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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 文昌門被明軍攻陷的連鎖反應第一時間便爆發在了中和門,緊接着便是與這兩處臨近的平湖門、望山門、保安門。隨着大隊的明軍從這西南、東南兩處攻入武昌城,東面的賓陽門、忠孝門也接連向城外的明軍請降。而當李建捷開始橫掃漢陽門的八旗軍之際,就連北面的武勝門也向城外的廣國公賀九義敞開了懷抱。

蛇山以南,陳凱所部從文昌門入城,各鎮向北、向東、向東北方向急速推進,湖廣總督衙門、湖廣提督衙門、學宮、按察使司衙門盡入囊中;相較之下,李定國的工作就比較多了,一方面是長街以東的城南街區,一方面是蛇山南麓的楚王府,還要分出一支部隊與從賓陽門攻入的明軍一併圍攻楚王府從前的演武廳和閱馬場,也是武昌清軍在城內最重要的營盤所在地,另外還要盯着線國安去收復保安門和望山門。

蛇山以北,李建捷那邊兒在看過了長江上夔東明軍水師的攻勢後,也意猶未盡的將漢陽門正街上的武昌知府衙門、糧庫和湖廣布政使司衙門逐一拿下;而小東門——忠孝門的明軍則一路向西,去收復湖廣巡撫衙門;最後的則是廣國公賀九義,他的部隊是最後才入城的,只剩下城北尚未實控,於是他親率大軍向東,奪取螃蟹岬南麓的武昌衛衙門,並分遣部將奪取城北的江夏縣衙、縣學、貢院等處,另外還分了一支部隊,由真寧侯李承爵統領順着武勝門正街一路南下,前往漢陽門正街與李建捷所部和忠孝門的明軍匯合。

武昌城身兼王城、省城、府城、縣城多重身份,城內要點眾多不說,還被那九湖十三山分割得頗為稀碎。

仰仗着地圖詳實,明軍迅速地控制了城內各處要點。此時已然入夜,可隨着明軍完成了對武昌城的大致控制,城內的胥吏、衙役們也在湖廣天地會的發動下紛紛前往明軍處效力,協助明軍排查逃竄的清軍。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城內的那幾座山,尤其是橫亘武昌城的蛇山,那裡面有太多可供藏身的所在,如果沒有對此間瞭若指掌的本地人協助的話,明軍的排查難度勢必將會大幅度提升。

武昌城內塵埃落定,陳凱也在衛隊的護衛下進入了武昌城。入城之前,他還特意去那豁口看了看,據說有十四五丈之長的城牆都被炸塌了。

對此,爆破隊的軍官倒是一臉的得意,陳凱卻是在一邊稱讚他們的工作,一邊牢牢地記下了這個失誤,以便於引以為戒——他依稀記得,太平天國當年爆破武昌城牆時可是炸塌了足足二十丈開外。如今他還用紅夷炮轟了好幾天,有的地方城牆都轟出裂縫了,結果才炸開十四五丈。鑒於這兩百多年中國黑火藥技術並沒有什麼提升,顯然他還是太保守了,應該再多放個七八桶火藥。

“嗯,下次注意。”

天色已是不早,明軍分區控制武昌全程,並展開排查工作。消息不斷地傳到其暫時駐節的按察使司衙門,先是達素被陳斌斬殺,陳斌也負了不輕的傷,而後是胡茂禎戰死於中和門,最後一刀據說是線國安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再後便是劉應志在賓陽門請降,最後竟然是劉光弼在明軍攻入蛇山以北後,於武勝門的城門樓子上抹了自己的脖子,也不曉得這江西提督在湖廣的省會自裁,我大清會不會給他算作是殉國……

胡茂禎的幾個部將也在閱馬場大營向明軍請降,他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回胡茂禎的屍身以便於安葬。

李建捷那邊兒的收穫頗豐,陳凱此前放歸的那些八旗家卷不少又被重新抓回來了,可這一次對他們而言只怕就沒那麼容易脫身了。當然,他們還算好的,那些上了船的傢伙也不過是慶幸了一小會兒罷了,就被夔東明軍的水師送去見龍王爺了。如此算來,便又有二十個滿洲、蒙古、漢軍牛錄被明軍清除了八旗軍的序列。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排查工作也基本上完成了,但是對於蛇山等處白日里還是要再進行一次排查,以免有清軍借夜色的掩護逃過排查。

天亮後,陳凱和李定國便向文安之報捷。與此同時,在按察使司衙門裡,劉應志亦是跪在大堂外良久才見到剛剛派走了報捷使者的陳凱和李定國。

“罪將萬死。”

劉應志磕頭如搗蒜一般,陳凱與李定國對視了一眼,才止住了劉應志的“打擊樂演奏”:“爾久在西南經標,可有快速攻破漢陽城的法子?”

“罪將,罪將願意效線國安舊例,率本部兵馬為王師前驅。”

“你的消息倒是蠻靈通的嘛。”笑過之後,陳凱轉過頭對李定國言道:“看來,李本深也不會降了。”

同在西南經標,劉應志肯定比他們更清楚李本深的大致態度。聽得此言,李定國仍舊面色冷峻,不屑的道了一句:“不降,那就去死好了。”

線國安陣斬胡茂禎,如今已經興高采烈的帶着麾下的將士們換上明軍的旗幟和軍服,只等着大戰結束再為他們安排差遣。如今劉應志也自請效力,陳凱自然是沒有不允的道理,於是便派人監督他們把辮子剪了,再一併運到了漢陽城下。同去的還有廣東紅夷炮隊,畢竟,武昌城已經攻破,距離那十日之期就只剩下五天了,漢陽那邊兒也得抓緊時間了不是。

“郭督師、牧翁、張侍郎。”

“陳經略。”

郭之奇和錢謙益、張煌言三人先後抵達嘉魚縣,又一併趕到了武昌,正巧武昌城剛剛被明軍攻陷。一併見了禮,陳凱便轉向郭之奇,又是一禮:“郭督師為大軍籌集的糧草下官已經收到了,多謝。”

“無妨,都是為朝廷效力,應該的。”

陳凱此番道謝的便是這一次郭之奇帶來的糧草,據說都是這位督師從廣西眾將的口袋裡翻出來的,外加上把他實控的府縣倉儲都掏空了才湊上了這一批。對於這支大軍,仍舊是杯水車薪,但總好過什麼都沒有,起碼是一份心意。

世人多知道陳凱與粵西文官集團不和,也有一些人知道陳凱和郭之奇之間似乎是達成了某種合作,但是切實知道到底是為什麼能讓他們二人化敵為友的,卻只有寥寥數人而已。錢謙益和張煌言自是不在其中,但他們也沒有那份八卦的心思。

向郭之奇道謝過後,陳凱便轉向了錢謙益,隨即便是拱手一禮:“牧翁,多年不見,更顯精神矍鑠啊。”

“倒是竟成,一晃眼都七年了,仍舊是那份朝氣蓬勃,老夫着實羨慕啊。”

陳凱與錢謙益道的是多年前的舊事,又敘了一番離別後的舊事,把臂暢談,甚至在馬車上都沒有停下來。倒是與張煌言,說來陳凱與幾社中人大多關係不錯,唯獨是與張煌言始終沒有什麼交集,便只是簡單的行了禮,便不復多言。

“關於戰時內閣,竟成想必已有成算。”

“牧翁,此事下官倒是仔細想過很久,很多事情其實都是有成法可循的,但卻仍有四個問題有待解決。”