體還有這個條件的話，老神仙當然不會拒絕王昭的好意。

然而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他已經幾乎都要跟蚩尤的後人給結合在一起，現在還要花時間跟力氣救自己，不過就是浪費了這大好的局面而已。

老神仙並不認為自己有那麼的重要，所以他也覺得，王昭他們根本沒有必要浪費那個時間幫助自己。

“只要你們所有人都能夠平安，不要因為這一次的事情受到干擾，而且能夠順利地活下來，好好的繁衍生息，就已經是對老夫最好的幫助了。”

“您這個樣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王昭看着老神仙，眼底都是擔憂。她之前跟壁畫有過共情，所以很清楚這裡面的戰役。

但是本來她還以為這是蛟龍要封印鯤鵬的故事，可現在經過接觸之後想想，搞不好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們一開始想的那樣。

“壁畫是活的？”老神仙很快地從王昭身上的氣息判斷出來，忍不住搖頭失笑，“他們就是不肯乖乖聽話，怪不得修為老是沒有半點長進。”

說完，看到王昭相當擔憂的面孔，老神仙忍不住失笑，又對她說，

“當年的事情，就是我們發現了蚩尤的賊心不死，所以想要聯合大家的力量，將對方給封印。結果沒有想到對方居然玩了一個相當大的局，甚至把天地跟我們都算進去，拿人族的氣運做為賭注。”

而他們這一幫根本賭不起的人，就成為了失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