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ānnán,得名於唐時的ānnán都護府。其故地,早在秦時就已納入中國版圖。直至唐末五代,軍閥割據,初為南漢轄地,是為靜海軍。後靜海軍內亂,節度使楊廷藝被殺,其婿吳權為其復仇,並擊敗南漢,ānnán漸漸的開始走向了fēnliè割據之路。

不過,無論是五代,還是兩宋,ānnán國的統治者為ānnán都護、為交趾郡王、為ānnán國王,其在中央王朝依舊有着靜海軍節度使的官職,在名義上依舊是屬於中國。

元時不提,到了明時,先是陳朝內亂,胡朝篡位,不顧明王朝的一再勸告殺害前朝陳氏的唯一宗親陳天平,向北不斷騷擾明朝邊境,向南侵佔了占城的大片土地。於是,明成祖遣總兵官成國公朱能、左副將西平侯沐晟、右副將新城侯張輔統領大軍南征,滅胡朝,郡縣之,ānnán重歸版圖。但是到了宣宗年間,明廷全面戰略收縮,放棄了ānnán,黎朝建立,從此便恢復了藩屬的地位。

未及百年,黎朝為權臣莫氏所篡,是為莫朝。ānnán國內,亦有不服莫朝者與之對抗。這時已經是明嘉靖年間,黎朝向北京告狀,嘉靖皇帝派軍南下,莫朝隨之獻地納降,莫朝統治者受封為ānnán都統使,在名義上再入中國版圖。

但是,除了北部的莫朝,越南南部尚有黎朝存在,而且在ānnán國內是黎強莫弱的局勢。只不過,莫朝靠着抱大明的粗腿,始終與黎朝相抗衡,在國內形成了南北對峙的局面。而這莫朝,在明時抱着大明的粗腿,到了清朝又抱上了清廷的大腿,直到三藩之亂,又抱上了吳三桂的大腿,結果腿抱錯了,清軍南下,黎朝藉著幫助清軍平叛的名義才徹底消滅了這根狐假虎威慣了的腿毛。

“除了黎氏和莫氏南北對峙以外,黎氏國內也有權臣鄭氏與割據一方的阮氏之爭。”

現在的ānnán是亂得跟一鍋粥似的,但是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卻還在不斷的蠶食着南面占城國的地盤,反倒是越斗越強。甚至,如果不是後世西方殖民者到來的話,說不準即將吞併老撾、柬埔寨的越南會否成為中南半島的新霸主也是猶未可知的。

坐鎮瓊州府,林察、杜輝、鄭省英他們這些本地文武自然是對這個一水之隔的藩屬有着更多的了解。鄭省英將那裡的情況大致說來,於林察,卻聽得是一個處於內亂之中的鄰國,好似案板上的肉似的,只等着他們進去收割了。轉過頭,看向杜輝,後者亦是轉頭看向他,二人清晰的感受到了彼此間似乎都有着這樣的念頭,甚至只是去搶一波想來也會是很不錯的買賣。

這樣的心思,對於海盜出身或是長期身處于海盜窩的人物都是最正常的反應。不過,這二人都不是陳豹那等直線條武將,ānnán國在五代和宋時都曾擊敗過當時中隊,明軍一度控制其國,最後也由於自身的情況和ānnán國內的強烈抵抗而bèipò撤出。這個小國兒從來不是個好捏的軟柿子,而且當前的形勢,鄭氏集團的自身重心在福建,其次在廣東,陳凱於廣東官場上也有遠比他官職更高的督師大學士和總督作為競爭對手,暫時也不宜多生事端。

陳凱將此事授予廣東貿易商社以全權,那麼說白了也就是做買賣了。如此,需要他們做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會有太多越線的了。

當天,四人商議了好幾個時辰,不只是購糧的事情,還有些旁的,都很重要。到了第二天,蔡誠讓本地的分店向那些昨日去迎接他的商賈們下了請帖,於城內的聚仙樓會客。

做生意的,最少不了的就是迎來送往,這一點倒是與當官兒的有幾分相似。歸根到底,一個為了錢,一個為了權,都是利益驅使才會如此殷勤。蔡誠的身份,背後那人的權勢、能耐,這些商賈們當然是要客客氣氣的。沒到約定的時辰,眾人便已經陸陸續續的趕到了。所幸,蔡誠在這方面也不差,更早的就在那酒樓里準備下了,亦是在香港那邊接待慣了諸如鄭泰之流的習慣。

主家親迎,還了來時的禮數。眾人紛紛落座,蔡誠致了辭,隨即一揮手,下面的人自然明白。當即,美酒佳肴、鶯歌燕舞,流淌其間。更有瓊州府城的花中魁首受邀而來,為這場宴會平添了幾分異樣的色彩。

“聽聞,當年陳撫軍智取潮州城,親身與那潮州賊王車任重拼殺之際,便有當地的花魁娘子在旁彈奏一首《滿江紅》,陳撫軍意氣風發,誅殺車任重,持其首,喝退賊兵上萬。今朝,陳撫軍收復廣州,大破虜師,可謂是天下震動,就連我等鄉野村夫也知這赫赫聲威。”

“為大明賀,為陳撫軍賀!”

蔡誠背後的靠山以及廣東貿易商社的幕後東家到底是誰,在座的心知肚明。討好蔡誠,眼下當然是要從盛讚陳凱開始,這樣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眾人紛紛對廣州收復一事盛讚有加,有的提及收復潮州、有的講到力抗耿繼茂、有的聊起了他們對義救廣州的壯舉、還有的則直接就着新會攻城戰、江門之戰以及攻破廣州城着力稱讚,所用之諛詞,直聽得那些沒見過世面的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陳凱是蔡誠的恩主,對於眾人盛讚陳凱,亦是頗為高興。只是那些風聞卻顯得不太靠譜,比如那首《滿江紅》,根本不是殺車任重時的事情,而是在那之前;再比如救援廣州時,陳凱迎戰盛登科和許龍,身後也沒有某個廣州名妓為其擂鼓助威,這分明是把梁紅玉的段子強按上的;至於什麼陳凱死守中左所時,陳凱現在的正妻鄭惜緣服侍在側,衣不解帶的幫忙照顧傷員,使得明軍士氣大振,就更是無稽之談了。旁的不說,那時候陳凱和鄭惜緣還沒有成親呢,而且就是那前後幾日,陳凱先是一槍崩了鄭芝莞,轉頭又甩了鄭鴻逵的臉子,簡直是張冠李戴。

不過,花花大轎人抬人,這些,只要是沒有對陳凱的名聲有損的,蔡誠也都是微笑至之,最沒有必要去糾正他們的錯漏,一個賓主盡歡就足夠了。就在這樣的氛圍之下,眾人推杯換盞,乘興而來,乘興而歸,唯獨是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席間蔡誠關於此行的目的是絕口不提,只言高樂而已。

“這蔡員外到底想幹什麼?”

這是一個很大的疑問,因為蔡誠的身份地位雖說不高,可卻是陳凱的親信,更是掌管着廣東貿易商社這樣的大買賣。用後世的話說,這等分分鐘經手個幾千幾百萬的人物,絕計沒有跑到瓊州府閑逛的道理,肯定是有目的的,而且十有是與官方有關係,弄不好就又是一個大動作。

與會的,沒有與會的,很多人都盤算着能夠從中撈到多少好處,個頂個的施展開了手段,想要把蔡誠此來的目的打探清楚了。結果,也沒用他們等多長時間,蔡誠在府衙和府城的分店看了幾天的賬本之後,便派人請了瓊州府有名有hào的商賈們再到那聚仙樓里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