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千餘年前,始皇帝嬴政沙丘駕崩。

扶蘇不願與李斯趙高之流同流合污,死在了六劍奴的手中。其後,待明瀟陽平定叛亂後,將扶蘇的屍身與嬴政一道葬入皇陵,讓這位大哥在地下陪伴父皇。

皇陵陰氣濃郁,加上外界天地靈氣的滋養,扶蘇屍身通靈,成為此地的少主。

六弟!

聽到扶蘇對來人的稱呼,在場眾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扶蘇公子的六弟,那不就是二世皇帝嬴子和,他怎麼變成這幅模樣了!

能在嬴政死後殉葬之輩,大半都是嬴政生前的親信,自然不可能不認識曾經的太子殿下,後來的二世皇帝。

眼前之人,氣息的確很熟悉,可面容大變,黑髮轉白,怎麼可能是二世皇帝!

“大哥,許久不見了。”明瀟陽好似完全忘記了自己與扶蘇之間的恩怨,舉起手打招呼道。

“小弟很好奇,你怎麼知道是我?”

說話間,明瀟陽向扶蘇走去。

與此同時,神龍消散,龍氣歸虛,皇陵重歸平靜。

扶蘇平靜道:“你我是兄弟,無論你怎麼變,我都不可能不認識你!”

“多年不見,想不到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啪!

明瀟陽來到扶蘇身邊,一隻手搭在了扶蘇的肩膀上,僵硬的殭屍之軀,不是一般的冷。

“大哥你也一樣,還是這幅溫文君子的姿態。我還以為,再見到你,你一定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呵呵。”扶蘇無奈一笑,“我為什麼要恨你?搶走田言、太子之位,龍椅嗎?”

“這些年,對於外界的事情,我們並不是一無所知。即便是父皇,也不得不承認,選擇你繼位,是他這一輩子做的最明智的決定。那我,又有什麼好抱怨的!”

扶蘇若無其事道,“父皇已經知道你來了,讓我帶你去見他。”

“好啊。”明瀟陽極為爽快道,“這麼多年沒見父皇了,我也有點想念。”

連扶蘇和隨駕的將士都起死回生,堂堂的始皇帝,又怎麼可能沒有復生。

秦皇陵中的建築,幾乎都是按照當年的咸陽宮修建的,明瀟陽跟隨扶蘇的腳步行走在這熟悉又陌生的環境中,難免有幾分親切。

這麼多年了,他幾乎都快要忘記咸陽宮是什麼模樣了。

咯吱!

在扶蘇的帶領下,明瀟陽一路來到秦皇殿下,浩蕩的廣場上,百餘名修為相當於天關境界的殭屍鎮守。

見大公子帶人而來,都看了過來。

這,就是如今的二世皇帝嗎?

千餘年歲月,這位二世皇帝,變化真大。

“拜見長公子,見過二世皇帝。”無需多言,所有殭屍盡數跪下,恭迎他們的到來。

“起來吧。”扶蘇以主人翁的口吻道。

真見鬼!明瀟陽旁觀這一幕,心中很不是味兒。

他才是帝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與新主人不是嗎?為什麼到了這裡,扶蘇比他表現的更像儲君。

咯吱!

緊閉着的殿門在一陣陰風的吹拂下,無風自動,現出了黝黑深邃的殿宇。

大殿內,擺放着一盞盞漆黑的油燈,內中燃燒着幽冷的火焰,全無半點熱度。

相反的,還帶來一股陰森之感。

大殿最上首,放置着一張九龍寶椅,寬敞的寶座上,一道身穿漆黑龍袍的身影端坐。

面容俊秀,與扶蘇有幾分相似,卻多了扶蘇所不可能擁有的威嚴。

“兒臣扶蘇拜見父皇。”於嬴政面前,扶蘇畢恭畢敬,跪倒在對方的面前。

“兒臣嬴子和見過父皇。”明瀟陽一路走到殿中,長身而立,微微頜首,就算行禮了。

“不必多禮。”面對兒子這有些無禮的表現,嬴政全然不動怒,平靜道。

真仙!

明瀟陽如今已是大羅金仙之尊,即使是一縷神識所化的分身,也不是一般人所能面對的。

如果真的對嬴政施禮,以嬴政的道行,十有八九得真靈渙散而死。

眼眸一轉,明瀟陽就看出這位活着的時候,從未看清的父親如今的能耐。

化作殭屍多年,吸納大秦帝國的國運以及秦皇陵陰氣修鍊,嬴政轉死為生,成就仙道。

“謝父皇。”扶蘇與明瀟陽異口同聲道。

“嬴子和?”一雙猩紅的眼眸注視站在眼前的男子,嬴政喃喃自語道,“你以朕兒子的身份來見朕,莫非是覺得心中有愧嗎?”

活着時候接觸到的一些東西,以及死去多年的猜測。嬴政怎會不知,如今站在自己眼前之人,已經不是自己的兒子了。

如果說,以往身體是他的血脈,那現在連身體都不是了!

“愧疚?”明瀟陽像是聽到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一樣,嗤笑道,“父皇,您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這種東西,怎麼可能出現在我的身上。”

“的確。”嬴政深以為然道,“作為帝王,你的確合格了,夠冷酷夠無情。”

“有你這個兒子,朕感到驕傲。”

“說吧,你來幹什麼?”話說一半,嬴政神情一凜,開門見山道。

明瀟陽一幅“很是委屈”的模樣,看着嬴政,眼角餘光注視一側的扶蘇,“這麼多年沒見,想念父皇和大哥了。”

“唉,活得時間太久,也不是好事。至少,現在親人都死光,只剩下我一個人,不是一般的孤獨。”

說到最後,明瀟陽的雙眸中閃爍着晶瑩。

“少來這套。”嬴政毫不客氣道,“你像是這麼有孝心的人嗎?”

“明瀟陽!”站在一邊的扶蘇一字一句的說出了明瀟陽的真名。

“大哥,連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不用說,”明瀟陽可憐兮兮道,“一定是父皇告訴你的。”

“父皇!”語氣透出哀怨,明瀟陽一臉惆悵的看向嬴政,“你居然出賣我!”

“夠了。”嬴政實在是忍不住了,俊朗且極具魅力的面容扭曲,嘶吼道,“不要在朕的面前裝瘋賣傻,已經看得太多了。”

“是,父皇。”有一種害怕是根植在骨子裡的,根本無法消散。

無論如何,彼此終究曾是父子。哪怕現在,也掛着父子名分,明瀟陽不敢繼續觸怒嬴政,渾身一個激靈,恢復正常。

“你的來意!”嬴政將一支用骨頭雕琢而成的毛筆握在手裡,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明瀟陽一本正經道:“來問父皇與大哥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